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私人飛機于下午四點半落地停, 這之后，商檠業和溫有宜在公務機航站樓的貴賓室等了十幾分鐘，才等到他們的小兒姍姍來遲。

距離新年還剩三天, 他們是特意飛過來陪商明寶年的, 等過兩日，在波士頓的二兒商明卓也會過來，這之后他們會一同飛往棕櫚灘度假莊園度過剩下的幾天假期。

見到商明寶第一眼，溫有宜便知變化很大。下半穿著棕騎士靴和藍棕白相間的細格紋短，這是一貫喜歡的風格, 上半就很不一樣了，是一件防風的淺藍沖鋒, 拉鏈規規矩矩地拉到了頂。

在沖鋒的襟上, 別了一枚針, 是棕泰迪熊。右肩則單肩挎了一個質托特包，上面掛了蝴蝶結和墨綠松枝的掛件。

溫有宜看出來, 這是心搭配的一，所有的系和配飾，都只是給那件沖鋒做文章而已。

接過商明寶的鮮切花, 問：“怎麼想起來穿沖鋒了？”

這東西跟時尚向來無緣，尤其是士時尚。商明寶打扮得再用心, 都比不上將上半換一件秋冬秀場款。

商明寶說：“暖和，這兩天好冷呢。”又挽住溫有宜的手：“好看嗎, 媽咪？”

以溫有宜的時尚經驗和追求, 可說不出沖鋒好看這種鬼話，只能點點鼻尖說：“你這個年紀, 披麻袋都漂亮的。”

商檠業一貫寡言語，且對時尚行業充滿陳年老醋偏見, 這時候冷不丁說：“好看，比以前的都好看。”

商明寶：“被爸爸夸好看怎麼有種被辱的覺……”

商檠業：“……”

他單方面會意過來，他的小兒一定是在故意制造跟他不甚親的假象，以瞞掉他私自給打了五百萬金的殺頭之罪。

出航站樓，兩臺賓利和一臺商務車已在等候，其中一臺是商明寶日常的座駕，另一臺則負責商檠業和溫有宜這幾天的出行，商務車則是為管家升叔、助理小來、兩名隨行安保及行李箱準備的。

一家人久未見面，商明寶不舍得自己一個人落單，便撒央求商檠業坐副駕駛。

商檠業上一回坐副駕駛估計得是在二十年前，懶得理，徑直走向另一臺賓利的后座。

商明寶故意跟溫有宜大聲說：“爸爸派頭真大，讓他坐個副駕駛好像犯了什麼彌天大罪呢。”

司機站在一旁盡職盡責地拄著車門，心里已經冒汗了：別說了！他不是很想跟董事長一起坐前排！

……算盤落空了。

商檠業回到了這臺賓利，拉開副駕門，停頓一秒，面無表地坐了進去。

溫有宜拍拍商明寶手背，悄聲教育：“不能一見面就欺負爸爸。”

商檠業的存在太強，又不是會搭話的格，因此軸距過長的豪華黑轎車，前排和后座形了鮮明的對比：商明寶纏著溫有宜講東講西，商檠業則一言不發雙眉促，修行般忍耐著這破副駕艙。

商明寶跟溫有宜分了針和掛件，說這個是哪個集市買的，幾刀的價格，那個是攤主親手做的，用了幾種松枝，還遞到溫有宜的鼻尖底下，問聞不聞得到香味。

溫有宜認真聽著，丈夫在心疼小兒竟然在用幾刀十幾刀的東西，則笑而不語，只是由著商明寶分。

到了麥迪遜大道，蘇菲和全套家政班子已迎候多時。溫有宜讓小來將新年禮派送出去。來思齊是的隨行助理，是紐約大學的本碩生，跟的雇主一樣，有一派讓人如沐春風的談吐。

稍事休息，溫有宜找蘇菲過來談天。

打理一個數千億財產規模的家族并不比管理一個公司輕松，外事事事要，政外不可有一樣疏忽。對于蘇菲幾名管家來說，溫有宜就是他們說一不二的老板，被召喚詢問，正如集團高層年末述職一般，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掉以輕心的，何況還有一雙敏銳的眼睛、一顆不聲的玲瓏心。

蘇菲講了搬到這里后的起居日常和鄰里社，又匯報了商明寶的課業績、友往來，以及實行降零用額度后商明寶的變化。

不算晦地說：“廖小姐現如今是三小姐最好的朋友，但廖小姐的作風實在‘紐約’。”

溫有宜知道這一樁事，因為兩個兒走親的緣故，廖雨諾的母親也常邀打高爾夫、喝下午茶，順帶遞一些生意或慈善計劃給過目。

溫有宜沉著，研磨著茶盞杯沿，說：“babe是有主見的，我看這學期的績比廖小姐好很多，我跟校方也看過們兩個的出勤記錄。”

蘇菲知道了的下文，便調轉話鋒說：“廖小姐對babe確實也有真心。”

溫有宜笑了一笑：“在這個年紀能有幾個真心朋友，不壞。還有呢？”

“還有伍家最小的爺Alan，前年過年時他來過深水灣作客。”

溫有宜如有所思，準確地說出：“那時他才十六歲，比babe還小一歲。”

“是的，伍爺在哥倫比亞大學念考古學，還是校皮劃艇隊。圣誕前，他辦了一場晚宴，babe和廖小姐都去了。”

“是嗎？”溫有宜想了想：“那是不是babe過去幾個月第一次出來參加活？”

“是的。”

溫有宜飲了口熱茶：“比幾個月前比起來，babe的狀態好了很多。”

雖然底下幾個子都瞞著，但溫有宜大致知道明寶上發生過什麼。事過去了，教會給明寶的道理一定比親口講的要更深刻，因此也就裝作不知，輕巧地揭過。只是數月前的商明寶還喜怒無常、輒摔東西發脾氣，今天卻又回到了甜心流沙包的模樣，溫有宜除了欣外，不免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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