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古代言情 惟許侯夫人 第118頁

《惟許侯夫人》第118頁

年嘉高高地朝揮了手,春風將影與輕快悅一并吹進車窗里來。

杜泠靜心下亦不由輕快,迎著雨也跟擺了擺手。

崇平親自駕馬,馬車很快停在門前。

有人先下了馬車,挑傘接了下來。

杜泠靜自是不用挑傘,卻這才看見門下年嘉高高舉著一只手,替自己和魏琮打了傘。

杜泠靜微訝,看見一旁魏世子十分無奈,轉頭同年嘉道,“郡主,還是我來吧,還不至于扯了傷勢。”

然而年嘉卻遲疑又搖頭,“母妃說我沒把世子你照看好,我再讓你打傘,回頭被知道了,說不準還要告訴太妃娘娘。”

“可是郡主,已經把傘打到我頭上來了。”

魏琮形極高,年嘉就算舉著手,此刻也是把傘掛在了魏琮的發冠上。

年嘉:“……”

真的怕挨訓,“……世子忍忍不行嗎?”

杜泠靜見魏琮微頓,又笑起來。

“自是行的。”

杜泠靜也跟著笑了,一旁有人看

杜泠靜正不與他共在傘下,待四人相互見禮,上前拉了年嘉,“你給我打傘吧,別為難世子了。”

年嘉連忙道好,杜泠靜接過傘來。

另一邊的魏琮卻沒得讓侯爺替他撐傘,男人直接讓崇平過來為他打傘,又問起了他傷勢恢復得如何。

年嘉則引著杜泠靜去了一安靜的落腳院子。

將門窗打開,兩人坐在門前觀雨閑話。

年嘉左右瞧了杜泠靜,“之后保國夫人沒如何為難你吧?”

低了低聲,“我只怕是因為我的緣故,連累了你。”

到底保國夫人是長輩、是姑母,靜娘只是侄媳。

杜泠靜搖搖頭說沒什麼。

不過看了年嘉一眼,“所以當年……是因為保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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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保國夫人,年嘉與魏玦,最終走失在世間人海里?

外面雨幕連連,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又飛濺到窗門里。

年嘉搖了頭,聲音糅在雨聲中。

說恰恰相反。

“與保國夫人無關。”

第65章

“可能是我仗著自己是宗室郡主, 太過縱,最后讓他不了了。”

雨幕了起來,嘩嘩啦啦打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飛濺著四下皆白,連墻角的樹都看不清了, 只余風雨夾著被打落的樹葉, 飛撲到門檻里。

樹葉落在年嘉的擺上,拾了,又擲回到風雨里。

杜泠靜抬頭看去,聽見問來, “靜娘可記得,我從前一直想親手, 給他做一件銀白的錦袍?”

風吹來久遠的回憶,撥著杜泠靜鬢邊的碎發。

記得。

魏玦在宮里當差的時候,其實一心想要讀書。他心中最是敬仰的,便是父親那等實打實科舉走上來的讀書人——

讀書、做、桃李天下, 為國為民。

可惜魏氏是行伍人家, 而魏玦亦是皇親, 等到他的年歲,想要走科舉路已經晚了。

“可我卻覺沒什麼, 皇室宗親怎麼就不能出清貴的讀書人?”年嘉低聲,“他若做了我的儀賓, 我便讓他讀書,再讓裕王府的長史, 想辦法給他尋個讀書人的,也不是不行。”

“我是這般作想,還想著我的儀賓與旁人的儀賓不一樣, 是讀書人,更該穿一的錦袍,有那清貴的模樣。”

年嘉有了這念頭,便真的打量起給他親手做一銀白的合錦袍。

“但我紅太差,不想借旁人的手,量都鬧不明白,偏偏他那時正值年,個頭長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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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吹打進門窗里。

杜泠靜想起自己隨父親返回青州之后,收到過年嘉的幾封信。

每一封信,都提及魏玦,提及這件給魏玦的極其難做的銀袍。

杜泠靜記得某次坐在勉樓下的竹林里,剛打開年嘉的信,迎面而來的便是年嘉煩惱的抱怨。

好不容易量有了進益,手上的裳做得飛快,馬上就要做好了,結果和魏玦才兩個月沒見,再見面差點沒認出來,他又長高了一截,那眼看著要做好的銀袍,再怎麼改量也不了!

年嘉氣得要命,在心里說不再白費力了,簡直就是折磨。

杜泠靜那會也覺得年嘉要放棄了,郡主本也不是能耐下心做紅的人。

杜泠靜向看去,聽見低眸笑了笑,道,“其實我沒死心,那件裳改了不,就又重新扯了布來。”

說如此拖拖拉拉,裳還沒做出來,眼看著兩人都長大了,到了議婚的年紀。

彼時,不再是先帝在世,兩人都在宮里的日子,而是今上繼位,年嘉出宮回了裕王府,而魏玦則一躍了天子表弟。

從前年嘉是郡主,他只是忠慶伯府魏氏的旁枝。

“但母妃見我心悅他,除了他瞧不上旁人,未阻攔過。”

但皇上繼位后,魏玦父親了國舅,他們一枝從忠慶伯單立出來,獲封信云伯府,魏玦的父親了伯爺,直升錦衛指揮使,魏玦了信云伯世子,再不是從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開始有人來給他說親,文臣武將、宗室皇親。他們說我裕王府只是個空架子,說我是沒有爹的孩子,配不上他。”

“我聽見這些話就惱了起來,一怒之下,把好不容易又快給他做好的銀袍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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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玦卻不知從哪里將裳撿了回來,當晚就匆促叩裕王府的門。

年嘉不肯見他,他就在外面一直等,等到后半夜天上飄了雨,年嘉眼見著雨勢越來越大,他卻還不走,這才撐了傘快步出去。

“你還在這做什麼?我又配不上你,你還不趕走?”

沒好氣,魏玦卻無奈地笑起來。

“從來只有我配不上郡主,何曾有郡主配不上我的時候?”

夜雨把他渾淋得,碎發黏在額上,雨從袖口噠噠低落。

但年嘉還是繃著臉,“可你卻不曾讓人來王府提親。”

這話引得魏玦沉默了一下。

年嘉見他不說話了,更是生氣,轉就要走。

但他卻一把拉住了的手。

“不是這樣。”

他說自己這個意外封來的信云伯世子才是空的。

“除了這名頭我什麼都沒有。如何到王府來提親?”

他說他并不喜歡錦衛的差事,他說讀書的路是不了,但他想到軍中立功。

“就像陸家表兄和琮從兄那樣。”

他說的是陸慎如和魏琮。

“似他們那般在戰場上累來實打實的功勛,沙場馳騁,一展抱負,不失在天地之間做一回男子。”

年嘉怔住,這話還真是第一次聽見他說。

原來他已經不再想著讀書的事,原來他也想去西北立功……

“只是我不曉得,”他抬眸看了過來,眼睫被夜雨打,“我不曉得元元你,愿不愿意跟我離開京城,去那西北邊關的風沙中。”

元元,那是年嘉的名,是未曾見過面的父親裕王,生前給留下的名字。

風雨更了,掩著庭院,如同夜一般。

杜泠靜愣了一愣。

多年之后,年嘉確實去了西北,但不是跟隨魏玦,而是魏琮……

杜泠靜默了一時,年嘉卻道那晚聽了他的解釋,就沒再繼續生氣。

可以考慮去西北,但也得回京照顧母妃。

但被扔出去的銀袍卻壞了,好不容易合了一次,卻不能穿了。

魏玦道無妨,他回去讓針線上再修補一番,改日穿來給看。

“別生氣了,好不好?”

年嘉當然不生氣了,可卻也不許他穿那件破了的裳,“你不許再長高了,我重新給你做一件!”

他低頭笑著說好,“我不長了便是,你慢慢做。”

年嘉真的很喜歡他穿銀白,站在皎潔的月里,像是從畫中走下來的仙人,純凈無暇。

的儀賓,自是比旁人的都要俊俏出塵……

但魏玦卻沒能找到西北的機會,他父親魏國舅突然病逝,他承襲了信云伯的位置,頂起了整個信云伯府,也徹底進了錦衛中。

或許是沾了錦冷的氣息,他越來越忙碌,也越來越沉默。

年嘉開始見不到他了,一月兩月地見不到,三月五月也見不到。

分明兩人都在京城,他卻像一樣。

“我料想錦衛是這樣的,也勸自己別計較。”

年嘉說到這,眸一滯。

開口,“直到有一次,我發現他分明看到了我的馬車,卻當作沒看見,就這麼錯了過去。”

那日的年嘉又驚又氣,完全不知魏玦為何是這樣的態度,徑直讓人攔住了他,質問他緣何如此。

彼時魏玦沉默一息,才淡淡道,“我沒看到郡主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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