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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春靨》 第555章 他是真的喜歡她麼?

元宵結束,新年便徹底結束了。

員該上朝的上朝,百姓過完年,務農的務農,又要開始春播了。

文廣堂一倒閉后,像阮凝玉謝妙云這樣的閨閣小姐,便顯得無事可做。

而謝老太太已經放過話了,待春天那些人太太舉辦宴會的時候,便會帶們兩個表小姐多出去活,也是讓們多臉。

再者,春天之后京城便會舉行花朝節。

這花朝節,乃為慶祝百花生日而設立,更是京城名門設宴為自家公子挑選待嫁閨秀的日子。

文菁菁當上謝凌的妾室已經沒希了。

于是只能寄希于嫁給顯貴人家。

世稍微有些不耐看了,文菁菁只能從外部條件提高自己。

故此,年節過完之后,文菁菁便卯足了勁開始卷起來。

不僅花費了許多銀子,從萬錦記買了幾套只售一件的裳。且這些日子都在讀《訓》《列傳》這些書。

還主去尋了何梅,向學習如何管家理事。

而何梅也愿意教,便教了文菁菁如何算賬。管教仆人,管教不服氣的小丫鬟時,文菁菁也在一邊看著。

紅本來就好,但是孟春里還是聘了個紅師傅,想多學習,讓自己的紅更是突飛猛進。

縱使文菁菁因為格小家子氣,但是奈何人家肯努力啊。

正月里無論做了什麼,還虛心地向管事和嬤嬤們請教,以至于那些平日不喜格的人,都打心底地服氣。

文菁菁一心想要嫁給金婿,于是每天累得一沾床就睡下了。

這天,頂著眼下青灰,便捧著抄好的賬本便又去往舅母的泌芳堂。

誰知,路過謝府園子的時候,便聽到了阮凝玉和那些丫鬟們的笑聲。

碧桃往里頭一看。

原來是年節以后,氣候漸暖,連平日里憊懶就呆在海棠院里不肯出來走的阮表小姐,都出來了,幾人在園里放紙鳶,歡歌笑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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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看了自家小姐的臉,便道:“現在謝府上下誰不是夸咱們小姐上進拼力的,昨兒個老太太還指著小姐繡的帕子說有當家主母的樣子了呢!而阮表姑娘倒好,都懶出天了。老太太都要給相看人家了,日頭都曬著屁了,還在海棠院里睡懶覺,到時沒一個人家看上,才真是出洋相了。”

文菁菁自然焦慮,比阮凝玉大一歲,這次若再嫁不出去,就要變老姑娘了。

為了能穿上小一碼的春日裳,顯得自己的腰更細些,晚膳都故意不吃,極了也只敢喝點湯解解饞。

再者,出嫁前還要自己繡制嫁妝,繡工好點,到了婆家才能揚眉吐氣。

若不抓時間努力,哪里來得及?

聽了碧桃貶低阮凝玉,文菁菁哼了一聲,對比下看見阮凝玉如此擺爛,心里舒坦多了。

反正,和阮凝玉都不可能嫁給表哥。

難不,表哥敢對抗整個世家娶了阮凝玉麼?

文菁菁眼里愈發輕視。

倒要看看,阮凝玉這麼懶,到時誰敢求娶

今后要跟阮凝玉比的是,誰嫁得更好,如今瞧著這局面,文菁菁就覺得阮凝玉沒救了。

“朽木不可雕也,我們走。”

阮凝玉如此不上進,又好吃懶做,就等著看阮凝玉的笑話吧。

那邊,抱玉也看見了文表小姐。

眼見文菁菁看了他們,就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這可把抱玉給氣壞了。

“一看文表小姐那樣,就知道要在說小姐的壞話了。”

春綠道:“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文表姑娘就那格,你也別去招惹。”

抱玉氣得坐下。

“我倒要看看,文表小姐這麼努力,最后是不是當真會釣上個金婿!”

阮凝玉在亭中喝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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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文菁菁被謝凌拒絕后,便心灰意冷地聽從了老太太的安排,也爭氣,最后是嫁給了一朝廷大員,位居三品。

男方年紀大了點,前妻病逝,這才娶的續弦。

不過以文菁菁的條件,嫁給這樣的一朝廷要臣,也算是高攀了。

也難怪文菁菁此刻要卯足了勁。

不過,又聽說,文菁菁進了男人的后院后肚量不能容人,時常跟些姨娘通房玩些謀詭計,花花腸子眾多,倒不像是主母的作風。

最后男方被鬧得沒辦法了,后宅飛狗跳的。

最后反倒得男人去寵另一個姨娘,姨娘日漸得寵,肚子還大了起來,生下了個兒子。

反觀文菁菁,常年的嘔心算計垮了自己的子。

最后被大夫診斷,損耗太多,已經無法懷孕了,吃再多的補藥子都補不回來,再多的求子方也無濟于事。

阮凝玉喝了一口茶。

文菁菁一門心思地要嫁高門,但也要看看,的品能不能與之匹配。

主母應賢良,是完全不沾邊的。

人生的福禍,誰說得準呢。

與其將自己的命運與他人掛鉤,還不如終不嫁,也不必管著一大家子,心著柴米油鹽,白白讓自己的花樣年華被蹉跎而去。

前世當皇后的時候,看見了許多因聯姻而捆綁在一起的怨偶。

有因年貌衰老被夫君厭棄的,也有委曲求全的,也有丈夫在外打仗一年后便帶回來了個私生子,也有因和離之事鬧得不愉快的,也有丈夫病弱方去吃的……太底下無常事,見多了也就麻木了。

就連前世的慕容深,傾盡全力將扶上后位,還發誓此生心里只有一人,到頭來宮里還不是多出了個盛寵的姜貴妃,宮人只知貴婦不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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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了一世,阮凝玉倒對婚姻沒那麼看重了。

就算是一對相的伴,到最后也會因為各種事而分崩離析,最后皆是兩眼一閉湊合過日子,互相將就罷了。

正因為歷經了兩世,故此才能清醒地做出選擇。

就算是此刻傾慕于的謝凌,難不,他就是真的喜歡麼?

不見得吧。

像他這種高步云衢的男人,只不過是得不到的執念罷了,因為從小他們便順風順水慣了,所有人遷就討好,如何能接竟有人不接自己的追求?

阮凝玉完全不將到時的花朝節放在心上。

而是頻繁地溜出府。

雖說之后要搬出謝府,可這個世道一個姑娘家獨自生活還是有些艱難的,故此阮凝玉打算找上前世的一個人。

在找齊青寂的下落。

自打重生回來后不久,阮凝玉就一直讓人找打探消息。

終于,在年后不久,阮凝玉便收到了消息,說是這個人終于進京了。

阮凝玉于是換了男裝,便跟春綠找上了這個人。

此人是寒門子弟,去年科舉落榜后,便消沉了下去,整日無所事事,年節后他便進京,一直混跡于賭場,吃酒賭錢,還欠了賭場不錢。

阮凝玉進了賭場的時候,便見他又欠了賭場二十兩。

阮凝玉遠遠地著,此人乃前世的司天監正,亦是前世邊的最大走狗。

齊青寂表面掌管天象、歷法,實則暗中為所用,替鏟除異己、控人心,還給建立起了龐大的報網絡。

只不過最后的時候被慕容深發現,就被慕容深給殺了。

而齊青寂前世不僅是監正,暗地里更是大明疆域最神的巨賈,無人得見真容,連字號招牌都于幕后。

可惜慕容深前世抄他家的時候,順藤瓜意外發現了他的份,于是萬貫家財盡被府充公。

此刻。

賭場的管事在旁邊算賬,語氣不善:“齊公子,前賬一百二十兩,加上今日這二十兩,總共一百四十兩。”

誰知齊青寂懶洋洋地坐在那,忽地低笑出聲,故意出半截羊脂玉扳指,“王掌柜何必催得這般?我那遠房表舅下月便要接印知府,屆時別說百兩紋銀,便是千兩也能即刻送來。”

再加上,齊青寂時常跟些來賭場賭錢的世家公子混在一起,這就給管事一種齊青寂和他們關系很好的錯覺。

況且,齊青寂上穿的都是些半新不舊的綢袍,加之他氣質口才不錯,就給他一種對方是家里落魄但是祖上還有些積蓄的貴族。

此刻他半倚在椅背上,長眉微挑時眼底帶三分漫不經心,七分疏狂氣度,任誰看都是個家道中落卻尚存面的世家子弟。

王掌柜盯著他腕間的玉扳指,又瞧瞧他與旁側公子們稔的姿態,心里那點疑慮漸漸散了。

“哎,齊公子這話說的。“王掌柜臉上堆起褶子,算盤珠子嘩啦一推,“都是老主顧了,這點銀子算什麼?我這就給您記在賬上,下次再來時一并結算便是。“

說完,便帶著小廝走了。

阮凝玉聽了,挑了下眉。

知道齊青寂這個時候是沒錢的,家里窮得叮當響。

偏齊青寂最大的本事,便是巧舌如簧。

就比如他現在這張,能把王掌柜這等于算計的老狐貍說得甘愿賒賬。

阮凝玉原以為他是宮多年,在那吃人的深宮里打磨出了這等口才,卻不知他這舌燦蓮花的本事竟是早就練就了。

阮凝玉角不由

站在原地片刻,拿著把水墨扇子從他們邊經過的時候,便見小廝垂首湊近掌柜,“掌柜的,您瞧那人敞著襟晃的,保不齊是個無賴。萬一他拍屁走了,咱們這賬……咱上哪兒追去?”

掌柜冷笑:“你當這萬寶樓的金字招牌是拿漿糊粘的?沒點鎮宅的本事,能在這皇城下立四十年字號?”

“只要他敢在賭桌上牌,便是跳進了咱的修羅場,真要敢卷著銀子跑路,前兒個西城的李三兒給了半吊子賭債,如今左手四手指正泡在鹽水里呢。”

“再者,他那張小白臉生得比姑娘家還水靈,不是總引得幾位家小姐上賭場來找他麼?他只要出出這皮相,那些千金小姐還不是上趕著替他還債?”

“他要是識相,趁早讓那些家小姐替他填了窟窿,要是犯渾……”掌柜目惡毒,“再者說了,他若是當真還不起這一百倆,我們就將他賣到院里當鴨子,有的是人要。”

那廂,齊青寂見自己躲過一劫后,便松了一口氣,而后大搖大擺地出了賭場,快速鉆進了條巷子。

誰知這時跟著他出來的白面小生,竟然住了他。

“齊公子,讓我猜猜,你是打算這兩日便離了京城,跑路回老家躲風頭去了吧?”

齊青寂僵住了,轉過,便見眼前這位年輕俊的公子紅齒白的。

但他混跡場許久,阮凝玉雖然將臉涂黃了,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眼前是個著男裝的小娘。

齊青寂剛被拆穿的怒火一下便消失了。

“這位公子,怎麼會知道在下的姓名?在下與您……可是何時有過一面之緣?”

說完,便湊近過來,便想一把溜溜的雪白手背。

卻聽“啪”地一聲脆響。

阮凝玉的玉扇狠狠砸在他手背上。

疼得他踉蹌退后半步。

阮凝玉面上帶笑,把玩著手里的小玉扇。

“齊青寂,我就不同你廢話了。我適才聽王掌柜說了,若你還不上銀子,他們就要把你賣給老鴇給富人當鴨子去。你也別想著跑路,萬寶樓的人都是玩命的,你以為他們是在跟你開玩笑?”

走過來,全上下打量了他。

“瞧瞧,你這細皮的,屆時往床上一躺,來錢豈不是很快?王掌柜可是放了話,一月若湊不齊銀子,明兒個就用你去抵那一百兩的虧空。”

齊青寂黑了臉:“你!”

齊青寂聽了,僵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突然間冒出來的一個陌生子竟會這麼的不知恥對他說這些,還侮辱自己。

齊青寂耳通紅,他眼底翻涌的怒幾乎要燒出來:“萬寶樓的賬我自會還!誰敢我……”

阮凝玉忽然話鋒一轉。

“不然,我們做個易吧,你賒下的一百兩,本姑娘替你填了。”

齊青寂變了臉,瞇起眼:“你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做筆買賣罷了。”阮凝玉手中的玉扇輕晃,“就是我手頭有幾個鋪子,往后想給你來打點。我知道你連續三年秋闈落榜,也知道你的青梅孟家小姐很快就要被親人著下月嫁去徽州,孟小姐的事我可以幫你。”

齊青寂錯愕抬頭,怎麼會知道的?

“你不用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事,你只需知道,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有幾分商業頭腦,讓我想和你合作,我出本錢你出智,屆時賺的銀錢我六你四。”

阮凝玉微微笑了起來。

這輩子,要好好利用齊青寂的商業頭腦。

真的想搬出謝府在外立足,若一個姑娘家沒有點兜底的權利,怕是行不通的。

還盼著謝凌日后再當上首輔,會不會罩著

謝凌是個極寬和的人。

前世文菁菁糾纏了他這麼久,在謝府里鬧出不糟心事,可是文菁菁嫁了人后向謝家求助,謝凌還是會出手庇護這個遠房表妹一二。

想,既然謝凌如此寬宏大量,雖然得不到,至應該也會祝過得好吧?

卻始終拿不準謝凌的

覺得他放下了,可心里又覺得不安。

不喜歡讓自己的命運握在他人的手上,喜歡自己主宰,多給自己準備條后路,只會有利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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