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夏傾城更倒霉的是韓依依。
說倒霉,倒不如說是遭了報應。
過去那三年,為了討好權貴圈子,韓依依用迫的方式為自己打造賢良淑德又善解人意的人設。
的確有一部分男人被取悅了,但也有一部分因為的奇葩言論丟了命。
韓平之獄后,失了勢的韓依依也迎來了人生的至暗時刻。
早就有人看不順眼。
之前顧忌的份是相府千金,能忍則忍,不敢發作。
沒了相府千金這層環,韓依依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那些深德戒折磨的后宅子,將積攢多年的怨氣全部撒到了韓依依上。
韓平之罪證確鑿,被推去刑場下令斬首那天,韓依依的尸也被人發現死在了垃圾堆。
死前不知遭過什麼待,衫不整,發凌,臉上還有被利刃劃花的丑陋痕跡。
曾經人人恭維的相府千金,也用這種不面的方式,結束了荒謬的一生。
天辰三年七月初九,帝后大婚,諸國來賀。
這場婚宴,比天辰帝以北齊肅王端木凜的份迎娶璇璣郡主時更加隆重豪華。
十里紅妝,百相迎,姜歲歡也在大婚這日,得到一個師父提前就告知給的封號。
德貞皇后!
同一天,的兒白如意,被封為紫宸公主。
白如意并沒有因為認回親爹就改了姓氏,依舊姓白,替廣平侯府延續了脈。
大婚這日,賓客無數,得知兒尚在人世的姜政言,帶著妻子盛婉書也趕回京城來參加婚宴。
闊別數年,姜歲歡心中的隔閡早已淡去,也愿意敞開心扉與父母相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別人亦如此。
人生在世,無權要求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喜歡自己。
無論親人還是朋友,平常心對待就好。
聽到姜歲歡不計前嫌喊出自己一聲娘,被心結折磨了四年之久的盛婉書,也在這一刻被淚水浸了眼眶。
來參加這場婚宴的,除了姜時安和姜云霄,還有姜敘白,白北麟,盛其琛,盛敏……
他們以娘家人的份送姜歲歡出嫁。
披紅掛彩的八抬大轎一路從姜府抬向宮門,圍觀百姓不計其數。
一個彎腰馱背,整張臉因大火燒傷而布滿疤痕的男人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睹這場盛世婚宴。
周圍時不時傳來百姓的唏噓聲和議論聲。
有人低聲說:“這姜家千金果然不凡,憑二嫁的份,竟一躍為我大晉的國母。”
另一人:“噓,今后不要再提什麼二嫁,免得犯了陛下的忌諱,引來不必要的殺之禍。不久前被斬首的那批員,因不敬皇后,落得尸首分離的下場。當今陛下,對這位皇后寵得呢。”
第三人:“皇后乃是萬凰之命,可佑我大晉三百年興盛不衰,這般奇子得陛下圣寵,人之常,無可厚非。人家啊,生來就是富貴命。”
人群中滿臉疤痕的男子看著八抬喜轎被越抬越遠,眼底浮出一抹釋然。
他低聲喃道:“當年那道士說得沒錯,姜歲歡,果然是貴不可攀的萬凰之王。可惜我沒有帝王之命,注定與那潑天的富貴無緣無分。”
說完,便嘆息著走開。
此人正是四年前從火災中逃出生天,保住一命的秦淮景。
命保住了,臉卻毀了,大好的人生也因為一時糊涂被他經營得七八糟。
若當年聽從墨謙的勸告,好好護自己的妻子,在上對從一而終,迎接他的人生際遇,會不會與現在不同?
錯過便是永恒,這就是他秦淮景的命。
往后余生,活著便好,再多的,于他而言便是奢。
目睹兒出嫁的這晚,盛婉書遭遇了一場奇怪的經歷。
被嬰兒的啼哭聲驚醒,睜眼后,發現自己回到了剛剛生下兒的年紀。
“夫人,生了,是位小姐,眉眼與您很像呢。”
此時的盛婉書因為剛剛生下孩子,正于極度虛弱中。
抱著孩子站在床邊的,是的婢柳玉紅。
柳玉紅?
怎麼還活著?
盛婉書不顧還虛弱著,對柳玉紅說:“快把孩子抱來給我。”
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回到二十幾年前。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提醒,未來要遭的所有悲劇,皆因柳玉紅而起。
柳玉紅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干笑一聲。
“夫人,您剛剛經歷生產之苦,還弱著……”
盛婉書猛然想起,當年之所以認錯兒,正是因為兒出生后,沒在第一時間把兒抱在懷中看的模樣。
也因為這個疏忽,給柳玉紅提供了調換孩子的最佳時機。
記憶中,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而是柳玉紅那個剛剛死了爹娘的侄。
難道是上天看不甘,又給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思及此,盛婉書對柳玉紅再也沒了往日的耐,拔高了聲音命令道:“把孩子給我。”
盛婉書的聲音,引來屋外一眾婆子和婢們的重視。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幾個平時得用的婆子踏進房門,一時間搞不清楚,平日里溫和善的相爺夫人,為何對最信任的婢橫眉冷對。
原本掛在柳玉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死死抱著懷中的孩子,遲疑著不肯將其出去。
有婆子提醒:“玉紅,愣著干什麼,還不將小姐抱過去給夫人過目。”
柳玉紅見避無可避,只能陪著笑把懷中的孩子抱到盛婉書面前。
“夫人,您抱的時候小心些,小姐剛剛剪了臍帶,上的漬還沒洗呢。”
盛婉書完全聽不進這些,抱過孩子,仔細端詳。
雖然懷中的孩子還沒睜眼,一張小臉也皺的看不出模樣,還是一眼認出,這個孩子,并不是記憶中被一手養長大的姜知瑤。
嬰兒的手臂,有一塊紅的梅花胎記。
歲歡!是歲歡!
還好,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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