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因為沖喜而定下的親事最終會如何,但盛昔微今日太過坦誠,竟他有些搖了。
罷了,他仔細著些,為這個姑娘打點好后續就是了。
盛昔微見太子殿下打消了念頭,高興的輕拍了一下手,又把一疊小點心往前推了推,好心道:“殿下難得出宮,這是素全齋最招牌的馬蹄,殿下嘗嘗吧?”
蕭熠沒有推拒,手拿了一塊準備吃,又見對面的姑娘突然按住了他往里送的手,惶恐道:“我不懂規矩,殿下吃之前是不是要先讓人試下毒?”
“噗!”
站在蕭熠后的福全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于是收獲了兩道意味深長的目。
福全:……?
他們這是什麼眼神?看著他做什麼?
殿下外出,這素全齋的廚子做這桌點心時可是他們的人全程在一旁盯著的,半點手腳都做不了,而且端上來之前就銀針試過了,本不需他以試毒啊!
福全剛準備給“沒見過世面”的盛小姐解釋一番,突然就聽自家殿下看著自己淡淡應了一聲:“嗯,是要謹慎些,福全,還不過來?”
福全:……嗯,殿下說的都對,他要去以試毒了。
如此一來,福全忍不住在心力嘀咕了一句,這還沒娶呢,殿下就開始縱著盛小姐了?
趁著福全將桌上的點心挨個試一遍的間隙,蕭熠從袖里拿出了之前被盛昔微摔兩瓣兒的雕兔紋玉佩……
的兔子尾那塊。
宮中匠人已經將碎裂的口子打磨好,又新編了一圈絡子將摔掉掉的兔子腦袋那塊用繩花填補了一番,綴了流蘇后,這塊兔子尾總算有點像那麼回事了。
這是今日一早送到東宮的,蕭熠順手收在了袖里,原本想著今日是要與盛昔微說退了賜婚的事,也就沒必要將玉佩給了。
現下一想,當時隨手放袖中倒是省了之后再派人送到瑞國公府上。
他將兔子尾遞給盛昔微,輕輕笑了一下:“這半塊玉佩已經重新填補好了,盛小姐收著吧。”
“啊,是那塊玉佩……”盛昔微接過后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忍不住贊嘆道,“都說宮中能人巧匠多,今日瞧見這玉佩才覺著此言不虛,還好看的呢殿下。”
好看的都差點沒認出來是那半塊兔子屁。
盛昔微握著玉佩,又淺笑盈盈的看向蕭熠,問了一句:“殿下,你的那半塊呢?”
蕭熠便從袖里又拿了另外半塊出來,同樣被編過新的絡子,不過比起盛昔微的兔子屁,這個小兔腦袋倒是好補的多。
瞧著蕭熠手里那半塊,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盛昔微看了面前的蕭熠一眼。
兩人的目短暫相,而后像是達了某種無聲的約定和默契,彼此笑了一下,分別低頭將原本佩戴的玉佩解下,換上了新的半塊。
待玉佩換上,盛昔微又往蕭熠腰間看了一下,這時才后知后覺的紅了臉。
怎麼覺兩人戴著塊定信似的……
欽天監的吳大人也真是奇怪。
已經忘了,若是不摔那一下,吳大人也不能讓他們這麼戴!
而蕭熠察覺到盛昔微的小作,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沒有點破,卻有一種模糊的覺,好像兩人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相連了起來。
素全齋一面,也好像有什麼在他們之間改變了。
像一粒種子落初春的泥土里,安靜蟄伏著,不知何時就會開出綺麗的花。
-
在素全齋見蕭熠一面的種種,盛昔微誰都沒說,就連自己的兩個小姐妹也沒有。
總覺得,這是與太子殿下的小。
但在那之后,也會旁敲側擊的朝祝卿卿打聽,得知蕭熠近些時候昏迷的次數變了,子較之以前稍稍有一起。
盡管只是微末的一點點改變,但也足以讓皇上龍大悅了。
不過這事還尚未許多人知道,在太子一事上,皇上向來謹慎,總擔心好的不靈壞的靈,所以消息也了。
祝卿卿被家里叮囑過不要出去說,還是盛昔微套了好久的話才套出來一兩句的。
但只是簡單的幾句也足夠讓高興了。
覺這沖喜好像還真有點用呢?
不過另一方面,盛昔微又有點憂愁,因為這運氣有點時好時壞……
比如那日去見了太子殿下后,一整天的運勢都很好,去喜歡的點心鋪子能趕上最后一爐烤好的招牌小點,去挑話本子能上剛剛送來的最新書,去文墨坊能遇上有人急著用錢要低價出售一塊上好的墨硯。
那日是盛昔微第一次會到這般好運,整個人都覺得有些飄飄然了。
然而第二日,等再出門試試運氣時,新買的耳墜子掉了、酒樓的大師傅突然病了、綺闌閣莫名歇業一天。
盛昔微扶額,很好,一朝回到轉運前。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運勢這麼不穩定的麼?
莫不是太子殿下真是自己的福星?是不是得找機會再見見太子殿下才行啊……
這日一大早,盛昔微百無聊賴的從簽筒里搖出了一支簽子,拿起來一看,上上簽!
“哇!”盛昔微驚呼一聲。
這是自上次賜婚之后這麼多日以來,第二次上上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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