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微小產了？”

沈棠寧訝異地睜大了眸，雖然早有預，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這距離上次見面才過幾天？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不奇怪，拖得越久，對子的損害越大。

只是有些意外，沈熹微竟真的能做出這個決定。

雪青低聲道：“秋姨娘說是和云雀有關，為此世子還打了板子，據說傷勢不輕呢！”

自打那日后，秋姨娘有意朝沈棠寧示好，暗暗與有了聯系，侯府發生了什麼事沈棠寧可以第一時間得知，不過還未表態。

沈棠寧角嘲諷地一彎：“那云姨娘可是了無妄之災，以我那二妹妹的子，若真是云雀害得了胎，絕不是打一頓板子那麼簡單。”

所以，這出戲只能是沈熹微自導自演。

秦嬤嬤眸一轉，意味不明地道：“二小姐倒是狠得下心，這般決斷，小姐不得不防！”

沒錯，沈熹微這一胎不會順利生下來，早在沈棠寧的意料之中。

自然沒有那麼好心給沈熹微送一個孩子，那求子偏方本就有問題，那方是宮里頭流傳出來的，前朝后妃為了有孕，可以說是什麼法子都敢嘗試。

當然，用不正當的法子得來的子嗣，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代價就是，孕婦不得刺激，緒起伏不宜過大，否則容易小產。

即便好端端熬到了生產這一關，臨盆之時也十分兇險，要麼一尸兩命，要麼只能保一個。

孩子生下來，也是先天不足居多，就好比四皇子，纏綿病榻，注定早亡。

心為沈熹微準備這麼一份大禮，就是想看如何抉擇，沒想到對方竟如此果斷。

那孩子已有七個月，都已經了型。

“怨得了誰呢？要怪就只能怪貪心，還年輕，遲早會有自己的子嗣，可誰讓太過急于求……”

沈棠寧眼睫輕垂，遮擋住眼底的幽暗之。

背負著謝家滿門的海深仇，這雙手注定干凈不了。

雪青眉飛舞繼續道：“還有一件事，說出來小姐興許會高興，世子想來是緒大起大落，了刺激竟暈了過去，一直未醒呢！侯夫人急得不行，強撐著病起忙前忙后，侯府上下都一鍋粥了！”

“池景玉昏迷不醒？”沈棠寧有些驚訝地抬眼，倏而彎了彎，“這倒是意外之喜。”

——

“怎麼會醒不過來？大夫，你再仔細瞧瞧呢！”

侯夫人臉蒼白，盯著榻上的人，不過就一會兒功夫沒注意，整個府里都變了天！

大夫抹了抹額角的汗，語氣謹慎地回：“夫人，世子的脈象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沒問題，為何人會醒不過來呢？”侯夫人不依不饒。

大夫愈發小心翼翼：“可能是了刺激，又魘著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要不小人先開副方子……”

侯夫人哪里聽不出來這是托詞，將到了邊的斥責憋了回去：“辛苦你了，去煎藥吧。”

大夫一走，侯夫人便對著一屋子下人發難，臉略顯猙獰：“你們究竟是干什麼吃的！這麼多人，怎麼就眼睜睜看著世子出了事？若是世子有個三長兩短，本夫人要你們好看！”

下人們戰戰兢兢，屏著呼吸不敢答話。

誰能想到呢？

之前人還好好的，說昏迷就昏迷！

侯夫人又來秋姨娘，秋姨娘見一臉怒容，心中暗道不妙，勉強出一抹弧度：“夫人……”

“啪”

清脆的一掌打在臉上，秋姨娘偏過了頭，屈辱地攥了指尖。

侯夫人口吻冰冷，眼底藏著狠：“侯爺和我信任你，讓你管家，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府中竟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你難辭其咎！”

秋姨娘咬了咬想要解釋：“事發突然，妾……”

“住口！你還想推卸責任不？我告訴你，這事沒那麼容易完！”

侯夫人話音剛落，寧遠侯沉著臉走進門。

“大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這是在嚷嚷什麼，還嫌家里不夠嗎？”

侯夫人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侯爺覺得我在生事不？你讓秋姨娘管家，可卻將家管這樣！”

寧遠侯斜了眼神忍的秋姨娘，對方抿著抬眼過來，眼神分明藏著委屈：“侯爺。”

比起侯夫人的咄咄人，高低立現。

他冷哼一聲：“是有責任，你難道就沒有了？”

侯夫人瞪大了眼，就聽到他冷冷道：“若不是你嫌家里太平，又給景玉抬了個姨娘，后宅會這樣？”

“……”這句話堵的侯夫人啞口無言。

云雀的確是塞給兒子的，但對方謹小慎微，怎麼也不可能與沈熹微起沖突，依看來這里頭指不定有貓膩！

可沈熹微若真拿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

——

池景玉是在夜里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眼底流淌著深晦難明的，盯著帳頂神有些恍惚。

一開始下人還沒發現，直至他發出一靜，小廝連忙驚醒，騰地起，眼里迸發出驚喜的：“世子醒了！太好了，世子醒了！”

池景玉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底遍布：“夫人呢？”

小廝愣了愣：“夫人晚間來看過你，了夜便回去了，世子您要見夫人？小人這就去請夫人來！”

池景玉深深盯著他離開的背影，仰倒回去，神有幾分痛苦，艱難地息。

沒一會兒，得了消息的侯夫人匆匆趕來，見了他便激地紅了眼：“太好了兒子，你可算是醒了！”

池景玉乍一見到侯夫人，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母親比記憶里年輕太多。

但他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嗓音喑啞地道：“母親，棠寧呢？”

侯夫人一怔，頓時厭惡地皺了皺眉：“好端端的你提那人做什麼？現在過得不知道有多得意呢！”

池景玉竟松了口氣，還活著……

他就知道，怎麼可能死呢？

“母親，你讓棠寧過來，我想見。”

侯夫人頗有些古怪地瞧他一眼：“你見做什麼？”突然想到什麼，臉一變，“你該不會還沒對死心吧？兒子我警告你，現在已經嫁作人婦，你可不能犯糊涂……”

池景玉怔了怔，勉強扯了扯：“母親您在說什麼？……嫁給了誰？”

侯夫人驚疑不定了他額頭：“景玉你別嚇我！也沒發熱啊，怎的糊涂了？快，將大夫請過來瞧瞧！”

池景玉眼神莫名有幾分偏執：“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急得不行，口而出：“還能嫁給誰，當然池宴啊！”

他的嗓音忽地有些艱：“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