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微微頓了片刻。

“朕的確不希你與國公府扯上關系，可國公府似乎有意與相府聯姻。”

“爵兒，你心里清楚，相府在大晉朝占據著什麼地位。”

“姜政言膝下養了三個厲害的兒子，長子是監察員的左督史，次子是萬宗書院的接班人，三子掌控著京軍三大營。”

“這樣的門庭一旦與國公府利益纏到一起，朝局必會發生變化。”

“只有讓你也卷利益之中，才能平衡未來的局勢。”

西爵停在原地站了半晌，仿佛在權衡事的利弊。

“爵兒，朝廷現在的局勢不能被打破。”

西爵隔著珠簾與元帝對視，“不打破局勢，就只能被某些勢力牽著鼻子走，陛下愿意人牽制，我可不愿意。”

元帝忽然問：“所以你放走了那南楚七皇子？”

西爵笑了笑，“他是改變局勢的一個變數。”

元帝：“變數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壞的。”

西爵：“陛下，我賭得起！”

元帝陷沉思中時，西爵忽然拿起桌上的玉如意。

“這支玉如意玉質不錯，臣很喜歡，便謝過陛下賞賜了。”

元帝想說，那玉如意是朕的心頭，可從未說過要賞你。

等他想索回自己的寶貝時，西爵已經不見了蹤影。

果真是個孽障！

西爵的好心毫不旁人影響。

拿著玉如意走出景宮，樓殿正在外面候著。

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家主子一眼，樓殿關切地問：“陛下沒為難主子吧？”

西爵反問：“你看我像被為難的樣子？”

至于罰跪那半個時辰，不算。

看到主子安然無恙，樓殿長長松了一口氣。

“屬下就擔心陛下追責那萬兩黃金被提前放賞一事。”

別人或許不知原由，樓殿知道得可清清楚楚。

為了幫姜歲歡一個忙，主子用手中的令牌，以陛下的名義讓戶部撥款。

如果那萬兩黃金真的落實到各個將領手中也就罷了。

眼前的麻煩是，金子從戶部撥了出去，轉了一手，一半又了主子的腰包，而另一半，自然被姜歲歡據為己有。

一旦朝廷追究下來，他怕主子和姜小姐都會被牽連。

西爵挑眉說道：“我以陛下的名義讓戶部放賞，該被旁人激才對。反倒是那牟取私利的蕭令儀，才最該擔心未來的境。”

樓殿很快悟出了主子的意圖，“經此一事，蕭令儀侯的位置恐怕懸了。”

主從二人順著回廊往宮外走時，在拐彎差點撞見了一群人。

“祈郡王？”

為首的子珠寶氣，華服披。

看年紀大概四十出頭，五樣貌甚是艷。

渾散發著陣陣香氣，手中還提著一只的食盒。

西爵姿態慵懶地沖著對方微微頷首。

“周貴妃。”

樓殿也很有眼地沖那子拱手施禮，“給貴妃娘娘請安。”

周貴妃一眼便認出被西爵把玩在手中的玉如意。

“這玉如意，不是陛下宮里的那只麼，怎麼會出現在你手里？”

對這玉如意的印象頗為深刻。

因為玉質過于冰，雕工又是見的致，便厚著臉皮向陛下求賞，卻被無的拒絕了。

西爵不甚在意地在周貴妃面前晃了晃玉如意。

“你說這個啊，我看這玩意雕工不錯，就向陛下討來玩玩。”

周貴妃很震驚，“陛下將這麼貴重的東西賞你了？”

西爵反問：“那不然呢？我總不至于從陛下手中搶東西吧？”

周貴妃臉上的表很傷。

是陛下最的寵妃，從來都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卻因為一只玉如意吃了對方的閉門羹。

沒想到求而不得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西爵手里，這世道可真是不公平。

西爵不是很在意地將玉如意丟給樓殿，劈手奪過周貴妃的食盒。

“隔著蓋子都聞到了味道，給我看看是什麼味。”

周貴妃想要搶回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西爵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食盒。

盒中擺放著各個口味的致蒸餃。

西爵抓起一個便塞到里，“嗯，鮮蝦餡的，味道不錯。”

說著又接連往里塞了好幾個。

自己吃還不過癮，又往樓殿里也塞了幾個。

周貴妃氣得直跺腳，“祈郡王，這盒餃子是我要送給陛下的，你怎麼好意思吃得進去？”

西爵邊吃邊說：“陛下龍還沒康復，暫時不見人，娘娘還是別往陛下跟前湊了。”

周貴妃沒好氣地問：“如果陛下還病著，為什麼他能見你而不見我？”

西爵將最后一個餃子丟進自己里。

“我知道你面見陛下所為何事，是不是想在陛下面前告我黑狀？”

“你那侄子因為我在刑部大堂挨了板子，這筆賬周大人已經在議政殿與我算過了。”

“已經說了是一場誤會，你們周家人別沒完沒了跟我鬧。”

“鬧得狠了，小心我讓周家絕后。”

周貴妃被他嚇得臉一白，“你，你威脅我？”

西爵將空掉的食盒還給周貴妃，“不想被威脅，今后就讓你侄子說話，多吃飯。”

“他親口說要誅我九族，只讓刑部打他一頓板子，便宜了他。”

作優雅地了，西爵笑著說：“多謝娘娘盛款待，餃子很好吃，下次別做了，陛下最不喜歡吃的食就是蝦。”

周貴妃尖，“怎麼可能？陛下說他最吃的就是蝦。”

西爵同地看了一眼。

“一朝天子最忌諱別人知曉他的喜好，娘娘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周貴妃被懟得臉愈發難看。

“自從陛下稱病至今，我一面都沒見過他，是不是你從中作梗不讓我見？”

西爵冷笑著問：“娘娘猜呢？”

留下模棱兩可的這句話，西爵帶著樓殿離開了。

看著西爵離去的背影，周貴妃厲荏地警告道：“昭公主就要回宮了，回來了，我看郡王還能囂張幾日。”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西爵問側的樓殿。

“秦芷虞終于裝不下去了？”

秦芷虞正是周貴妃口中的昭公主，也是陛下與皇后唯一的兒。

在京城的地位不可估量。

樓殿忙不迭向主子匯報，“屬下這邊也收到消息，昭公主近日的確有回宮的打算。”

“陛下剛剛發病那會兒，公主為表孝心去法華寺祈福，還對外宣稱要吃齋念佛一個月。”

“算算日子，一個月期限很快就到。”

西爵冷笑著下令，“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