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河司馬氏的事。
河作為司馬懿的老巢,而司馬懿又是偽魏的太傅,屢屢領叛軍抗拒大漢王師。
特別是司馬懿主河北以後,司馬氏尤其活躍,出力甚多。
如今大漢收復河北,司馬氏嫡系基本跟隨南渡大河跑路了。
至於司馬氏旁系,因為生怕大河清算舊帳,所以也紛紛姓埋名,改名換姓。
故而放眼整個河,竟是一下子無人敢稱自己是姓司馬的。;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
實際上,王含私底下悄悄地告訴了馮大司馬一些事。
比如說司馬氏之所以如驚弓之鳥,作鳥散,還與某位姓石的傢伙有關。
馮大司馬嚴肅批評了王含不注意團結隊伍的行為,指出司馬氏不但是附逆,而且還是作逆,按大漢律當夷三族。
石同志的作風雖然暴了一些,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含誠懇接了大司馬的批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同時心裡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有了大司馬的這番話,自己那位同僚在沒有得到允許之前,就私自清洗河司馬氏的行為,大約是沒事了。
「王老將軍此次病倒,後面會如何,很難說。」;
對河司馬氏被石苞怎麼搞得生不如死,馮大司馬並不關心。
河北大了去,現在,以及將來會有多世家家破人亡,關心得過來嗎?
比起這些,王平更值得關心。
負手站在大河邊上,看著滔滔河水,馮大司馬語氣里有無盡的惋惜:
「就算醫學院那邊能救回來,以後恐怕也只能是在講武堂教學生了。」
「他以後沒有辦法領兵,總是要有人上來頂替。」
馮大司馬轉過,看向王含:
「你是王老將軍親自從族裡帶出來的,前面也跟了我不年,這一次戰事,你做不錯,也算是沒有辜負王老將軍的提攜之恩。」
王含連稱不敢。
馮大司馬擺了擺手,「做得好就是好,這裡沒有外人,沒有必要太過謙虛。」;
言畢,沉默了一會,馮大司馬這才繼續問道:
「若是王老將軍將來真的不能領軍,肯定是要有人能頂上來的,我希那個人是你,你可有那個信心?」
漢中中一帶的板楯蠻,勇猛彪悍,商末就參與了武王伐紂的戰爭,因戰功而被封國。
秦漢之世,高祖皇帝募板楯蠻定三秦,見「渝舞」而喜之曰:「此武王伐紂之歌也。」
後漢時,板楯蠻多次東征西討,他們以長戈、木盾為武,驍勇善戰,號為「神兵」。
馮大司馬起家之初,也是得到了王平召集的板楯蠻的幫助。
這個年代,講究的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同鄉編同一隊,最正常不過。
這就導致了軍中大大小小的山頭,形了不同的抱團,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
丞相平定南中,馮某人再興漢中以來,再加上大漢的漢夷如一政策,不南蠻和板楯蠻的部落已經算是漢。
又因為他們作戰勇猛,聞戰則喜,以戰死為榮,這些漢部落一直都是大漢步軍的優質兵源。
這些都蠻。
可惜因為歷史的原因,後漢中後期對蠻夷的錯誤政策,曾經導致漢中周圍的板楯蠻屢屢反叛。
最大的一次叛,甚至打到了漢中南鄭。
所以想要重建信任並不容易。
靠近漢人城池周圍的蠻還好說,但分散在山巫水的生蠻部落又何其多?
馮大司馬再牛,也不可能對藏在深山惡水的那些茫茫多部落進行直接管理。
想要做到這一步,還得等到近兩千年後,讓世上最大,同時也是最有執行力的政黨,以舉國之力來搞才行。;
就算是南中那邊,經過這麼多年的治理,大漢府的政令,也只能是影響各個城池以及道周圍。
王平就是大漢在板楯蠻那邊的代言人,正如五部都尉是在南中的代言人一樣。
以王平現在的狀況,由不得馮大司馬不早做準備。
本來王平之子王訓是最合適的人選,同時王訓也是馮大司馬的死忠。
可惜其人志不在領軍,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從軍,這些年一直在涼州當長史。
將來估計還會當一當涼州刺史,也算是給馮某人的基本盤看家。
這麼看來,王含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馮大司馬對王含說這些話,不是因私廢公,而是想要通過王含繼續影響乃至控制板楯蠻。
王含乍然聽到這個話,臉上先是出意外的神,接著又是有些不敢相信,最後這才不顧著甲地匍匐下去:;
「大司馬既有命,某就算是雖赴湯蹈火,死無辭也!」
了一下自己以後的打算,馮大司馬沒有過多停留,從孟津渡過大河,到達雒。
如今姜維正在兗州攻城略地,鎮守雒以及提供後方支援的,乃是柳。
馮大司馬的到來,不但給了想要迴轉雒的姜維繼續收復兗州的信心,同時也讓柳神大振。
說實在話,偽魏在許昌增加兵力,柳還沒有那麼大的力。
但天子突然說要準備到來,卻是讓他力大增。
現在好了,大司馬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末將拜見大司馬!」
「軍中不必如此多禮,陛下有沒有消息傳過來?什麼時候到?」
馮大司馬沒有過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也沒有必要跟柳過多客套,一來份,二來柳也算是他推舉給丞相的,算得上是半個自己人。
「回大司馬,陛下已過了舊關,估計最遲明日,就會到達新關。」
馮大司馬點點頭:
「我來不為別事,陛下之事,給我。剩下的事,以前你與鎮南將軍是如何商量的,一切照舊。」
柳聞言大喜,再次行禮:
「末將遵命!」
大司馬,真是下屬,及時雨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