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說話聲調,冷颼颼,惻惻,輕飄飄,又夾雜著幾許輕嘲。
邢鎮聞言,整個人脊背瞬間就僵了。
他是真沒想到啊。
冤家路窄。
凌晨的餐廳停車場,都能遇到秦冽。
這種幾率不比他去買大樂大多。
聽著秦冽的問話,邢鎮長達一分鐘時間沒敢回頭,就跟被點了似得。
一分鐘后,聽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他著頭皮不得不回頭。
就在剎那間,原本應該站在車門口的許煙往前兩步,擋在了他前。
邢鎮心底一怔,滿是激的看許煙一眼。
不等他表達一下自己的激之,一記刀子似得冷厲眼神落在了他上。
邢鎮僵抬頭。
秦冽看著他冷笑。
秦冽喝了酒,雙手抄兜,手臂上虛掛著他的西服外套。
兩人對視,邢鎮有些慫,本能去抓許煙的角尋求安。
誰知,他手剛到許煙的角,就見秦冽的眼神更暗了幾分。
邢鎮已經出去的手懸在半空,收回不是,再出去些也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許煙淺吸氣回頭,“你先走。”
邢鎮還算義氣,滿是擔憂的問許煙,“那你……”
許煙面無表道,“那你留下來跟他聊?”
邢鎮聞言,往后大退一步,雙手抱拳做了個俯的作,等到再次直起子,一溜煙消失不見。
作之快,就差了剪影。
許煙,“……”
數秒,許煙深吸氣轉回頭,跟秦冽對視,假裝無事發生, “這麼晚,有飯局?”
秦冽手已經從兜里出,正拎著自己的外套垂眼瞧。
眼神略迷離,似乎是醉的不輕。
面對許煙的發問,秦冽沒吭聲。
許煙盯著他看一會兒,再次開口,“沈澤呢?沒來接你嗎?”
秦冽這下緩慢抬了頭,但出口的話卻是答非所問,“邢鎮為什麼跟你求婚?”
在這一刻,許煙確定秦冽是喝多了。
但凡沒喝多,問不出這種問題。
而且還是以這種降智的問法。
起碼會委婉些。
許煙,“沒有。”
沒有跟醉鬼解釋的必要。
醉酒的人,基本沒什麼理可言。
即便你解釋了,他也未必聽得懂。
許煙話落,秦冽垂眸盯著,舌尖抵過一側臉頰,嗓音低低沉沉,“沒有嗎?”
許煙說,“你聽錯了。”
秦冽輕笑,“是嗎?”
許煙,“等你酒醒了再說。”
秦冽,“我沒喝多。”
許煙看著他輕笑,學著他剛剛的語氣反問,“是嗎?”
許煙這句話一出,兩人俱是一愣。
下一秒,秦冽低笑出聲,“是。”
看著秦冽的笑臉,許煙不由得錯開了視線。
接著,秦冽往前兩步,把許煙至車前。
眼看許煙擰眉,他止步沉聲說,“董浩明的事,今晚?”
許煙聞言,低頭看了眼手腕間的表,“凌晨。”
秦冽笑笑,“他沒睡。”
許煙,“怎麼可能……”
秦冽,“你信我。”
說完,秦冽轉走遠打了通電話。
距離太遠,秦冽又刻意低,許煙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等到他再次回到邊,把手里的手機揣兜,薄勾笑說,“搞定了。”
許煙,“……”
許煙再次確定,秦冽確實喝多了。
不過不重要。
年關將至,能解決一件煩心事,也是好事。
許煙沒喝酒,開車載秦冽去董明浩住的小區。
董明浩住在市區中心 的一個小區。
地理位置算得上優越,小區環境也不錯。
兩人剛把車行駛到小區門口,許煙還在思忖該怎麼說服保安放行,就看到一個包裹嚴實只著一雙眼睛的人朝的車揮手。
許煙停車下降車窗。
包裹得跟粽子一樣的人往前。
夜太深,哪怕有路旁的燈,也不足以讓許煙看清來人。
直到對方開口說話。
——“煙煙姐,我,沈澤。”
許煙探頭,莞爾,“這麼晚麻煩你了,等多久了?是不是很冷。”
面對許煙的關心,沈澤‘嘿嘿’一笑,“沒等多久,不冷,一點都不冷,我們一家人怎麼能說兩家話,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一句話,沈澤回答了許煙的所有問題。
說罷,沈澤也是有眼力勁的,轉跟門衛室的保安打手勢。
保安會意,放行。
幾分鐘后,許煙把車停好,在沈澤的帶領下上樓。
董浩明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到許煙,皮笑不笑,“許記者。”
許煙不喜歡董浩明,甚至已經進化到了厭惡的地步。
可即便再厭惡,半夜叨擾別人,就是理虧。
許煙,“抱歉,這麼晚了,多有打擾。”
董浩明輕扯角笑,怪氣道,“哪里的話,像許記者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別說凌晨喊我談事,就算是……”
董浩明話說至一半,接收到了沈澤警告的眼神,瞬間閉。
過了一會兒,許煙跟著董浩明進了客廳談話,沈澤下樓鉆進了車里陪秦冽。
秦冽閉著眼,喝了酒,嗓音干啞,“都搞定了?”
沈澤說,“搞定了。”
秦冽,“董浩明要多?”
沈澤道,“二百個。”
秦冽睜眼,冷笑,“獅子大開口?”
沈澤眼底盡顯鄙夷,“三哥,你放心,這筆錢,我也就讓他過過手癮……”
說著,沈澤靠近秦冽幾分,低聲音說,“最近董浩明染上了賭博……”
秦冽瞥沈澤一眼,挑眉,再次閉上眼,沒說話。
沈澤,“三哥,你這麼晚跑去找煙煙姐做什麼?”
明明在北城區剛應酬完,非得跑到市中心找許煙。
偌大的車廂里,沈澤話畢后安靜如斯。
半晌,就在沈澤以為秦冽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秦冽忽然開口,“沈澤,我想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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