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冷笑,“隨你,反正過了今晚,陛下會與俞嫣染上關系,還得被迫封為妃。”
到發自心底的冷漠,本打算借助黎昭攪黃太后之局的賀云裳啞然失聲,半晌,沙啞道:“你們青梅竹馬,你怎能眼睜睜看著俞嫣那個蠢東西玷污了陛下?”
“反正我不在乎。”
“黎昭!”
黎昭稍稍側眸,漆黑的瞳仁比黑夜還要濃稠,“太后慣會使些不流的手段,陛下今晚是需要枕邊人紓解的,你大可明哲保,無非明日起,多個主子。若你想要攔截俞嫣,我可以幫你。”
賀云裳呆愣在原地,幾經糾結,磨磨牙應下了。
是夜星辰稀薄,天地暗淡,擺在燕寢外的幾株盆栽被紅紗燈放大了剪影,隨著跳的燭火張牙舞爪,形如鬼魅。
殿靜悄悄的,充斥酒味,刺激得玳瑁貓溜了出去,而一眾宮侍已被太后支開。
曹順因急于尋找本事大的士,不在宮中,不知所蹤。
一道穿薔薇紅的影鬼鬼祟祟走進來,的樣式與黎昭之前所穿的那件極為相像。湊近龍床,悄聲挑開帷幔,看向面酡紅的帝王。
咽了咽嗓子。
“表兄......”
于半夢半醒的蕭承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一道倩影踟躇在床畔,低頭揪著紅的帶。
“你做什麼?”
渾無力,漸漸麻,蕭承意識到不妙,想要厲目而視,卻被藥控制弱了氣場,多了醉玉頹山的風。
俞嫣肩頭如一座大山,是太后姑母寄予的希,得不過氣,索寬解帶,一不做二不休。
對蕭承的喜歡,不比曾經的黎昭,甚至為了討好蕭承,甘愿效仿黎昭,連上的都是按著黎昭所穿的樣式制的,要說委屈,更委屈。
可沒等挨到床沿,后頸一痛,眼前一花,整個人向后栽倒。
床邊出現一張更標致的臉。
賀云裳看向已無法自持的帝王,沒有俞嫣的猶豫不決,曲膝跪在龍床邊沿。
“賀......賀云裳......”
“陛下還能認出奴婢?”賀云裳一笑,以雙手捧住蕭承的臉,報著某種決心,試圖讓蕭承靠在自己的懷里。
用了鵝梨香,是陛下最喜歡的香料。
人眸執拗。
這麼多年,陛下不能看看我嗎?哪怕一眼。
可當扯落的一瞬,住帶的右手被一大力扼住。
蕭承忍著致命的異樣,將人一把推了下去,“來人,來人!”
殿外無一人應聲,唯有一只喵喵的玳瑁貓蹲守在珠簾外。
年輕的帝王猩紅了眼眶,額頭繃起一條清晰的青筋,顧不上爬起來試圖抱住他的賀云裳,大步朝外走去,一頭扎進庭院墻角的桃花潭中。
冰涼的潭水扼制了燥熱的蔓延,但很快沒了效用。
小腹疼的厲害。
他咬牙潛水中,任窒息襲來,以抵消其余,腦海里反復浮現一道影。
黎昭,黎昭!!
他想要黎昭,難以克制。
天蒙蒙亮時,黎昭聽說俞家人哭著進了宮,而太后哭著被送出了宮,前往太妃、太嬪所居住的別院。
至于賀云裳,暫時沒有得到消息。
帶著齊彩薇回到侯府,讓后廚做了兩碗油潑面,慢條斯理地吃著,繼續等待宮里眼線送出賀云裳的消息。
沒想過利用賀云裳染指蕭承,那樣的手段太骯臟,只是想要自薦枕席的賀云裳萬劫不復。
留了后手,若蕭承昨晚難以克服,就要請醫高超的齊彩薇出馬了。
已與黎昭私下里見過數面的齊彩薇吸溜完一大碗油潑面,抹把問道:“你為何想要攔截那個姓賀的爬床?若染指了陛下,不是更利于你和老九嗎?”
黎昭還沒有吃完碗里的面,低垂眉眼,“陛下骨子里清傲,又是個潔自好的人,放任那種事發生,我心里過意不去。”
齊彩薇笑笑,認同了黎昭,在看來,人可以心狠手辣,也可以睚眥必報,更可以快意恩仇,還可以以牙還牙,但不能腌臜。
這件事里,陛下是無辜的。
這時,有大批侍衛涌來侯府,與侯府護院正面對上。
“吾等奉陛下之命,請黎姑娘宮一趟,協助調查。”
據賀云裳招供,是黎昭助躲過太后的監視,靠近燕寢的。
黎昭現府門前,“嗯”一聲,似乎早有預料,賀云裳不會便宜,但多有點有恃無恐。
第52章
須臾, 黎昭打簾走進燕寢殿,就見賀云裳跪在龍床前,以額抵地, 安安靜靜,像是已經猜到結果, 坦然面對。
若這份坦然能夠用在別, 黎昭還會敬三分。
作為被懷疑的對象,黎昭的待遇與賀云裳完全不同, 甫一進殿,就得到帝王一聲“看座”。
堂而皇之地坐在龍床旁的玫瑰椅上,睥睨跪地的賀云裳。
也是在黎昭進門的一剎, 原本平靜的賀云裳攥了鋪地的雪白長氈毯。同樣參與了昨晚的事, 黎昭卻可以高枕無憂,而將到不亞于俞嫣的置。
或會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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