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點,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沈戈順勢坐到了沈梨初右邊。
還不算了解沈梨初的喜好,沈戈就沒敢給沈梨初夾菜。
但他觀察得很仔細。
在沈梨初快要吃飽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給沈梨初夾了一塊話梅排骨。
骨頭放在碟子里的時候,發出一聲輕微的撞聲。
沈梨初愣了一秒,隨即偏頭看向沈戈,旁邊人也都在注意這邊的況,又不敢明正大地看。
沈戈有些手足無措,正在猶豫要不要將排骨夾走時,沈梨初就將排骨夾起,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沈戈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很開心地笑了笑。
飯后。
裴父將裴聿去樓上書房,跟著一起去的還有謝長宴。
在面對時先生和有可能是Daddy的時先生時,沈梨初對后者明顯多了幾分拘謹。
在想,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明明沈家和裴家,在明里暗里找了沈戈那麼多年,都杳無音訊。
好在有于清清和江景珩在,場面才沒有冷下來。
沈戈看出了沈梨初的拘謹,盡量挑些不容易踩雷的話題聊,想緩解繃的神經。
突然,沈梨初從沙發上站起來。
沈戈聲音溫和:“梨梨,怎麼了?”
沈梨初搖搖頭,然后繞到另一邊,也就是沈戈的左邊坐下。
沈戈一愣,轉念就想通了:“沒關系,不影響的。”
他右耳完全聽不見。
沈梨初繃著小臉,小聲回答道:“有關系的。”
“梨梨,我真的很開心。”沈戈神有些復雜。
這些天,他在找沈梨初的時候,就讓手底下的人去調查過沈梨初了,知道生善良,總是替別人著想。
雖然知道換做是任何一個陌生人,沈梨初也會這麼做,但沈戈還是很開心。
沈梨初垂下眼眸,沒接話,但耳朵尖尖卻泛起了紅意。
一直在默默注意沈梨初況的于清清見此,輕咳一聲,主將話頭引到新的話題上。
“那當年,沈先生失憶后,怎麼沒往國找?”
這一點,也是沈梨初好奇的一點。
當然,沈家的事鬧得很大,如果失憶的沈戈往國找,雖然極大可能找不到沈梨初,但應該能找到自己的世,以及……宋雨眠。
沈戈:“我出事的海域是在A國的領域……”
他當然會先從A國找。
偏偏A國那邊還真有符合沈戈份的失蹤人口,量差不多、年紀差不多、甚至也是華國人,不過對方是從L到A國旅游的。
那會兒,沈戈沒權沒勢,又有重傷在不說,還是一個缺失右臂,右耳也聽不見的殘疾人。
他白手起家的生意也是在出事后的第四年做起來的。
可那時已經過去那麼多年。
而且,找人這件事對于一個記憶盡失的人,不異于大海撈針。
講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沈戈神是那麼風輕云淡,沈梨初眼圈也泛起了紅意,聲音哽咽:“你都不一樣了。”
現在坐在邊的沈戈和記憶中的沈戈,面容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
沈戈輕嘆道:“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修復手做了不下二十回。”
沈梨初忍不住出手去他的‘右手’,冰冷的、的。
“肯定很疼。”
時先生縱著‘右手手指’去輕輕了沈梨初的手背:“還好。”
他沒騙沈梨初。
剛失去右手手臂那會兒,上還有更嚴重的傷勢,手臂上的疼痛抵不上別的疼痛。
再說,截肢也對他來說也并不致命。
后來沈戈撿回一條命后,日日夜夜的幻肢痛才是折磨得他痛不生。
豆大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從沈梨初眼眶中奪眶而出。
沈戈為去眼淚,輕聲安道:“不哭,都過去了。”
沈梨初的眼淚掉得很兇,鼻頭也紅得厲害,“但是,我不可以你Daddy。”
聞言,沈戈表示自己能理解。
作為父親,他在沈梨初的人生中缺席了長達十多年,不論沈梨初認不認他,他都能接,也不會阻礙他對沈梨初好,想補償沈梨初。
沈梨初知道沈戈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有些事,不能靠覺來,得講實質證據。”
沈戈驚了一瞬,然后飛快地從服口袋里拿出一張紙來。
為了方便攜帶,A4大小的紙張被角對角折四四方方的小塊,上面還沾染著溫熱的溫。
沈梨初接過后,展開紙張。
這是一張親子鑒定書,上面顯示兩人有生學上的關系。
保管他的人應該拿出來看了很多次,縱使盡量想去保護了,但邊緣還是卷邊的厲害。
沈梨初一個字一個字看著后,又將它遞還給了沈戈:“我不相信這個。”
沈戈問:“那梨梨要怎麼才能相信。”
“重新做一次,還要在裴家的私人醫院中做才行 。”沈梨初定定道。
不是不愿意相信沈戈。
而是對于沈戈來說,這件事,不能有任何閃失了,否則,對于他來說,將會是毀滅的打擊。
沈戈一口應下:“好,我隨時都能配合。”
心中最惦記的事已經解決了,沈梨初長舒一口氣,開始時不時朝樓上去。
有些不放心裴聿。
但其實,裴父和裴聿之間的談話早就結束了。
這會兒,裴聿和謝長宴站樓梯轉角,正切地注視著樓下的一言一行。
那轉角從沙發樓下往樓上看,是視野盲區。
謝長宴收回視線后,又將視線投向裴聿,眸幽深地盯著他看了許久。
裴聿不耐煩地回看了他一眼。
“我很好奇。”謝長宴很不理解:“你明明能把所有的蛛馬跡都抹除干凈,徹底將梨梨藏起來,為什麼還要留一條小尾。”
就像是想要故意讓他們抓到,然后把沈梨初從裴聿邊帶走一樣。
裴聿沒作聲,微垂下眸子,那雙暗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梨初。
雖然,沈梨初有很努力地在掩飾自己的緒。
但,僅需一眼,裴聿就能看出,他的小乖很開心。
沈戈一直在沈梨初心底,占據很大一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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