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峽道河岸起了霧,周圍的蘆葦被風吹著,那聲音像是有人在蘆葦行走,嚇得府衛們時不時要派人去巡視,就怕對方水陸夾擊。
這一夜注定是不敢睡的,即使是才吃下湯藥的祥姐兒和瑞姐兒,眼皮子不聽使喚了,也不敢閉上眼睛,提著個心,拉著窗戶著外頭,不也作聲。
隨著一支煙花飛上天空,河道上瞬間打破了沉寂,前方盯梢的府衛隨著煙花炸開,眼睜睜地看到後方追來了四艘小船,他們正以包圍的形勢慢慢地靠近大船,而剛才故意炸開的煙花,正是給這些小船照路的。
府衛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敲響了鑼。
船艙裏不敢睡的南宮連忙起往外跑,都來不及梳頭,高一腳低一腳的跑到甲板上,就見前方霧氣中約有船支出現,還有船上似乎有不站著的人。
南宮立即下令放箭。
船上有火藥,真要炸起來,也能拚上一拚。
這些府衛懂得用火藥,又個個箭法了得,於是帶著火油的箭頭麻麻的飛出,前一批澆上火油,聽到箭釘在船上的聲音,而後點上火藥投擲炸開,火油遇上火瞬間點燃船支,河道上轉眼亮如白晝。
這一下雙方都能看清對麵,沒想到南宮他們又上當了,對方四艘小船中,打先鋒的那艘小船上先前看著立著的人影,如今被點燃,卻見到的是一個個的木樁和茅草,正好點亮了前方的道。
“不好,他們在水中,已經開始上咱們的船了。”
隨著府衛的聲音,眾人往船下方看,果然有人趁此機會上大船,南宮趕府衛箭。
可箭筒已經空,眼下再備箭亦是來不及,全是一個個的出佩劍,與上船的匪徒鋒。
南宮不得不退回船艙與兩孩子待在一起,邊長隨無痕守住了船艙的門,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這邊城的匪徒恐怕不是真正的匪徒,而是邊兵,幾次用計,虛實難定,隻懂得測算卻不曾上戰場的南宮還是吃大虧的。
而且這一次他步步錯,年紀大了,依賴著測算,便是本末倒置了。
外頭嘶殺聲不斷,船艙裏,虛弱的兩姐妹下床穿,上兵就要衝出去,被南宮攔下。
兩孩子見先生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連忙勸,並將白日裏在河道上看到白信鳥時用上了哨笛,並給大姐姐傳信一事說了。
南宮驚喜的看向兩孩子,但願那信鳥有靈,能尋到小團子,但願他們能及時的趕來。
這邊城戰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南宮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也無法幫助到他們了,看來此間事了,他還是回京城去吧。
門口無痕朝裏頭稟報:“他們人太多,已經有不人登上了船,你們可得小心了,我會守好大門。”
南宮聽了,剛生出的希又很快被掐滅。
祥姐兒和瑞姐兒反而並沒有多害怕,而是將先生護在後,執劍立在門邊,一旦有人破門進來,便手。
南宮事急了,不由得又拿出了占卜之,他靜下心來卜卦。
門外打鬥聲響起,無痕傳來一聲悶哼,看來是中了對方的招,想想這些人進退有度,再加上他們這一次使用了火藥,更是令對方察覺到了船上有火藥一事,自然更不可能放手,打得就更兇猛了。
兩姐妹回頭看了一眼正閉著眼睛卜卦的先生,決定出門加戰場,不能讓無痕一人來對付,們在道觀裏學的功夫,派上了用場。
隨著祥姐兒和瑞姐兒的加,無痕終於能囤出手來,三人背靠著背,也不至於出破綻。
至於甲板上與匪徒纏鬥的府衛,大多都上掛了彩,前方火油船燒得旺,大船上便打得也激烈。
祥姐兒和瑞姐兒見狀,朝無痕小聲說道:“必須滅了前方船上的火,對方沒了,便失去了方向,咱們或還有勝算。”
畢竟兩姐妹未愈,熬不住多久了。
無痕覺得兩姐妹說的對,隻是他們無人能囤手跳水中去前方滅火。
不過三人說的話,靠近的府衛聽到了,那府衛見左右難以打贏對方,不顧對方的大刀刺他的肩頭,便頭也不回的從船上跳了下去。
無痕見狀,歎了口氣,忠心護主的王府府衛,此人必定記住,告知賢王和賢王妃。
那人帶傷跳湍急的河水中,咬著一口牙,往火遊。
而隨著這名府衛的作,靠近欄桿的府衛也明白了意思,轉眼又有幾人跳河水中。
待府衛們登上火油船時,對方才察覺到意圖,大喝一聲,便有人折返製止。
戰場一片混,對方卻借著人多勢眾,誓要拿下大船。
祥姐兒和瑞姐兒更是累得氣籲籲揮不手中的劍了。
終於火油船滅了,而跟過去的府衛更是生死未明。
沒有火照亮,船上打架的眾人都失去了目標。
船上的府衛立即收手,借著對船的悉,紛紛撤開,如此一來,這些人再撞上,以為是船上的府衛,又打了起來,直到有人發現不對勁,說出了匪徒們的暗語,才知船上的人早已經退回船艙。
祥姐兒和瑞姐兒在窗口看著,見對方察覺,歎了口氣說道:“果然是拖不了多久,又是一場仗。”
不過剛才他們休息了一下,該包紮的也都包紮了,這會兒拿起兵,又要衝出去迎戰時,天空突然傳來大鳥的聲,而且不止一隻。
“馴鷹族的人來了?”
匪徒大驚,紛紛看向天空。
白大鳥盤旋於底,飛的並不高,但數量極多,昏暗的河麵照應,還是能分辨的。
船艙裏眾人,卻在見到這些白大鳥時,麵上大喜。
“大姐姐來了,大姐姐來救咱們了。”
祥姐兒和瑞姐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大姐姐。
南宮也是鬆了口氣,多虧得兩孩子想得周到,給小團子傳信,才能來得如此及時。
剛才算的那一卦,是絕逢生的卦象,但幾次挫,竟有些不自信起來。
果然絕逢生的機會是小團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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