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最終也沒問這份禮究竟要多錢。
環著他腰,踮起腳尖,與他在門邊安靜地接了個吻。
外面一定很冷,因為向斐然的雙有的涼意,直到彼此廝磨得夠久了,才溫熱起來。
吻夠了,向斐然才有空鞋。
他把早餐和咖啡在餐桌上擺好,商明寶則去收拾禮盒。把帶團進拉菲草里時,指尖到了什麼。
咦了一聲,沒作多想,只是自然地撥開那堆紙,看到了下面的一個方形金屬框。
向斐然倚著餐桌而立,握著咖啡杯的手了一,但臉上毫無波瀾。
直到商明寶扭過頭來問,這是什麼時,他才漫不經心地說:“一塊石頭。”
“什麼石頭?”
“石英石。”
“石英石?”玩珠寶的對礦質都有基本的涉獵,商明寶不會不知道石英石。舉起這個有一定厚度和重量的金屬框,看著下沉式嵌在里面的白巖石。
這框像一張拍立得相片,在石英石下面的深墊板上,有兩行參數,是銀筆手寫的。看懂了,第一行是經緯線,第二行是時間、海拔,右下角的落款是一行更細小的英文地名:瑞博山,威斯康星,國。
這是商明寶第一次看到向斐然的字跡,筆鋒干脆,說不出的瀟灑。
再度回過眸:“是送我的?還是放錯了?”
向斐然啜了口咖啡,輕描淡寫地說:“贈品。”
商明寶掌心托著這面掌大的展示框,指腹在瑩瑩反星芒的巖石上了。
那天,記得,是向斐然提前結束考察的日子,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半個月未見、未聯系。商明寶的反弧緩慢地抵達了終點:那天上午的向斐然,是不是很想?
的心跳快了起來,有一道敏銳的直覺如閃電般擊中了——會不會,其實這塊石頭才是向斐然真正想送的東西?是因為石英石不值錢,再怎麼封存他的思念承載他鐘他的意義,也并不值錢,所以他才買了那對昂貴的耳夾,將自己的心意當作不值一提的附屬品,附贈出去。
這是向斐然式的買櫝還珠。
商明寶將石英石近心口,輕聲說:“贈品也很好看……也很喜歡。”
向斐然無聲地勾了勾,指尖點點餐桌:“過來吃早飯了。”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下午四點開始又會降臨暴風雪,于是商明寶的圣誕日便過得十分湊。他們散步去了就近的哥倫比亞圓環廣場的圣誕集市,在那里,商明寶買了一堆七八糟的掛飾、圣誕樹造型的香氛蠟燭、燈芯絨制的小熊玩偶,以及林林總總的一堆瑣碎飾品。
也不是第一次逛集市,最起碼也常和一些朋友去蘇豪和西村的買手店,買一些千元上下的小東西。但今天大約是集市的氛圍渲染,覺得這些東西都可極了——況且還是向斐然買單。
喝了熱可可,吃了剛烤出來的堆著油冰淇淋、點綴著草莓的華夫餅,以及墨西哥塔可。
夜幕降臨時,又去看了哈德遜碼頭的圣誕燈秀。
天驟暗,暴風雪即將重返時,商明寶得知了向斐然從來沒去克菲勒中心看過圣誕樹。
“真的假的?”懵了。在紐約留學而不去看克菲勒的圣誕樹,是不是就相當于來曼島旅游卻不去時代廣場?
向斐然頷首。
圣誕樹沒什麼好看,圣誕節也沒什麼好過,他的生活極簡如白紙,永遠保持了邊緣的鋒利。他每周二都會去植園和綠林公墓,周日在中央公園邊曬太邊看兩小時與專業無關的閑書,偶爾會騎車去布魯克林橋底公園看日落,在的雨天大都會博館,挑選一個展館靜等雨停,課題遇到困難時則坐地鐵去往曼島最北邊的修道院博館,在那里中世紀式的回廊花園中一個環節一個環節地推敲難關。
這就是他生活隙里的閑筆,與節日無關,與天氣簡略相關,并沒有很多的不確定。
商明寶打電話給蘇菲,讓先安排司機給西五十六街送一床鵝絨被,之后到哈德遜碼頭來找。
“哎——”要掛電話前,蘇菲住:“今天又不回來?”
商明寶對自己的管家很坦然,不曾心虛:“公寓里也是一樣睡的。”
蘇菲知道氣的脾下有一顆相當有主見的心,不是那種由人左右拿的,便也沒有多勸多問。隨后,提起一事:“今早門前臺階掃雪,撿到了一個首飾盒,是不是你掉的?”
商明寶問是什麼,蘇菲回道:“valeridge的新年限定系列,那枚花瓣戒指,滿鉆的那款。”
商明寶怔了一下:“你收起來吧,應該是Alan送我的。”
蘇菲便走向華貴的帽間,將戒指在梳妝臺上放好,說:“伍爺有心的。”
商明寶代:“你替我找一份價值相當的禮回贈給他,你有分寸的。”
對于訓專業且經驗厚的商家管家來說,這是家常便飯的一件小事。蘇菲應允下來,過不了多久,就發了幾組酒和藝品過去。商明寶挑了一組去年拍賣行拍回來的藏酒,讓蘇菲著人給伍柏延送去。
打電話時,向斐然就安靜地等在一邊。等通話結束,沒等他開口,商明寶就主說:“伍柏延昨天送我的禮找到了,我讓蘇菲送一份回禮回去。”
這句話里解釋的意思很明顯,向斐然點點頭,神看上去不是很在意。過了一息,他像是順便問:“他送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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