林青認真搖頭:“不行,止痛藥影響,會耽誤表演。”
白思思恨不得翻白眼:“這不就行了!所以您那天哪能上臺啊,戲重要還是您重要!”
林青:“戲。”
白思思:“……”
見白思思氣噎的模樣,林青忍不住彎下眼角:“知道你是擔心我,但劇團里現在憂外患,勢嚴峻,他們沒得選的。”
“那、那您去跟湯集團說,讓他們通融一兩天嘛。”
“跟誰說?”
“當然是唐亦,只要您去說,他一定――”
白思思的話聲戛然而止。
過幾秒,回過頭,窺著林青清凌凌的眼,半晌長嘆出一口氣:“角兒,您這個不求人的子,是不是這輩子都沒得改了?”
林青垂眸,溫又淡淡地一笑,像落雪的春枝上開出朵茭白的花:“可能……是吧。”
白思思知道自己是拗不過林青了,氣鼓鼓地說:“那您到時候疼暈過去,誰管您?”
林青想了想,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我會堅持到謝幕下臺的,到時候要請你接好我。”白思思:“……”
氣死得了。
事實證明,白思思是個典型的烏。
27號的檢查順利通過,28號開放訂票。或許是“小觀音”口碑作保,盡管各大票友論壇里某些“有心人”把芳景團的節奏帶的飛起,但到30號當天,這補上的最后一場還是達到了將近滿場的狀態。
票務那邊計算以后,確定第三場的觀眾人次足夠補足306的余額數量,團里全都松了口氣。
唯獨白思思實在高興不起來。
穿過臉上喜笑難掩的劇團員,晦著臉把手里疊好的戲服端進更室里。林青在一號更間,此時正在對鏡練習。
小觀音天生生的白凈,從小就葫蘆似的,到長大后也不減半分。不過今天更勝往日――那張得清雅的臉上一點都沒,都極淡,著病弱的蒼白。
眼神倒是一如既往,滿盛春湖似的盈盈人。
白思思走過去,慢吞吞把戲服放下:“角兒,您真要上場啊?”
“不是,您對著鏡子看看您的臉嘛,都難這樣了,我都怕您暈在臺上!”
“化妝可以遮住。”
白思思氣結,噎了幾秒,把托盤下著的盒子拿出來:“那您把這個吃了再上臺。”
林青回眸過來。
淡紫的一只小藥盒,是止痛藥。
林青抬手接過去。
白思思眼睛一亮,以為家角兒終于疼得不犟了,卻見林青接過以后,著藥盒上的“不良反應”,輕聲念:“頭暈,視力模糊,耳鳴……”
讀完,林青把盒子放回:“這些都會影響表演發揮。”
白思思咬牙:“您難這樣,上臺就不影響了?”
林青想了想:“我能忍住。”
對著小觀音那副蒼白著臉還認真思索回答的模樣,白思思徹底氣得沒脾氣了。
“算了算了,我是說不聽您的。”
白思思說完就給林青拉上更間的簾子,轉走到大更室外面。靠著墻一前一后顛了幾下,最后還是下定什麼決心,擰著眉頭拿出手機。
在通話記錄里往下拉著翻了好久,白思思終于找到一串沒備注的號碼。
深吸了口氣,撥過去。
電話接通。
白思思:“您好,我是――”
“白小姐,”對面聲音溫和疏離,“您聯系我是有什麼事嗎?”
白思思噎了好幾秒:“程助理您記、記得我的電話啊?”
“當然。”
“啊,那個,是這樣,不知道唐亦額,唐總現在和程助理您在一塊嗎?”
程仞回頭,看向辦公室門。
唐亦正在開一個湯集團高層的國視頻會議,聽幾個國外分公司市場負責人做這個月的例行匯報。
那張凌厲也漂亮得過分的人臉在這種時候總著幾分倦懶。大概就是因為這副模樣神態,所以他剛就職湯副總那會兒才招致無數質疑的吧。
經過幾年不要命似的工作強度積累下的業績前,妄議他能力的聲音倒是沒了,不過這態度,依舊是董事會某些老家伙們最喜歡拿出來詬病彈劾的點。
程仞腹誹的工夫,已經翻完了手邊唐亦今天下午到晚上的行程安排,心里對幾項行程做了重要排列和推遲應對方案后,他轉回電話里。
“白小姐請說,我會第一時間轉達給唐總。”
“……”
程仞親自駕車,送唐亦趕到芳景團劇場的時候,距離戲目開場已經不到兩個小時了。
他們來得突然,沒提前給任何通知。團里有人一見到那輛北城皆知的轎車停在外面,就急匆匆跑回來報信。
向華頌正在辦公室,聽簡聽濤匯報今天開場前的準備況。
聽完團里員上氣不接下氣的報信,兩人臉都變了。
向華頌:“唐亦怎麼會突然過來?聽濤,你接到湯通知了?”
“沒有過。”
“趕著最后一場,看來上回消防舉報真是他們搞鬼?這是來者不善,走,出去看看!”
簡聽濤似乎想說什麼,但他猶豫的工夫里,向華頌已經快步出去了,他只得下話頭,也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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