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傷得不重,早已康復,接到向斐然電話時,正騎個托馳騁在草原上。
聽筒里風聲嘯嘯,和尚不知道他已在人間鬼門之間徘徊過,高興地問他是不是考慮好接他這個破廟了。
和尚:“我在彌留間曾一直聽到「向斐然」這個名字。毫無疑問這是佛祖降下的圣音,昭示著你就是接我寺門的命定之人。”
向斐然一句話打翻他的空想:“準備結婚了。”
和尚:“……”
向斐然:“多謝你臨死前還記掛我。”
和尚張了張:“不是。”
向斐然:“我說過了,我有人間緣,謝謝你點醒我。”
和尚:“……”
早知道當時就不故弄玄虛了,也不至于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但是……”和尚仍百思不得其解,“佛祖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呼喚你的名字呢?難道這不是對你我的暗示?我聞到了雨水降在菩提樹上的香氣。”
商明寶聽到這里,目藏在眼睫里,心虛地瞥下。
的救援隊確實救過一個紅袍僧人,狀態比那個徒步者要好很多,送進方醫療點后便沒再跟進后續了。
先前聽向斐然聊到災難前與和尚的一場談話,只想不會這麼巧吧,悶聲不吭地揭了過去。
不想他知道曾去現場搜救了他七天七夜。
“然后呢?”商明寶抿了抿,輕抬起視線,裝懵懂。
“然后我說,有沒有可能,就是搜救隊的人在我的名字。”
向斐然語氣平淡,沒察覺到商明寶提起來的一口氣,蹙眉推測:“向微山?”
商明寶一口氣長舒出來,佯裝頓悟:“對哦!”
“植園那邊有一對夫妻也一直試圖聯系我,說他們也是生還者,要謝我。”
向斐然凝神思索,一時沒留意到商明寶扶住額頭,一臉的悔不當初——
失策了,當時沒留那夫妻的聯系方式,現在再去撈人頗費功夫。
“嗯……”商明寶支吾著,浸了醉意的大腦艱難運轉,“可能是編故事騙流量的,或者像和尚一樣,也是被你爸爸的救援隊順帶救起的……嗯!”
一編謊話小作和語氣就特別多。
向斐然腦的推測啪地斷了,轉而饒有興致地觀察,邊輕慢篤定地說:“不會。”
“為什麼?”這個推測明明很合理!
向斐然:“因為他這個人沒機緣積這麼大的德。”
商明寶:“……”
開始眼神瞟,坐也像是坐不住了,想落地,但被向斐然的手臂紋不地圈著。
向斐然一肘支在了轉椅扶手,搭著腮,停臉上的目漫不經心:“耳朵紅什麼?”
商明寶答得飛快:“喝酒了。”
“臉也紅了。”
商明寶清清嗓子:“喝得太多了,而且你這麼近跟我講話……”
反過來把責任賴到向斐然上,將臉湊低過去,主在他上吮了一吮。
向斐然目晦下來,不聲地觀賞了一番的賣乖后,將抵,汲取津里的醉意。
過了會兒,冷不丁低沉著聲音問:“那幾天,你在干什麼?”
商明寶:“以淚洗面。”
向斐然:“……”
行。
-
又過了一周,那對夫婦再去植園時,被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留住:“稍等。”
他按照向斐然的吩咐,撥了電話過去,接通后將手機遞了過去:“向博在聽。”
過話筒傳遞出來的男聲與節目上別無二致,執手機的男人心定下來,說:
“我和我未婚妻當時也在奇特旺徒步,事發后,我了重傷,被一支商業救援隊及時救起。”
他和他妻子被請到了醫院。
在復健室外的一個會客隔間里,向斐然接待了他們。
雖然尚未完全康復,但撥開運水壺喝水的他,結滾,被汗打的黑發梢下眉眼凌厲,比任何鏡頭都讓人移不開眼。
他一派自在得仿佛不是在復健,而是在健。
“我真的很激,也深良心不安的折磨,總覺得是走了你的生命。”
夫婦里的丈夫回過神來,曬深的面龐上難掩激:“知道你還活著,我就迫不及待想當面跟你道謝,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獲救。我在香港跟你的朋友見過一面,我妻子勸我說,一定已經把我的謝帶到了,但這是救命之恩……”
人在激時說話總不自覺地顛三倒四重復累贅。
但向斐然沒打斷他,而是扣上了瓶蓋,耐心十足地聽著。
如果不是這兩人的堅持,他要過多久才會知道當時救援的真相?
“這是一件越想越不可思議的事。”丈夫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我跟要分手了,這是我們的分手之旅,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志。但是你朋友一直呼喊你的名字,訴說對你的意,罵你,痛斥你……”
一句話就讓向斐然從游離中了出來,蹙著的眉心間緩緩劃過一個問號。
?
罵他?怎麼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托您的福,我被狠狠地罵醒了,想著爬也要爬出去!”對面誠懇地說。
“……”向斐然不聲:“你可以從頭到尾,仔細地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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