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氣這樣了,還上趕著呢?”他譏笑,手抬高。
“我沒有。”商明寶起要去搶,被他躲開了。
“是我跟他說的分手——你還給我!”
伍柏延臉上的錯愕只一瞬便藏好了,平靜地將手機遞出去:“行,你要覺得剛說完分手就去關心人家是你想要的,那你隨意。”
這句話起了效果,商明寶拿過手機,默不吭聲。
“真想分手就干脆點,別優寡斷。”伍柏延純以過來人的經驗支教。
“我沒想分手。”
“哦。”伍柏延面無表。
商明寶眼淚又掛到了腮上,低著頭:“我只是想他一下。”
“他什麼?”
“他……一跟我結婚的心思。”
做夢亦很保守,他所求不是跟結婚,而只是一跟結婚的心思。
伍柏延笑了半聲,目全是懷疑和探究:“商明寶,你腦子談談壞了?你是想拿你整個家族未來的政治風險給你當嫁妝?”
商明寶負氣地回:“你不懂,你說得不絕對。”
“那誰懂?”伍柏延視著問著。
“——我媽媽懂。”
在商明寶迫不及待又擲地有聲的回答中,伍柏延像被人堵住了口,過了數秒,臉上那派怡然從容的笑意緩緩僵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平靜。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媽媽知道你跟向斐然往,而松口了?”
他不想聽到這種消息,這讓站在終點線的他到了一鈍挫。
“不知道。”商明寶懶得解釋,“總之,斐然哥哥可以,媽咪不會騙我哄我。”
“不可能,”伍柏延還是不信,分析著:“以向聯喬的份和地位——”
“他又不能活一輩子!”
伍柏延愕住,看著商明寶孤注一擲的臉,他不敢置信地笑了一下:“你把你跟他的希寄托在他爺爺的去世上?”
商明寶唰地留下兩行眼淚,老人的儒雅笑臉浮現在眼前,令心痛難遏。
“我只是說總有這麼一天的,我能等……我等得起。”
一旦向聯喬去世,向斐然上就沒有任何政治背景了,他一個潛心研究植的人,一個連國際局勢都沒興致高談闊論的人,能帶來什麼政治風險呢?人走茶涼,未曾接向聯喬庇蔭的他注定將歸于人,這如何不是一種清醒的獨善其?
客廳安靜數秒,伍柏延緩緩開口:“所以,你想跟他結婚,你家里也沒問題。”
商明寶點頭。
“但是,向斐然是不婚主義,他不同意。你想通過分手,倒他一把。”
不知道是哭太久還是難堪,商明寶兩腮勻上了小孩子般的紅。
伍柏延從的態了得到了全部的回答,咬牙咬得自下頜至脖頸都浮現清晰線條,“商明寶,你是越來越出息了。”
“如果他我,他會同意的。”商明寶天真地說。
“你覺得自己在他心里有這斤兩?”伍柏延譏誚地問。
“我有。”商明寶毫不遲疑地答。
伍柏延冷笑一聲,叼上一煙:“以為名道德綁架啊妹妹,啊不,姐姐?”
“你別管。”
伍柏延手中的一枚打火機遲遲摁不下手,半晌,將煙吧吧塞進了兜,“我說,既然你這麼確定,你他媽哭一晚上加一上午?”
商明寶被他問懵,過了會兒才認命地回:“我們從沒有吵過架,而且他回國了,我很舍不得。”
伍柏延垂眸看數秒,冷靜了下來:“不對。你肯定已經試探過一次,而他已經拒絕過你了。換言之,他的不婚主義是真的,你在用自己的對抗他的主義。”
被他中真相,商明寶陡然間卸去了所有的心防。
“他會同意嗎?”試圖從外人這里汲取到肯定了。
“會,當然會,”伍柏延微微一笑,姿態和神微妙地重又舒展了起來,略一聳肩,“如果他真的你的話,肯定會同意的。否則憑什麼呢?他憑什麼不想跟你結婚?說到底不就是不夠嗎?真的你,就應該萬事以你為先,把你放進未來,原則和人生觀這種東西,在真面前就應該為狗屁。”
商明寶被他一連串大話沖擊得懵住,未及細想,伍柏延又跟著道:“不肯為你將就,就是不夠你。只要你,就會無條件遷就你,所以我認為——”
他頓了一頓,看著商明寶的雙眼,勾著角一字一句:“他一定會同意。”
商明寶此前從沒發現他原來也是個能言善辯、高屋建瓴的人。
這些話如果是以前聽到,會反駁的,但現在,無條件認同,每一句、每一個字。這就是心里想聽的話,伍柏延幫說出口了,只覺得安心和快。
一直流竄在里的不安和心虛都落到了實,商明寶連坐在沙發上的姿勢都更下陷松弛了一些。
因為這種勝券在握,之后幾天都沒有聯系向斐然,照常三餐,照常上學聽課,照常po態,也照常在進行自己的事業。
很想他。
可是他是個不發態的人,一旦沉默,便徹底沒有了存在的痕跡。
商明寶沒去看他,只好反復打開手機里的合影。每一年的圣誕節、年,還有多得不到盡頭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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