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輕輕笑了一下，替理了理茸茸的領子，低聲道：“被窈窈看穿了。”

第60章 愿你年年歲歲永無憂

天邊那明月皎皎, 泛著溫似霧的。

蘇聞琢抬頭有些期待的看著俞景，下一刻便被他抬手蒙住了眼睛。

“窈窈要先閉眼。”

俞景的聲音在耳邊低低沉沉的響起，仿佛還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過蘇聞琢的耳尖。

聲笑了一下, 嘀咕了一句：“夫君又要帶我去哪里？”

俞景微微俯, 聲音里也帶了笑意：“很快就到了。”

說完, 他另一只攬住蘇聞琢，一點一點的帶著往前走。

蘇聞琢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在有俞景在邊就很安心, 任由俞景帶著自己，走著走著還索靠進了他懷里。

俞景輕輕笑了一下, 將摟的更些。

沒有走很久, 他便帶著蘇聞琢停了下來。

蘇聞琢輕輕了，下意識仰頭：“到了麼？”

“嗯，”俞景聲音著一溫的暖意, “到了。”

他松開蒙著蘇聞琢眼睛的手, 蘇聞琢便慢慢睜開了眼。

在冬日有些昏沉的夜下, 目之所及卻是一片暖黃的。

他們站在湖心的亭子里, 映著月的湖面上飄著許多花燈，一盞一盞的從面前緩緩劃過, 像一片火焰似的星河。

和皎白的月與燭火相映，湖邊枝葉上殘留的細雪讓這番致越發瑰麗起來。

蘇聞琢看著乍然出現在眼前的景愣了好一會，然后才驚喜的看向站在旁邊的俞景，面上的甜笑遮掩不住。

“這是, 夫君為我準備的花燈？”

俞景點點頭, 又手指了指湖中間：“窈窈看那一。”

蘇聞琢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在湖心, 一盞一盞的蓮花花燈圍住的地方，有幾艘小船模樣的花燈。

還沒有來得及疑問，便聽俞景在耳邊溫的說道：“我小時候聽我娘講過家鄉的風俗，說是在一年的除夕，誠心放一盞許了愿的船燈，在心里默念三遍許下的愿，小船便會抵達神明所在，來年也許可以實現。”

蘇聞琢聽后眨了眨眼睛：“那這些……”

“這些是我為窈窈許的愿。”

俞景看著湖中心那些小船，側在冬日的夜里格外好看。

他一直摟著蘇聞琢，慢慢俯將下抵在的頸間，眼睛里映著閃爍的燈火。

“那十五條小船，是我為窈窈許的十五個愿，從你出生到現在，一年一個，以前我沒能參與的那些年，現下便都想給你補上。”

蘇聞琢這才注意到，湖中心飄著的小船花燈有十五個，是如今的年紀。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最近好像格外多愁善。

蘇聞琢回抱住俞景的腰，窩在他懷里甕聲甕氣的說話：“唔，你什麼時候來做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俞景吻了吻的發頂，聲音里一直帶著笑意：“你在準備晚飯的時候，我就在這放燈。其實每一盞都是我點的，只是那十五盞里有愿，每個都要默念三遍，有些耗了時間。”

蘇聞琢這才想起來，今日在忙活年夜飯的諸多事宜時，俞景確實是不在的，直至飯都上桌了，他才堪堪來遲。

抱著俞景腰的手收的更了些，過了一會，才聲問他：“夫君為我許了什麼愿呢？”

俞景垂眸看，深邃的眼睛漆黑如墨。

他替蘇聞琢攏了攏有些松散開的披風，低眉斂目：“愿我的窈窈未來每一日都平安喜樂，事事順遂，永無煩憂。”

十五個花燈里，都是他親手寫的這句話。

他每放一盞便默默在心里祈愿三遍，都說心誠則靈，一個愿，許上這麼些次，若是真的能抵達上蒼，那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這個姑娘一定能在往后順遂很多年吧。

蘇聞琢想忍住不哭的，但還是悄悄紅了眼睛。

不知怎麼的，想起了上一世，俞景在死后每年的生辰和死忌燒給他的那些信。

信的容瑣碎又平常，卻被他一字一句認真的寫下來，似乎是想與分的點滴，可有時候也只是一句“今夜的月很，一如你在時的那些日子”就能讓蘇聞琢忍不住落下淚來。

明明沒有人會給他回應了，可他還是默默的寫下這些，有些偏執的讓人心疼。

其實這一世明明很多事都不一樣了，但蘇聞琢還是在這樣的俞景上看到了上一世的影子。

認真的，執著的，一直將放在心上的俞景。

蘇聞琢抿了抿，將眼角的淚蹭在俞景的肩上，帶著一點鼻音喃喃：“俞景是個傻瓜。”

“嗯？”的聲音太小了，俞景一時沒聽清，忍不住俯湊近了些。

蘇聞琢吸著鼻子，見他的臉湊過來，便手了，盡管眼睛還是紅紅的泛著水汽，但角有的笑。

“十五個除夕的愿呢，你不幫我多許幾個其他呀。”

俞景這下聽清了，他縱容的笑著了一下蘇聞琢的鼻尖，低聲道：“往后還有許多年，我將自己的愿都給夫人，每年都換著花兒不重樣的許一個，可好？”

蘇聞琢聽笑了，驕矜的點了點頭：“嗯，我覺得好的。”

兩人在月下絮絮低語，又在湖心聽待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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