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早早便進了宮,參加傳臚大典。
殿試的名次會在大典上公布,考生們無不心忐忑,待宣制宣讀策試結果,傳臚依次傳唱狀元、榜眼、探花的名字時,眾人更是屏息凝神,沉默以待。
“一甲第一名,池宴!”
“……”
周遭雀無聲,驚異萬分的目紛紛看向人群中的池宴。
那些個安池宴讓他別太難過的,此刻更是臉僵,臉上火辣辣的疼。
嘶!
這誰能想到呢?
連中三元,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
池宴眸,在眾人注視中上前一步,別看他神自若,其實心中也并不平靜。
他雖有一定把握,但也知道人外有人,因此并不敢托大。
這個結果的確在他意料之外。
“一甲第二名,楚明譽!”
楚明譽也上前一步,偏頭看了眼池宴,心中慨嘆不已。
之前還有人說池宴中解元是運氣,如今便只能心服口服了,殿試由陛下親自監考,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池宴的實力毋庸置疑。
楚明譽看著這位日后的同僚,展笑容,低聲道:“恭喜池兄。”
池宴也笑著回:“同喜。”
很快,第三名黑著臉來到兩人邊。
沈辭暗瞪了瞪池宴,磨了磨后槽牙:
本來以為怎麼著也能撈著個第二,他自知楚明譽的實力不容小覷,已經做好了不如對方的準備,卻不料半路殺出個池宴!
池宴朝他出一口白牙:“巧啊,小舅子。”
沈辭額角跳了跳,別過頭去。
——
“殿試放榜啦!”
一大早,燕京城已從沉睡中醒了過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著新鮮出爐的殿試結果。
“待會兒要游街呢!我得去占個好位置,也好一睹那新科狀元的意氣風發!那可是連中三元,哎喲,這還是咱們近百年來頭一個呢!”
“哎,幫我也占一個!我攤子還沒收呢!”
街道被清理干凈,鑼鼓喧天中,浩浩的儀仗隊沿街而來。
街道兩旁圍堵得水泄不通,場面聲勢浩大。
得了消息的沈棠寧和池父池母一同站在二樓某茶館沿窗位置,若非來得及時,這里的位置也難買到。
二老喜上眉梢,臉上是遮不住的歡喜:“快看,來了來了!”
沈棠寧垂眸去,待隊伍走近,一眼瞧見了人群中的池宴,他頭戴簪花著錦袍,立于高頭大馬上,眉眼散漫不羈,俊得格外出挑。
眸定了定,仔細打量著這樣陌生的他,角彎起一抹淺淺弧度。
只見他平日散漫隨慣了,如今拾掇一番,倒是也令人耳目一新,挪不開眼。
旁邊傳來池母的低呼:“天爺,那是我兒子?”
激不已地和池父對視,淚閃爍,“看到了嗎?那是咱們兒子!”
語氣無比自豪,含著熱淚的眼神卻讓人心酸。
池父連連點頭,背過去抹了把眼角。
沈棠寧攙扶著池母,輕聲細語道:“您瞧,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早說過,夫君他可以。”
池母握著的手,忍著淚意笑起來:“棠寧,好孩子,你說得對。”聲音哽咽一下,“若是沒有你,我們如今還不知是什麼景……”
世間好子千千萬,可阿宴能遇到一個懂他的人,著實不容易。
這時,街道上突然熱鬧起來,沈棠寧垂眸看過去,眸微凝。
不閨閣笑著道:“快看,狀元郎來了!”
一時間,不香囊朝池宴懷中擲去。
自古以來榜下捉婿并不見,更何況那狀元郎還生的俊,哪能不懷春?
池母見狀心里一個咯噔,生怕沈棠寧多想,干解釋:“棠寧你別誤會,娘只認你一個兒媳!”
沈棠寧安地拍了拍的手背:“娘放心,我沒多想。”
看了眼下方的池宴,意味不明一哂。
“……”
池宴被砸了個懵,茫然地抬頭四。
不是游街麼,怎麼了游街示眾了?
楚明譽策馬上前來,笑著好心提醒:“池兄,這是姑娘們中意你呢。”
池宴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可是我親了啊!”
擲果盈車的典故他還是聽過的,但他著實沒想到他一個已婚人士也有這個待遇!
沈辭輕哼一聲,在后怪氣,一副隨時要告狀的模樣:“看你回去后怎麼跟我阿姐解釋!”
池宴一聽頓時有了主意,他正愁不知道怎麼解決這些香囊,畢竟是姑娘家的心意,隨手扔地上任由人踐踏也不太好。
他一腦塞給楚明譽和沈辭:“見者有份,都不白來,都不白來啊!”
二人盯著懷中的香囊陷沉思:“……”
這樣也可以麼?
至于剩下的,池宴給姑娘們扔沙包似的扔了回去。
一時間,場面頓時有些稽。
沈棠寧原本有些不虞的心好轉許多,角微挑,將自己的香囊取下,用手帕仔細包好,抬袖也擲了過去。
本也只是圖個熱鬧,不料準頭不錯,正中池宴懷里,從他襟滾落。
他正不勝煩擾,拿起香囊就要扔回去,眼角余突然瞥見手帕上幾支白的海棠花,突然一頓。
西府海棠,沈棠寧的最,手帕裳上也繡。
他眼底微亮,迅速抬頭逡巡四周,和窗邊的沈棠寧猝不及防對上目。
站在樓上垂眼看過來,白底藍花的袍角被風吹的翩躚,邊幾許笑意還未收起,就這麼直勾勾和他對視。
池宴抬頭仰,眸發亮,然后握著香囊用力朝揮了揮手,眉眼意氣風發。
似是沒想到他這麼膽大,當街就做出這樣的舉,沈棠寧怔了怔,臉微燙,但也沒有別開眼。
周圍的姑娘們循著池宴的視線瞧見了,頓時鬧了個臉紅。
“錯了錯了!忘了狀元郎已有家室,人家夫人該要吃味了!咱們看看其他兩位!”
“喲,那探花郎生得真俊俏,還容易臉紅呢!”
“榜眼也不錯,看起來謙和有禮,穩重!”
……
儀仗隊沒有停留太久,一路敲鑼打鼓地遠去,沈棠寧目送池宴的影離開,回頭道:“爹娘,咱們也回吧?”
圍著燕京繞上一圈,池宴就該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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