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播放了一大半。
主角團因為逃難跑得四零八落的的,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男人躲在了一張布滿白繁復燭臺的長桌下。
在年輕男人張又恐怖的視角下,能清楚看見一雙沾染污的腳緩緩路過長桌。
正當年輕男人暗自松了一口氣時,長桌的桌布卻突然被拉開,一個披頭散發的鬼腦袋自桌上緩緩探下。
“找到你咯~”鬼輕聲道,同時出了一個角咧到耳后的大大笑容來。
年輕男人凄厲的尖起來:“啊……”
同時,裴聿的驚呼聲也傳來。
他撲到沈梨初頸窩中去,委屈道:“小乖,害怕。”
正在興頭上的江景珩沒有被電影中的劇嚇到,反而被裴聿‘虛弱害怕’的聲音弄了一個激靈。
江景珩忍不住去探尋真相:“什麼死靜?”
謝長宴一邊直勾勾地盯著裴聿,一邊面無表地將里的鹵鴨脖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江景珩:“……”
沒注意到一室暗涌氣氛的沈梨初正在認真安裴聿。
裴聿將腦袋輕輕抵在沈梨初的肩膀上,一側的臉全在沈梨初的頸側。
他沒聽懂沈梨初嘰里咕嚕在說什麼,只覺得沈梨初的看起來好,應該特別好親。
后來,剩下的整部電影劇,一到很恐怖的片段,沈梨初就會讓裴聿把眼睛先閉起來,直到這段恐怖容過去之后,才讓裴聿把眼睛睜開。
電影結束已經快兩點了。
這還是沈梨初第一次熬這麼晚過,被電影劇一直吊著胃口還好,電影一結束,沈梨初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與謝長宴、江景珩互道晚安后,裴聿就牽著沈梨初的手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后,沾著枕頭,沈梨初眼皮就開始打架。都已經睡得迷迷糊糊后,沈梨初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看了恐怖電影后,裴聿會不會害怕到睡不著覺啊。
“裴聿,你睡著了嗎?”
本來就沒什麼睡意的裴聿,聽到沈梨初的輕聲呼喚,立即睜開眼睛應答。
“怎麼了?”
沈梨初頓了一秒后,才道:“我有點很害怕,你能上來陪我一起睡嗎?”
想著裴聿向來面子。
若是直接問裴聿害不害怕,他肯定會逞強的。
裴聿哪能不知道沈梨初心中的那點小心思,但他還是翹起角應了一聲好。
聽到黑暗中床邊傳來靜后,下一秒,沈梨初便覺的床墊陷下去一塊。
沈梨初整個人往床里面挪了挪。
裴聿強忍心的激,卻也只躺在了床邊緣的位置,催促道:“小乖,快睡吧。”
那麼多年了,裴聿一直被反反復復的‘噩夢困擾’,很有睡過一個好覺的機會。
甚至極大多數時候,裴聿都是借助藥的作用強制眠的。
就當裴聿以為今晚也會是一個不眠之夜時,在沈梨初逐漸深沉綿長的呼吸聲中,不知不覺間,裴聿也合上眼睛,陷了沉眠。
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
在常年養的生鐘作用下,沈梨初在外邊天微微涼的時候,就悠悠轉醒,意識也逐漸回籠。
沈梨初側頭往裴聿的方向去。
裴聿還在睡。
他仍舊睡在床邊緣的位置,眼皮沉沉闔著,眉骨看起來有些凌厲。
小時候一起睡覺,裴聿總習慣將沈梨初圈在懷中,一條搭在上,儼然是把沈梨初當了所有。
但裴聿上實在是太熱了。
一到夏天,沈梨初睡著后就會下意識逃離。
可無論沈梨初逃到哪兒去,都會被裴聿找到,然后死死圈在懷中。
冬天則完全不一樣。
九歲前的冬天,每到夜晚睡覺時,都是裴聿最開心的時候。
九歲后,裴聿迎來了人生至暗刻,于清清將兩人強制分床。
裴聿自然不肯。
于清清也不慣著他,母子倆斗智斗勇一周,最終以裴聿失敗告終。
至今,沈梨初也還能記起當時裴聿委屈向自己告狀的神,便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沈梨初也鮮有近距離看見裴聿沉睡的機會。
朝裴聿的方向挪了挪,然后側趴下,用雙手托住還有些嬰兒的臉頰,饒有興趣地盯著裴聿看了良久,不知道想到些什麼,眼底閃過一狡黠。
沈梨初小心翼翼地起,輕手輕腳朝外走去,沒過一會兒,又折返回來,手里還拿著一支筆……
.
裴聿難得有睡眠質量那麼好的時候。
但在睜開眼睛后,沒看見沈梨初的影,因為睡眠充足而產生的那一點好心瞬間灰飛煙滅。
裴聿神郁,看起來像個活閻王,連下床去尋沈梨初的作看起來都像是去殺、人一般。
這會兒已經是上午十點半,升在半空中太灼人的厲害。
李管家正在院子里指揮翻新工人干活,眼角余瞥見裴聿的影時,正想跟他打招呼,卻在轉看見裴聿的時候,整個人愣了愣。
裴聿看出他的異樣,但沒耐心去追問,徑直冷聲問道:“小乖呢?”
李管家為他指了一個方向。
那邊有一座小石橋,常年水流很小,橋頭還有一棵巨大的榕樹,小時候的夏天,裴聿經常帶沈梨初去那兒乘涼。
得到確切方向后,裴聿轉就走。
李管家看著他飛快離開的背影,神有些言又止。
從祖宅這邊朝小石橋走過去只有三五分鐘路程,遠遠地,裴聿就看見了沈梨初。
戴著一頂明藍的大圓帽子,著嫰黃蹲在小石橋上,似乎正認真觀察著什麼。
裴聿稍微走近后,才知道沈梨初蹲在那兒是在看螞蟻搬運食。
如果裴聿沒猜錯,螞蟻搬運的食應該是沈梨初刻意撒下的糕點碎屑。
“小乖。”
聽見喚聲,沈梨初回頭,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漂亮又水潤的烏眼眸睜得圓圓的,沖著裴聿眉眼彎彎喊道:“裴聿,你醒啦。”
因為心中還有些不滿,裴聿的眉頭皺得的:“醒了怎麼不醒我?”
沈梨初聲音乖乖的:“我看你睡得好香,不忍心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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