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道，“聽聞通政司的通政空了一位，太常寺卿也要告老還鄉了，不若就這二者其中一個。”

兩個正四品穿緋服的高位。

杜泠靜看著自家叔叔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難怪爹在世的時候，雖愧疚沒能盡力提拔叔父，卻也任由他在外打轉，反而去提攜那些拂黨舊人。

原來人最怕的，不是愚笨，而是全不知自己愚笨，卻以為自己只是差一個貴人提攜的機會！

杜泠靜不知那位侯爺到底是跟他怎麼說的。

只是這京城，這朝堂，聰明人何其多。邵伯舉足夠聰慧了，能從邵家族里被打著一路靠舉業走出頭來，但還不是一著不慎將自己陷不利境地，無論如何都擺不了；而那位侯爺這樣的年歲手握重權，更是同愚笨半點不沾邊。

可笑叔父還想在京做四品。

不由地笑起來。

杜泠靜只道，“叔父先回去吧，我會思量的。”

杜致祁見笑了，還以為此事穩了，滿意地點頭準備離去，走之前卻還囑咐了侄。

“侯爺看重你出，偏寵于你。你也當知曉進退，不要恃寵而驕才是。”

這話說得倒是不錯。

待他走后，杜泠靜就去了一趟澄清坊杜家宅邸。

杜致祁一房的家什都搬空了，好在是把與父親從前的舊都留了下來。

杜泠靜看著自己的西廂房，文伯來府里的舊人，幫全恢復了原樣。不過除此之外，又另行添置了不東西。

杜泠靜問去，聽見下人道，“是姑爺吩咐的。”

誰人？杜泠靜一愣，見其中一個灶上的老廚娘也過來幫忙收拾，“姑爺說房舍空置反而容易舊，所以吩咐了侯府的人采買了好幾車東西，把宅子都填起來。”

杜泠靜又多問了兩句，見這些全是陸慎如的意思，但整個杜家宅邸的仆從，叔父留下來的也有十幾人，全都稱呼了“姑爺”。

文伯見迷，上來跟笑著解釋了一句。

“是侯爺的意思，侯爺讓眾人都改口姑爺的。”

杜泠靜愣了一愣，又哭笑不得，“侯爺算得威名，姑爺算是怎麼回事？”

他約莫只是一時心緒不錯，隨口說一句罷了，杜家上下還當了真了？

不由地就想起他叔父那句，“侯爺看重你出，偏寵于你，你也當知曉進退，不要恃寵而驕才是。”

叔父說話，十句里面有九句都讓人不想去聽，但或還有一句，有點道理。

道，“還是改回來吧，別胡鬧了。”

發了話，眾人自是都改了口。但未及兩刻鐘，陸慎如聽聞他娘子在此，也自外而來時，聽見連同文伯在的杜府上下，全又都回了“侯爺”。

他不挑眉，“這是為何？”

文伯跟他好生解釋，是自家姑娘的意思，正好杜泠靜從前面路過。

瞧見他連忙上前見禮，但卻而被他提前扶住了形。

見他一味看過來，便續上了文伯沒說完的話。

“府里仆從無狀，隨便改稱，怕有損侯爺威名。”

說完，不知怎麼，整個府邸都靜了靜。

男人英眉淺，目只落在臉上。

“我在你這兒，要威名做什麼？”

杜泠靜又被他問得不知怎麼回答了。

似乎有好幾次，他突然間的疑問，都令無從開口應答。

文伯同眾人都退了下去，路邊墻下只剩下他與兩人。

他要的答案。

杜泠靜頓了頓。

“侯爺總是比姑爺……好聽些吧？”

男人笑了，無奈地看著。

“我不這樣以為。我以為姑爺更好聽。除非，”他看過來，“除非，娘子不當我是你夫君。”

夫君……

杜泠靜沒出聲，陸慎如干脆將文伯他們又了回來，他同文伯他們說話，目卻從眼角瞥到臉上來。

“我是杜家的婿，杜家人當然要稱我姑爺。”

他越發看了，“就算是滿京都我姑爺，我也覺得好。”

話音落地，下面不知誰人低笑了一聲，男人聞聲眸中染了笑意。

眾人皆難以想象，若如他所言，滿京城不管是茶館掌柜，還是守衛士兵，又或者朝中百，乃至宮中貴妃，見了他的面，都他一聲“姑爺”，他則悅然應聲。

就似恨不能提醒所有人，侯爺是姑娘的夫婿一樣，那……該是什麼形？

眾人越發收不住笑，還有大膽地直接同他道，“給姑爺請安！”

他則笑道，“重重有賞。”

接著要給“姑爺”問安的人越來越多。

杜泠靜：“……”

腦袋都了。

他這是什麼跟什麼？連杜泠靜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男人卻低在耳邊，“那泉泉我呢？”

是不是也試著改改口？他一聲，夫君？

但杜泠靜卻睜大了眼睛。

“難道我也姑爺？”

話音落地，眾人簡直笑得前仰后合。

男人則無奈閉起了眼睛。

算了，再等等吧。

……

永定侯府，晚間。

杜泠靜在房中將桌上擺的書收整了一番，嬤嬤端著匣子走了進來。

讓小丫鬟把香爐里的殘香清理干凈，另外點了一塊氣味清淡的香。

新香的味道很淡，只微微帶著些茉莉花的清甜。

嬤嬤見夫人看來一眼，跟解釋。

“是侯爺的意思，道先前的香料氣味太重，夫人不喜歡，今次便換一塊淡的。”

杜泠靜意外地眨了眼睛。

之前那香確實不太喜歡，但這種事亦不會提及，但似乎了幾次鼻子？他就留意到了嗎？

他似乎總能將的心思看，但卻看不他。

杜泠靜不知他怎麼留意如此之細，但瞧著這新的香。

所以，香是點給的？

嬤嬤見怔忪，還以為在思量旁的，輕輕笑了起來。

“夫人放心，新香味道雖然淡了些，但效用是一樣的。”

話音落地，這茉莉新香還沒完全盤旋起來，杜泠靜已經覺得有點熱了。

……

深夜的室，紗帳曳地。

杜泠靜上的汗將整個人都完全打，像是一塊了的輕紗，青漉漉地在臉頰上，更在紅熱的腮邊。

他的臂膀比那日騁馬夜奔時更加有力，的細臂不及三分之一，酸的腰間更只在他一掌之中。跟他不斷搖頭，想跟他說不可了，他卻輕輕向最深一，力道頂，最滿最脹間，便令這塊的輕紗，止不住地通抖起來，滴滴答答地，細汗遍出。

他則似終于確定位置，又是幾下，便徹底沒了力道，只能由著他掌在手中……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帳都似被熱夏雨淋，他才悶哼而出。

用手輕輕撥開粘在臉上的發，抱著去了凈房。

疲累地閉眼睛，卻聽見他道了一句。

“也太纖瘦了些，得好生吃飯。不能左缺一頓，右欠一頓了。”

他嗓音正著，杜泠靜竟是被“訓”了。

“知道了。”

嗓音有些啞，聲應了他這一句，竟著幾分“乖巧的委屈”在。

陸慎如眸微，角不輕勾起。

只是他目不又落在子上，腳步一頓間，幾乎要折返回去。但念及是初次、二次，才只能強忍著抱去了凈房。

*

午間，他專門從外間回家陪吃了飯。

杜泠靜看著滿桌的飯菜，其實胃口不大，但不免想起他昨晚的話，只能努力了筷子。

他自己吃的不打，凈是給布菜連連。

他道，“今日崇平那邊，應該就有消息了，只不過人若是形不好，未必能帶回來，說還需三五日。”

杜泠靜心道應是如此。

然而兩人剛吃完飯，崇安忽然來了。

他上前行禮，道崇平確實傳來了消息。

然而那消息卻是，崇平沒在那找到一個人！

崇平將附近都搜了，全沒有人影，只能拍人快馬回來再問六郎，位置可否有誤。

崇安回完話，蔣楓川則自他后快步走來。

男人一時沒開口，杜泠靜則驚訝，不問六郎是何形。

蔣楓川搖頭。

“是那沒錯。他們在那林中破廟下的暗道附近藏了許久，那十分蔽。”

他說自己最開始也沒有找到，只是約就得似乎有人在附近，不想卻被邵伍興的人發覺追殺，好不容易開，卻了傷，是被扈亭君的夫婿救進去的。

他說位置沒錯，“約莫那位崇平侍衛找錯了。”

崇安卻道這也不可能，“我哥做事謹慎細致，他來回找了幾日，也確實在那里發現了一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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