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古代言情 惟許侯夫人 第59頁

《惟許侯夫人》第59頁

崇安想到從家中得來的消息,快步迎上前。

他剛上前,陸慎如就問了過去。

“夫人這兩日在家如何?”他邊大步往高大的宮門樓下走去,邊理了理被風帶起的廣袖,“夫人沒因思緒過重,忘了吃飯吧?”

那日看書都能走一晚上神,這兩日還不知道如何了?

陸慎如問去,見崇安眨著眼睛小聲道。

“夫人沒在家。”

男人挑眉,腳下沒停,闊步越發加快,是去向離宮回家的方向。

“去澄清坊了?”

他料想應該沒去歸林樓,可能去了父親書房里翻些舊事。

可他問去,卻聽見崇安聲音更低。

“侯爺,夫人離京了。”

男人腳步一頓。崇安匆忙將信從懷中取了來。

“夫人給您留了信。”

他拿過那封信,是娟秀的字

他沒立時打開,只問,“昨日的信?今日才送來?”

崇安連忙解釋,照了夫人原話,“……是夫人怕耽誤了您的大事,還說等您回府不遲。”

怕耽誤他大事,等他回府不遲……

男人濃郁的眸凝在寒風里,風將他緋紅朝服的大袖再次吹起,呼呼間,陸慎如打開了那封信——

侯爺容稟。

……舊友難棄,侯爺前后相幫,杜泠靜激不盡。眼下事態更變,不敢再以我等自之事煩擾侯爺。

今自去找尋,若順利得回,待回京于侯爺面前細稟,若陷于途中無法再回,澄清坊杜府中西兩路地契皆在侯府,侯爺哂納。

一眼看過,男人竟莫名笑了起來。

第34章

……侯爺前后相幫杜泠靜激不盡。

……不敢再以我等自之事煩擾侯爺。

……若險于途中無法再回, 澄清坊杜府中西兩路地契皆在侯府,侯爺哂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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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過去,陸慎如莫名笑了起來。

原來, 他只是個幫過的外人。

哪怕已與拜了天地,與同床共枕, 與床笫間相親, 也只是個外人。

一個需要時刻分清關系的外人。

宮門上俯下來的冷冽之風,未遇半滴水珠,便將人腳下吹出冰封之意來。

難怪他夫君,甚至不讓澄清坊杜家仆從改口喚他姑爺。

男人沉默。

崇安見侯爺雖笑得似是溫和, 卻有一種說不清楚苦意,細細泛在他眼角眉宇間。

崇安不敢說話, 直到聽見侯爺從前因傷而發啞的嗓音,低啞出聲。

“可有侍衛近相隨?”

侯爺問來,崇安未及回答,便見侯爺似是想到了什麼。

“夫人是不是, 連侯府的侍衛也沒帶?”

崇安為難到話快說不出口了。

“是, 夫人把侯爺派去的四個侍衛, 都留下了。”

話音落地,他聽見男人更笑一聲。

“好。”

崇安聽見這聲, 還以為侯爺要發了怒,不想侯爺說完, 只是閉起了雙眼。

崇安不知侯爺何意,風聲在宮墻呼嘯, 他見侯爺閉目半晌,開口。

“我去同皇上告假。亦讓你兄長先不必回來了。”

話音未落,男人倏然睜開眼睛, 他沉沉的眸中亮凜然。

“清點人馬,我親自去趟保定。”

*

保定與真定界的山

杜泠靜一行一路南下“招兵買馬”,到了這一帶山間,魚龍混雜地聚了許多人。事府也不得不派出更多的兵,漫山遍野都是尋找的人。

但失蹤的人始終未有現,有人說還在潛藏,也有人橫死與山窩林間,當然也不了傳聞,說人其實已經被找到帶走了,但出于某種原因,被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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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被何人帶走,可能是邵氏、可能是府錦衛,也可能是永定侯陸慎如。

不過杜泠靜卻覺人一定還藏在山里,讓蔣楓川帶路,親自去了一趟眾人先前藏的舊地。

眼下曝開來,早已被人翻過八百遍,若說之前,崇平還在其間發現了扈亭君留下的繩結,此時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好在此地沒有掙扎拖拽的痕跡,應該不會是被邵伯舉與邵伍興兄弟的人抓走,杜泠靜亦發現他們的人手尚在搜捕,只要沒落在邵氏兄弟手中,便很有轉圜。

再仔細看去,又聽得先前搜捕的人所言,此地留了不吃用之,看起來倒像是倉促間急急離去。

若是這等況,拂黨眾人先讓六郎去京里報信,接著不知為何匆促離開換了地方,應該會留下暗語記號給他們才是。

蔣楓川也想到了這,“至惠叔必會給我留下記號,總不能讓咱們完全撲空。”

杜泠靜覺得扈氏兄妹說不定也會,便吩咐人在這一帶仔細搜尋起來。

但這里早被人搜過許多遍,再找藏之印跡沒這麼快。倒是日頭西沉的時候,也只尋到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但天一黑,山中容易起霧,大多數人都不敢再搜,生怕出事。

蔣楓川也勸了杜泠靜先下山,“便是不起霧,蛇蟲虎狼也不是鬧著玩的。”

杜泠靜知道輕重,只是不想下來的時候,恰就遇到有兩個搜尋的人,被突然躥出的野豬撞到,更從山坡上摔了下去。一旁同行的人,連忙架了這兩人往山下的鎮上尋醫。

杜泠靜不由多看了那傷的兩人幾眼,皺了眉,轉吩咐了菖兩句。

……

鎮上。

崇平手背也被斷裂的樹枝,劃開一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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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潦草纏了兩下,去看了剛從山上被抬下來的兩名侍衛。

比起其他搜尋隊伍的折損,侯爺的暗衛這些天以來都沒出什麼事。不想今日這兩人運道實在太差,千防萬防,沒想到野豬突然從后面竄出來,將兩人撞落山間,幸而沒要了命,只是挫傷多,通上下多

崇平問了一句,“帶來的藥可夠?”

下面的人回說夠,不想話音未落,有護衛來報,說有人送了兩大包藥過來,都是止愈傷的。

崇平暗道興許是其他搜尋之人,比如書院的學生等人,會相互幫襯。

他親自出了門,準備道謝一句,卻見送藥來的人已經走了。

天黑了,鎮上的路邊只有兩側房舍出的燈

他瞧著送藥的人,竟看著肖似夫人邊的小廝菖

但他再往遠看去,只見路口馬車上,有人正坐在車窗,見他看過來,跟他點了點頭。

接著馬車轉去另一邊,人影消失車簾下。

崇平以為自己花了眼。

怎麼是夫人?

他不敢相信,但還是立時派了人追過去,不想只晚了這一步,便沒追上,馬車上的人也沒有任何停下與他細談的意思。

但崇平哪敢怠慢?夫人于侯爺而言有多要,沒人比他清楚。

他連忙又遣人去打聽。

只是思來想去,約猜到些許。

派出去的人還沒回,崇平先往落腳院落,查看了那兩人傷勢,雖然他們的藥不,但夫人送來的藥亦對癥。

下面的人問他要不要用此藥,崇平一時沒回應,思量了一陣。

不想就在這時,有守門侍衛快步跑來報信,“侯爺來了!”

崇平先于夜中見了夫人,吃了一驚,再聽說侯爺也來了,與夫人兵分兩路,反倒不意外。

只是這事他不好問,只能快步到了侯爺面前。

他剛過去,便見弟弟崇安跟他飛快地眨眼,再見侯爺眸沉著,先問了他形如何。

崇平尚未找到人,但確定人目前就在山中。

只不過先前余幕僚傳了信過來,提及榮昌伯府一事,道邵遵同伯府都以為人已經到了侯爺手里,既如此,崇平便也散布了些迷的消息出去,讓有心之人以為,拂黨眾人確實在侯爺手中。

崇平照實都說了,陸慎如頷首。

榮昌伯府和邵遵,多半也以為他是特地前來,接走拂黨眾人與證據。暫時穩住那兩方,倒是不問題。

但陸慎如又想到了另一個人。

呢?

好似,沒有懷疑他欺騙了,只是自己一路花錢請人,又親自驅車趕來,所為不過是與他分清罷了。

男人眼簾垂了垂。

若是信那蔣六所言,疑了他使計騙,拿的人與邵氏換,以保全榮昌伯府,那他……

他不多想,暗吸了一氣又緩緩吐出,了崇平。

“吩咐人留意夫人行蹤,但凡見到,尤其是在山中,無論如何把帶回來。”

深山可不是侯府。

誰料他這話說完,崇平道了句,“侯爺,屬下半個時辰前,見到夫人了。”

陸慎如微訝。

他以為這趟前來,不會與侯府的侍衛集。

是如何說?”

崇平卻搖頭,“夫人沒同屬下言語,只是遠遠地跟屬下點了頭,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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