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古代言情 惟許侯夫人 第171頁

《惟許侯夫人》第171頁

杜泠靜還在想著今日在竇府的所見所聞,沒仔細琢磨他的意思,就道。

“還住中路吧。”

要住中路。

雖然不是種了竹林的西路,卻也不是他為擴出來的東西。

說起來,從東路擴好之后,從未去住過。

男人一時并未多言,只吩咐人去收拾。

他略顯沉默。

杜泠靜則剛剛回了神,瞧見一旁沉默的男人,又回想了一下他方才的話,有點明白過來了。

他修給的東路,從未去住過,偏偏他傷了心從西北趕回來的那日,就在西路西廂房里……

不過,他不是說他不介意了嗎?

杜泠靜一時沒開口,只打量他。他則越發沉默,卻也不同多言此事,待馬車進了侯府里,他悶聲將親自抱了下來。

他目輕輕落在小腹上。

“娘子多留意你腹中我們的孩兒。有不適立時告訴我。”

嗓音也悶悶的,但還真就一副“不介意”的大度模樣,一句都不跟多言住澄清坊哪一路的事,只是沒把放下,一路抱著回了正院。

杜泠靜:“……”

他還真就要把“不介意”演繹到底?

以他的子,杜泠靜怎麼不太信?

不過到了父親忌日,杜泠靜去澄清坊小住的那天,卻在巷中的老茶館里,遇見了一個人。

第91章

回澄清坊那日, 杜泠靜在父親生前常去的老茶館里,見到了一人。

“竇閣老。”上了前去。

權傾朝野的閣臣,此刻只穿著一布袍, 如尋常人一般,獨自坐在窗下的小桌邊吃茶。

杜泠靜走過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 杜泠靜問他,可都與他同桌落座,年邁的人只將手中的茶飲了又飲,并未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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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泠靜并未覺察到他的拒絕之意, 自己點了茶水,安靜地落了座。

外間落了幾滴豆大的雨點, 一場暑夏匆促的疾雨瞬間把這老舊的茶館罩住,支出去的窗子被雨點砸的砰砰作響,但臨窗的小桌兩邊,一老一卻都安靜飲茶。

年邁的閣老循著雨聲往外看去, 但目不經意從對面的上掠過時, 連他都察覺地略作了停頓。

安靜的時候, 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他到底沒有真的停下去看,只往窗外瞧去。

這麼一場疾雨, 就仿佛人世間匆促的際會,一盞茶的工夫, 雨酣暢淋漓的下過,撥云見晴。只是人不比雨, 雨會在暑氣日頭下很快蒸發不見,與人的相遇,卻會記憶殘留很久。

竇閣老默默將杯中殘茶吃完沒有再點, 不過仰頭的時候,又忍不住看了對面的小輩一眼。

杜泠靜卻緩聲開了口。

“閣老曾與家父相識吧?”

昨日,侯爺派人去打聽就有了結果。

父親婚后曾帶著娘親前往各地游學,二人曾在河南一書院駐足停留近兩載,而這書院所在之地,正與當年竇閣老被排出來的偏僻州縣毗鄰。

兩人極有可能在那兩年中相識相,只是沒有明確的證據而已。

杜泠靜輕聲問了過去,但竇閣老看了一眼。

“不識。”

杜泠靜微頓,淺飲了一口茶又道。

“家父在此間飲茶。明日,就是他過世七年的忌日了。”

七年,原來人已走了七年了。

竇閣老不一默。

卻又道,“不知。”

他不相認,杜泠靜不好再說什麼,這時竇閣老恰起了,掏出錢放在桌上,轉離去。

杜泠靜看去桌上他放下的茶水錢,竟然幫一道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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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起,在竇閣老后行了一禮。年邁的人腳步微頓,卻也沒有停下,邁步離開。

杜泠靜又在父親舊年來的茶館里坐了一陣,才起離去。

誰想剛出茶館,往杜家宅院的方向走了沒幾步,又遇見一個人。

“魏指揮使?”

是魏玦。

魏玦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愣了一下,“夫人回澄清坊了?”

杜泠靜點頭,見他臉不是很好,眉眼低低垂落著,見杜泠靜看來,斂了神

他說自己,“可巧從此路過。”

他沒騎馬,也沒帶著人手,亦穿了一衫。

杜泠靜還有意請他到府中吃杯茶,但他道還有要務在,便走了。

杜泠靜暗暗皺眉著,目送他走遠,回到家門口,抬頭看去門匾上,父親與自己聯手寫下的“杜”、“府”二字。

仰頭看了許久,才抬腳進到門中。

文伯在府里等著,杜泠靜先問了幾句,文伯進來如何,習慣地往中路自己從前的廂房走去。

不想文伯一聲,手指向了東邊,進東路的門前。

“夫人瞧瞧。”

杜泠靜轉頭看去,見東路門口不知何時擺了許多花草,這些花草剛被方才的一陣疾雨澆過,此刻雨還留在葉片上,又被風一吹,滾落下來。

院中還有人來人往的熱鬧聲。

杜泠靜眨了眨眼,不由轉了腳步往東路里面走去。

原本東路就比中路和西路要致得多,杜泠靜一路往里面走去,發現沿路都擺了艷的鮮花,門簾窗簾不知何時全部一應換新,連廊下的燈籠都換了,而庭院當中,幾人正合力抬著,安了一道秋千過去。

見杜泠靜過來,仆從齊齊停下來行禮,“夫人。”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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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夫人的話,這是侯爺的意思,說讓您回來小住的這幾日,也有個樂趣。”

幾人說話之間,已經把秋千安置穩妥了,又從上到下拭干凈,只等坐上去搖

“所以,花也是侯爺吩咐的?”

眾人連道正是,又有婢道,“連房中被褥也全都晾曬換了新。”

杜泠靜看著嶄新的花團錦簇的東路,心下忍不住要笑。

他之前問住哪路,說住中路,他聽了就面悶悶,卻不多言,一味裝作不在意。

那會就想,陸惟石真能耐得住?

沒想到中路是給收拾了,但更將東路裝扮這副模樣。

若是還要去住中路舊廂房,不知他知道了,又會是什麼臉

但杜泠靜終是心下一,看著這滿園的鮮花,和特特給置辦的秋千,吩咐人把東西都拿過來。

“此番就住東路吧。”

杜泠靜安頓下了,到了晚間,某人來了。

許是進門就聽到住了他擴出來的東路,待到了庭院中,一眼看到了廊下立著的人,眉眼間的笑意都不住了。

杜泠靜見他明明英眸都揚了起來,卻還要問,“娘子怎麼住到東路來了?不是說仍宿在中路?”

杜泠靜簡直要笑出聲,卻忍著笑意,裝作一本正經地思考。

“是嗎?我原說得是中路?夫君不提醒,我都忘了,那我還是搬回去吧。”

說完,就抬腳要往廊下走,可他卻兩步上前,將攔在廊下,大掌更是扣住了的手腕。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既是到了他的地盤,他還能讓走?

杜泠靜真是再沒見過比他更霸道的人,他則將攔腰抱了起來,直接將抱進了房中。

“你傷不疼了?”連忙問。

男人說早就不疼了,“只要娘子同我好,這點傷算什麼?”

杜泠靜睜大了眼睛,明明是他之前一直生氣,這會反而倒打一耙。

不想搭理這個人了。

但他把放在了窗下的榻上,熾熱的掌心扶在了的小腹上。

“可又難?”

杜泠靜眨了下眼睛看過去,“只要侯爺不尋事,這點難算什麼?”

話音落地,男人一頓,旋即又無奈笑了一聲。

“泉泉……”他喚

的耳朵,低頭輕吻在邊。

獨屬于他的熾熱氣息,一瞬間將攏在其中。

只幾息,息就急促了幾分。

角噙著一抹溫寧和的笑。

笑意落在陸慎如眸中的一瞬,令他心跳砰了一下。

再不是九年前,從勉樓趕他走時的樣子,不是他與京城再見時,的冷漠疏離,也不是他們大婚之時,他掀開蓋頭看到的滿面殘淚……

那一抹溫寧和的笑意,就如細沙磨在他心頭。

他后悔之前因蔣竹修跟置氣,說得那些重話。

他或許這一輩子都比不得蔣竹修在心中的地位,但他能有這一抹笑,只對他的笑,也該知足了。

他的吻意重了起來。

天還沒完全黑,但院中人早就退了一干二凈。

而他突然將抱到了床上,解了帶。

杜泠靜真是被他嚇到了,“侯爺忘了不?我們有孩子了!”

可他沒忘,“孩兒,但我亦想念娘子,只是與娘子親近片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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