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不肯收微信轉賬，溫霽就把謝瀾的附言截圖給他。

上次在車上被溜走之后，張初越就開始哄不好了，話不過三句就是：不是要考試嗎，這麼有空？

起初以為張初越是氣騙人，還要拉著他騙親媽，后來溫霽發現謝瀾本沒打電話過來發作，也就是說，張初越本沒揭穿。

也算是跟站在同一陣線，勉強同意的方案了吧。

那他生氣就只可能是鉆進去了一把……然后趁他意迷的時候拉車門走人。

“嘟～”

張初越的消息回了過來：【給你的，與我無關。】

哇，跟分這麼清呢。

溫霽也不想要謝瀾的錢，總覺得撒了謊心里有愧，于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明明消息剛回，電話偏偏要響好幾聲才肯接。

以前溫霽不屑于考慮他的緒，但這次咀嚼了一下懷疑他是在扮高冷。

“喂。”

“你媽說這筆錢是給我和寶寶的。”

張初越冷言冷語：“那你給我轉過來做什麼？我不收。”

溫霽暗暗吸了口氣，調整呼吸，對手機輕輕落了聲：“寶寶。”

電流微弱地、低麻地流，像深冬變得緩慢的空氣，冰凍著呼吸。

下一秒，“嘟嘟嘟嘟”的掛斷聲傳來。

溫霽抬手捂臉，簡直要命。

沒等緩過來，手機又是一震，咬著牙難為地點開屏幕，看到張初越收了那筆寶寶金。

這算……哄好了吧。

接下來的期末考試周，溫霽才算放下心事，全力以赴。

李思清的項目小組需要在年底做進度規劃，溫霽考完試后準備再留校兩周，而且因為有項目在，申請宿舍非常方便。

溫霽把計劃告訴張初越那天，他剛好拿到了正式的工作聘書，來學校找。

兩個人在校道上走著，溫霽踩著高一階的馬路牙子，笑意盈盈：“你現在是不是有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覺？這可是吃公家飯噢。”

“只要你努力也能辦到。”

他語氣好平靜，溫霽瞄他一眼：“那我送你件禮要嗎？”

男人這時眼神落向，飛快地在前掠過，冬夜讓他眉眼冷霜：“隨你。”

溫霽繼續規劃：“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剛好我留校做項目的時候有些空，又沒有考試力，可以給你準備，對了，過年我們回哪兒啊？”

一陣冷風吹來，張初越垂在側的手背泛著微青，他攏了攏，說：“在北城過。”

“可是媽說讓我們回南城。”

張初越眼眸轉向：“你考完試我就跟說了你沒懷孕，一氣之下說了讓我滾，過年別回去了。我錄了音。”

溫霽頓時笑出了聲，忽然反應過來，雙手叉腰仰頭審問：“張初越，你揭發我！”

“我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淡定的語氣一落，溫霽張了張，男人氣定神閑地看：“你說我站在誰那邊？”

溫霽眼珠子有些飄忽地左看右看：“不回去看看爺爺外公外婆嗎？過年耶，不太好吧。”

“你倒是心里有他們，鄉下冷，過年家里的長輩都把他們接回南城住了。”

溫霽抿了抿，又說：“那我們是不是要回南城看他們？”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北城過年？”

一句話，得溫霽的心頭麻麻的。

抬手了，小聲說：“我結婚第一年，習俗好像是要回去祭祖和見長輩……”

張初越神微怔。

從前兩個人結婚一切從簡，而該有的禮數都是由張初越備齊，則暈暈乎乎還有些抗拒，不知道是不是張初越看出來了，所以親戚就請了一桌，祭祖這些繁瑣的儀式都沒讓做。

如果那個時候要溫霽祭祖，恐怕會哭。

那麼大人，突然多了這麼多不認識的祖宗。

“這些習俗可做可不做。”

忽然，張初越淡淡開聲：“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用回去，我不想浪費難得的假日去做應酬接待親戚的任務。”

說罷，見眼瞼被路燈照得流水，冬日的時候的眼睛特別亮，大概是冷，所以霧水很足。

“那要回我家里看看嗎？”

又問了句。

這是道難題，想他來幫解。

“斷絕關系需要狠心，需要心里有恨，這很費力氣，倒不如淡淡地平常，維持表面和諧，你做不到絕就不要去做，我陪著你，你怕什麼？”

張初越話落下來，溫霽覺一道暖流從心底涌上。

小聲說：“雖然他們很壞，但做了件好事。”

張初越低聲道：“到底是養育了你，我更該去拜。”

溫霽微搖了搖頭，指尖揪著角，覺得這句話太不理智，不應該出自的口中，但還是忍不住說：“讓我嫁的人是你。”

男人在夜里顯得愈發拔的雙驀然頓住。

溫霽低著頭用力抿。

他們的婚事是門娃娃親，起初結婚是為了什麼心知肚明，溫霽并不想表現得嫁給誰就喜歡誰那麼隨便，于是一切就難以順其自然地證明心意。

忽地，面前探來一道視線，路燈下男人的影對低頭，輕聲落：“怎麼眼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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