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商明寶的瞳孔仍帶著失焦。
“babe姐,你臉怎麼這麼紅呀,是不是過敏?”Essie關切地問,“涂一點防曬霜吧。”
商明寶被提醒,雙手掌尖臉——沒化妝!也沒來得及洗臉!一定很丑很憔悴……
“我去下洗手間,你跟惠雯說一下。”推門下車,很快地跑進酒店旋轉門。
士洗手間香氣襲人,商明寶潑冷水沖了把臉,看著自己眼底的紅、淡青的黑眼圈,試圖在死亡頂燈下判斷自己暗不暗沉。
補了個薔薇的,走出走廊后,與剛剛下車過來的向斐然不期而遇。
“……”
“斐……”商明寶作形。
向斐然眼睛微瞇,微微歪了點下。
“向博。”商明寶及時剎車了,用聽不出親疏的稱謂。
以前只在床上才這樣他。
向斐然臉上的那點緒波散了,恢復到沒表的休眠狀態,“早。”
“早……早?”商明寶遲疑著,向斐然卻已經越過了,仿佛對出現在這里一事既無疑問也無興趣。
到了洗手間,徑直將水龍頭開最大,潑了兩分鐘的冷水。
其實本不必洗臉,在看到的那一秒,他早已睡意全無。
再度回車上,那個傅鈺的姑娘也到了,沖他大方打招呼:“向老師,打擾了。”
向斐然輕點下:“不必客氣。”
他思緒顯然不在現場,心不在焉的,目隨著走神而低垂,整個人充滿了游離。
車隊開拔,往數百公里外的熱帶雨林前進。
商明寶攥著手機,掌心的熱在屏幕上捂出一小片水汽。
“向博真人比電視上還帥。”Essie的話題就沒離開過他,“難怪摘口罩的那期臺下那樣。”
商明寶“嗯”了一聲。
要不要給向斐然發條微信解釋什麼。倘若他誤會為是特意為了他而來,他會生氣和討厭的吧?而是這是工作,他一定不希把私帶到工作中來。
“好羨慕他前友啊,竟然擁有最好階段的他——二十幾歲的他不得帥炸了?”
“沒,沒什麼變化。”商明寶下意識地回。
Essie:“?”
商明寶反應過來,找補道:“我是說看照片。”
“倒也是。”Essie若有所思,“這個也看基因,羨慕不來的,有的人一年就老很多。”
商明寶:“……”
轉過臉,認真看著Essie,“我看著是不是老了很多?”
“姐你也就二十七……”Essie被問懵了,仔細打量數眼:“不過作息不好看著是要憔悴一點的,網上管這’累丑‘。”
以前陪他一趟趟出野外時,風餐宿睡不好吃不好,卻從未想過是否會變丑,因為面龐上潤的膠原蛋白是最好的容。被高反折磨得吐時,臉上眼里都沒彩了,他也會不假思索地說可。商明寶現在卻沒自信在他面前吐了,假如要吐,也得躲得遠遠的。
一百多公里后,車隊停靠服務站,終于得以解放筋骨。
Essie去洗手間了,商明寶坐在車里沒,過了會兒,還是惠雯來敲車窗:“小寶老師,來,下來走一走,今天天氣不錯。”
還以為是個靦腆話的生,怕生。
商明寶只得下了車。
天停車場上,錄制組車隊依序停靠,明黃油漆刷出筆直車位線,向斐然就站在那里,正跟紀錄片的其他顧問聊天。
“我給你介紹一下,”惠雯熱心地說,“你進組晚,沒參加昨晚上的歡迎宴,都臉生著呢吧?”
作為制片人之一,惠雯知這里每個人的份和背后導向的關系,是楊導那邊來的,楊導雖然也語焉不詳不肯說出個究竟,但特意叮囑了不能怠慢。
兩個孩子還沒靠近,閑談就已經停了下來,注視著他們。
向斐然的目很淡,將垂在側的手抄進了運兜里。
無人知他結咽。
“各位老師,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小寶老師,是一名珠寶設計師,這次跟咱們的錄制組和科考團主要是為了采風。”惠雯口條清晰,隨后一一介紹,說這是某某中心的什麼教授,那位是某某植園的什麼研究員。
向斐然被放在了軸。
“這位是向博向斐然老師,你肯定在熱搜上聽過他的。”惠雯笑道。
向斐然沒有表態,星眸里的視線居高臨下地,久違地停在了商明寶臉上,散漫而意興索然的模樣。
商明寶不愿給他帶來麻煩,生疏地作出與他初次見面的模樣:“你好,向老師,久仰。”
向斐然面無表,過了半晌開口:“你好,小寶老師。”
聽他冷冷吐出“小寶老師”四個字,商明寶抿了抿,大太底下耳廓染紅得明顯。
“啊對了,你還沒進我們群。”惠雯一拍腦袋,“我把你拉到群里。”
節目組有七八個群,將商明寶拉進了顧問和嘉賓們所在的群。
聊了數句,又該準備出發了,便各回各車。車隊有編號,商明寶的那臺就在向斐然之后,停靠在停車場的那端。
顧問老師和惠雯都上了車,剩他們兩個在太底下走。
其實統共沒五十米的距離,商明寶卻覺得……好幸福啊。
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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