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只覺得背脊一寸寸發寒，看著眼前溫婉的人，明明笑得溫，說出來的話卻莫名生出一陣陣的恐懼。

妖怪……

這是李曉心底一瞬閃過的想法。

如果不是妖怪，又怎麼能一眼看穿自己所有的打算？

李曉張口想要否定，想要假裝冤枉，畢竟這樣的場合鬧起來，一位是總裁夫人，一位是年輕無害的優秀畢業生，所有人都會下意識認定是了刁難。

人總是習慣偏向弱者。

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這些年里，偶爾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也會適當展示自己的“弱”。

因為猶豫著要怎麼應對，以至于并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聞人戚戚像是將整個人看穿一般，不等反應，又笑著開口，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麼會猜得這麼清楚？那當然是因為，我兒可是姜栩栩啊。”

兒遠名在外，當媽的自然也不差。

當然，單從面相肯定是看不出這麼多細致的東西的，但結合面相生平，以及面相所的格……

加上幾百年妖壽積攢的閱歷，想要看穿一個小孩，聞人戚戚還是做得到的。

聽到說起姜栩栩，李曉眼眸閃了閃。

這兩年深了解過姜總的生平，自然也了解他的兒，一個網上千萬，有真本事的玄門天才。

所以，是姜栩栩看了的打算？然后告訴了眼前的這位？

們都知道了，那姜總呢？

他知道麼？

心里想著，李曉便直接問了出來，聲音微啞，問，

“姜總……知道嗎？”

本來就站在宴會廳角落，這里周圍基本沒人，因此才敢對著默認。

“你說呢？”

聞人戚戚不答反問，李曉卻一下子知道了答案。

他知道。

所以他突兀地帶著妻子參加這次的活，又放任找上自己。

和了解到的他一樣。

古板，嚴謹，卻溫。

不會明目張膽地給難堪，只會晦地讓知難而退。

可……憑什麼要退？

姜總知道的心思，卻讓妻子來找，足以說明，姜總夫人也并不是外界傳聞的對姜總那麼重要。

真正深妻子的人，不會將妻子當做理小三的工人。

這麼一想，李曉莫名有了信心。

斂去了剛才因為心思被拆穿的惶然不安，李曉恢復了一派鎮定從容，看向眼前的這位姜總夫人，

“你會來找我，說明你其實也并沒有那麼了解姜總。”

聞人戚戚：？？？

這突如其來的自信，又是從哪來的？

許是覺得剛才被聞人戚戚說中心思有些怯，李曉此時也用了相同的方式跟對話。

“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給我一筆錢，讓我從集團徹底離開？”

聞人戚戚眨眨眼，老實道，“那沒有。”

他們家有錢。

那錢也不是這麼用的。

留下來給姜湛做點別的慈善不好麼？憑什麼給？

聞人戚戚覺得這孩子可能了點偶像劇荼毒。

李曉被毫不猶豫的回答噎了一下，但還是很快調整緒，

“你覺得他讓你幫他理像我這樣的姑娘是對你堅貞的證明，但真正深并且信任彼此的話，他本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

李曉說著自己的分析，且語氣愈發自信，

“我了解過你們的事，所有人都說姜總對你深種，所以哪怕你失蹤這些年他邊也沒有過別的人。我也相信你們曾經一定是很深。”

“可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如果你一直失蹤，或許徹底消失，可能他真的會懷念你一輩子，就像心底的一道白月，任何人也無法代替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可你回來了，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曾經失蹤十八年，李曉相信，兩人早已經漫長歲月里磨平了彼此之間的。

一如現在，回來了。

懷念的好總會被現實擊敗。

聞人戚戚聽著煞有介事的分析，有些稀奇，甚至還有些認可地點了點頭，

“有點道理，繼續。”

這孩子該不會是選修心理學的吧？

年紀輕輕就覺得能看人心，難怪敢覬覦家那位呢。

李曉見面上不僅不見氣惱，反而還一副聽得饒有興致的樣子，心底莫名涌起一惱。

想著也就是年紀大了才能這麼故作淡定，實際心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李曉告訴自己要理智，可說出口的話依舊暴了自己的不平靜。

說，

“姜總是個很優秀的人，可不管再怎麼優秀他都是男人，他現在可能會因為曾經缺失的時對你有，但經過這兩年，你們的也該淡了。”

“我可能不比你有生活閱歷，但我有青春，男人不管多歲，永遠的都是十八歲孩，這一點我比你強，你今天能替姜總理掉我，難道未來還能一直幫他理每個撲向他的人嗎？

這樣的日子，你不會覺得疲憊嗎？”

最后這句，甚至有種反過來勸的意思。

聞人戚戚沒忍住笑了。

見這樣，李曉瞬間穩不住，聲音都明顯變了調，

“你笑什麼？！”

聞人戚戚見狀只擺擺手，隨意喝了口酒，這才道，

“我只是在笑，姜禹城知道他在你心里是這麼個形象嗎？是個十八歲孩他都，那他得是個什麼中鬼？”

聞言，李曉臉驀的一變，眼角余瞥見不遠的姜禹城似乎注意到這邊，甚至還主朝這邊走來，忙不迭解釋，

“當然不是！！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那麼說，只是希他和其他男人一樣，否則，又有什麼可以介的資本？

喜歡他，也不是因為他有錢。

只是……

“據人類調查報告顯示，從小缺失父的孩子，長大后對于年長的男更容易表示心。”

聞人戚戚話鋒一轉，突然斂去臉上的笑意，轉而聲音平淡，

“他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向你出了援手，你喜歡他，想要追逐他，這本無可厚非。”

每個人都有權利追逐自己的心中所向。

但前提是不及道德和法律。

而在李曉這里，還有更關鍵的一點。

這也是聞人戚戚會代替姜禹城來找的本原因。

“你在對他懷揣了別樣心思，不擇手段地試圖算計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份？”

“資助者和被資助者的丑聞，這樣的新聞一旦曝出，不管真相如何，未來都不會有企業家敢隨便再資助那些貧困山區的孩。”

“你走出來了，卻不該堵了其他和你一樣命運的孩的路。”

最后一句話落下的瞬間，李曉眼底瞳孔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