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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許侯夫人》第147頁

杜泠靜在士林中的名頭,多用父親隨口取來的那玩笑的“東香閣主”此名。

父親是住在上房的上芳散人,是住在東廂的東香閣主,但“上芳散人”用的不多,“東香閣主”卻是流傳開來。

他們說起杜泠靜,都嘆了氣。

杜家那位姑娘,最后竟是嫁進了永定侯府。

不知誰人道了一句,“謙筠對,可不是一般的上心。怎麼同就沒修正果?”

眾人皆嘆息不已,蔣竹修老友祝奉卻沒說什麼。

蔣楓川坐到他邊與他吃酒,祝奉不怎麼想喝,一直托腮看向窗外永定侯府的方向。

“兄長在想什麼?”蔣楓川問。

祝奉默了默,不同于眾人的一味嘆息,他有些悵然又有些恍然。

“我在想三郎他,是不是已經料到了今日的形。”

他輕聲,“從前有些事,我看不懂三郎為何為之,但如今再回想,許多事似乎首尾呼應起來了。”

第79章

祝奉憶起蔣竹修, 說他在青州養病的年月,還一直關注著朝堂。

“邸抄什麼的,從不, ”這一點蔣楓川知道,這會又聽祝奉道, “有些事, 只有京中朝堂里的人才知道的,不便在邸抄上細呈的,我還沒說,謙筠就會立時發現有暗含, 專門寫信問來。”

祝奉說他們這些人,都被蔣謙筠問過。

“我們還曾一起說笑, 說蔣謙筠了不得,心細如發,等到子養好了,說不定朝為田舍郎, 暮登天子堂!”

但他子始終未見好轉, 反而一年比一年差。

蔣楓川一時沒說話, 祝奉輕嘆一氣。

他說到殷佑六年的時候,京中確實出了大事。

年初太子薨逝, 始料未及,皇后遭巨大打擊病倒。太子喪儀之后, 群臣商議再立太子,立的當然是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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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一向養在貴妃膝下, 皇上再無嫡子,立他這長子再無疑問,彼時并無人提及慧王之事。

但皇上未決斷, 到了夏末秋初,陸侯突然離開西北,進了京城。但要擁立的不是雍王,是慧王。

持續多年的儲君之爭,從那年年尾就開始了,待到次年春末,文臣催促皇上立儲,讓雍王主東宮,還道廢長立,乃是禍國之舉,讓皇上務必盡快決斷。

這一場聲勢浩大,可一舉激怒了年輕的陸侯。

陸慎如連同錦衛在京城打死抓人,這些文臣做多年,也難保沒有點錯,被他抓進去不知多

整個京城但凡誰說一句二話,都要吃他排頭。

就這時,廖先生竟一不留神牽扯了進去。陸侯在京抓了這麼多人,本也顧不上都抓了誰。

“但我把消息送去青州之后,謙筠卻著了急。”

祝奉說他最開始以為,蔣竹修著急是因為廖先生是拂黨中人,更是先杜閣老新政時的得力干將。

他繼續說起了廖先生被陸侯責打的事,“我料想陸侯都不知道他手下的人抓了廖先生一頓打,但謙筠卻著急地差點來了一趟京城,實是因為子不好沒能行,可卻托蔣太妃娘娘,為廖先生請了一位太醫。”

他說陸侯正在怒頭上,誰人敢請太醫,給他責打的人看傷?

“謙筠不知怎麼央求了太妃,太妃請了一位太醫悄悄給廖先生看了一回。太醫用藥自是比尋常大夫高上一籌,廖先生這才早早轉好,沒傷了腳。”

這事自然不可能記在杜泠靜的名上,廖先生知道是蔣竹修替他請了太醫,后來托祝奉給蔣竹修送了謝信和謝禮。

這事蔣楓川不知道,他問祝奉,“哥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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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奉搖了頭,說蔣竹修什麼都沒說,“就像是松了口氣,沒釀什麼大錯就很好了。但他也就此托了我,讓我幫忙多看著些那位陸侯與拂黨眾人之間的形,若再有類似的事,萬萬早早告知他。”

祝奉那會以為陸侯與文臣不和,而拂黨眾人又都過于耿直,不了的。

“可我再沒想到,謙筠的未婚娘子,”他說杜泠靜,“最后竟就嫁給了陸侯。”

“難道謙筠彼時就料到了今日之事。”

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祝奉半解不解。

蔣楓川定在了那,“哥認識陸慎如?”

祝奉不知道,“就算認識陸侯,又怎麼能想到,陸侯往后要娶的,正是他蔣謙筠的未婚妻?”

祝奉這話沒同旁人說過,只是覺得奇異,可他側,蔣楓川突然道了一句。

“必然認識,甚至哥可能本就知道,他看上了他的未婚妻。”

換句話說,多年前之前,陸侯就已虎視眈眈。

祝奉吃了一驚,連忙按住了蔣楓川。

“六郎可不敢說。”

陸侯爺到底是在謙筠過世后三年,才娶了杜家姑娘過的門,也許之前的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蔣楓川卻不這樣認為。

畢竟那圣旨賜婚,并非皇上之意,而是他陸慎如強行要來的。

而他三哥,更是以苦楝藥,日日飲下,自戕死!

他手下攥了起來,攥到指骨發白。

所以,是陸慎如強他,才令他不得不自戕,是不是?

偏偏,哥不讓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沒的……

有人來找他們吃酒,祝奉把話頭揭了過去,說起了另一樁事。

“謙筠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他說蔣竹修生前同拂黨眾人的聯絡不曾停過,每每拂黨眾人有調,他遠在青州,也會想辦法為眾人活,若不也送些錢財,盼他們不要因朝局而陷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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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算人之常。但謙筠做這些事卻與旁人不一樣。”

祝奉說到此頓了一下,蔣楓川問了一句,“哥怎麼與旁人不一樣?”

祝奉答道,“旁人出手相幫,就算不是為了被記住恩,也沒什麼不能報上自己名諱的。但謙筠去幫扶那些拂黨人,很以他自己的名頭。”

他道,“他都是以杜家的名義,用的是東香閣主的名頭。”

他是以杜泠靜之名去幫拂黨之人。

蔣楓川不想到拂黨眾人被困保定山里的時候,他們提及,對的態度,信任又稔,就算相隔甚遠,多年不見,也不曾生疏。

他原以為,是杜閣老的兒,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逢年過節與他們也有往來。

但如今看來,原來不止如此。

蔣楓川訝然。

哥竟為做到這等地步?是為日后離開書樓,離開青州,提前將路都疏通好?

離開悉的老家,出門在外,孤一人,再無幫襯?

蔣楓川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他深深閉起眼睛。

知道嗎?顯然不知道。

連他這個做兄弟的都不知道,只有哥幫忙拜托的這些舊友,零零散散地看出了一二。

有人在酒中悵嘆。

“老天爺看似什麼都給謙筠了,其實什麼又都沒給他。”

*

陸慎如說要給小外甥換先生,沒兩日就找個了由頭,準備把那孫老先生調去了山西學道上,以那孫先生教育學生的嚴厲做派,皇子吃不消,尋常舉業的書生卻習以為常。

孫先生對此頗為滿意,畢竟只教授小皇子讀書,施展不開拳腳,他還托人想來問陸侯是有何用意,陸慎如自不會真話同他講,恨不能趕將他打發走了才好。

但課業不便停,他今日就讓扈廷瀾給逢禎試講一堂。

他午后離府,親自往宮里旁聽去了。

杜泠靜想起自己是父親開蒙的,但后來父親太忙顧不上,請了西席先生上門,父親也曾親自旁聽過新先生的課,一如侯爺今日。

想來比起皇上這位生父,侯爺這舅舅,更似小殿下的父親。

杜泠靜恰也無事,京中考生漸漸散去,印社的趙掌柜都告了假,說要休歇幾日。杜泠靜允了他,自己則出了趟門,去了崇教坊的書肆閑逛。

崇安一聽要出門去書肆,嚇得上還沒好利索,就要親自隨行。

杜泠靜真的只是去挑幾本書而已,但見崇安張,便讓菖將他一道帶上。

還問他,“安侍衛冒汗做什麼?實在張的話,不若找繩,把你我綁起來?”

崇安綁他有什麼用,他是怕夫人又走了!

但繩子總不能綁在夫人上。

他一錯不錯地看著杜泠靜,杜泠靜想到之前也是難為了他,便由著他看。

只是剛到崇教坊的一家書肆,就到一個許久不見的人。

“祝二哥?”

祝奉,行二,他比蔣竹修還年長兩歲。

出聲,祝奉便回頭看見了

“靜……”話沒說完,連忙改了口,“陸侯夫人。”

他改了往日稱呼,面上似乎也有些尷尬之意。

杜泠靜雖不覺有什麼特別尷尬之,但見祝奉如此,未提今日的份,只是看向他手中拿著的一本厚書里,夾著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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