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祁宸衍見到時星好端端的,徹底放心。
他在床邊坐下擁懷,閉上眼下輕抵發頂,帶著放松過后的無奈,“怎麼每次都能丟?”
時星雙手環過他腰,把臉埋進他頸間,“我也不知道。”
聲音悶悶的。
祁宸衍閉眼,輕頭發和后背,“好了好了沒事了。”
總歸他們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時星呼吸著他上清淺的淡香,覺到了安心的同時,又開始傷心,“阿衍,我們真的回來了是嗎?”
祁宸衍點點頭,“是,我們回來了。”
他說:“在這里,距離年夜不過三天。”
就好像一場大夢,他們在夢里過了兩年,可這個時空也就過了兩天。
到今天,也才第三天。
他們忽然失蹤,家里人擔心的不得了,怕他們被當人質劫持,所以報警。
這幾天,家里的氣氛也是格外繃。
好在他們回來了。
確實是好,然而時星開心不起來。
“所以,我再也見不到爸爸了,是嗎?”
時星眼睫輕,聲音已經帶上哭腔,在祁宸衍面前,可以毫無顧忌的難過。
祁宸衍輕抿角,轉眸看向跟進來的其他人。
他們顯然也都聽到了這話。
薄晉然眉心輕,最詫異,大概是在想時星說的爸爸是誰?
薄云宴也好奇,他偏頭看看薄晉然,薄晉然只示意他先去沙發那邊坐會兒,現在別打擾,同時也握住了要過去的陸甜的手,對搖搖頭。
陸甜收眉心,卻也暫時沒上前,只是擔心的看著時星。
陸離和陸辭嫌病房人多,暫時沒進來,在病房外等著。
祁宸衍這才又時星頭發,同時星說:“寶貝,就算我們再也見不到他們,可他們也會好好的,相信我。”
手指從發間穿過,他無奈帶笑的說:“你知道嗎,我昨天昏迷的時候其實做了個夢。我夢見薄晉然和陸甜生了兩個孩子,一個薄云星,一個陸宸衍。薄晉然還說,要讓我們有人終兄妹。”
旁邊的薄晉然和陸甜:“?”
越聽越糊涂。
時星卻從祁宸衍懷里抬頭,“真的?”
眼神帶著懷疑。
“嗯。”
祁宸衍點頭,很認真,“他們很好。”
他單手捧住臉,看紅紅的眼睛,輕聲哄:“爸爸很疼那個云星的孩子,云星也很爸爸。他們還把陸離也帶在邊,三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很好。”
時星眼淚徹底落下來,“為什麼我沒夢見?”
也想看看,那個時空的他們幸福的樣子。
“可能怕你掉眼淚吧,就像現在。”
祁宸衍輕去的眼淚,“爸爸那麼疼你,他不會想看到你難過的。”
時星吸吸鼻子,“那我要是看到了,肯定也是為他高興才會掉眼淚,不是難過。”
最多就是,難過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祁宸衍抿,旁邊的陸甜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星星?”
掙開薄晉然的手,也走到床邊坐下,“是不是昏迷的時候做噩夢了?”
時星目落在陸甜上,輕咬,“不是噩夢,是夢。”
陸甜蹙眉,“什麼樣的夢?”
祁宸衍醒來后因為時星失蹤的事,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穿越時空的事。
畢竟說出來也覺確實像瘋子的。
時星卻沒想那些,這里的人都是最信任的。
所以很簡單的把這兩天發生事說了,說和祁宸衍時空穿越,去了另一個平行時空,見到了年輕時候的他們,還說他們18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初吻的時候放過了煙花,20歲的時候就結婚。
時星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打坐一樣坐在沙發上的薄云宴安靜聽著,毫懷疑也無。
三千世界大千世界,他第一次見到時星就知道,是有大機緣的人。
更何況是他妹妹,老天會給所有的好。
陸甜和薄晉然則是從震驚到迷茫,最后,生出向往。
陸甜抬眸看向站在旁的薄晉然,目相對間,陸甜竟然也難得的紅了眼。
忽然笑笑,收回看薄晉然的目,時星被眼淚弄的臉,“那確實是夢,謝謝星星幫媽媽做了個夢。”
時星搖頭:“可我覺得那其實不是夢,那個時空是真實存在的,平行時空的我們……不,你們,很幸福。”
陸甜眼睫輕,點點頭,聲音都啞了,“嗯,對。”
薄晉然的手落在陸甜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陸甜深呼吸,替時星把眼淚去,然后抱住時星,“不過不管怎麼樣,回來就好。”
時星也抬手,和陸甜擁抱,“對不起媽媽,讓你們擔心了。”
好一會兒,陸甜才松開了時星,“你爸爸擔心你很久了。”
爸爸……
時星抬眼,看向站在床邊的薄晉然,目輕。
四十幾歲的薄晉然,真的和薄于臣好像好像。
時星瓣了,聲音嘶啞的他,“爸爸……”
薄晉然目輕,祁宸衍已經起讓開,讓薄晉然在他剛才坐的位置坐下。
“怎麼了?”
薄晉然輕彎,看時星委屈落淚的樣子,嗓音溫和的問,“在那個時空委屈了?”
就連他們這時候的格,都好像。
有那麼一瞬間,時星沒有控制住,剛停下的眼淚又落下來,“哥哥。”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哥哥。
薄晉然愣住,就連沙發上打坐似坐著的薄云宴都偏了下頭。
而時星在薄晉然蹙眉時哭著開口,說:“我見到我們的爸爸了。”
薄晉然正要抬手輕發頂的作頓住。
時星閉上眼,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同薄晉然說:“他是個很好的爸爸,他很我們,他不是故意不要我們的……”
薄晉然手指微微蜷,好片刻,才落在了的發頂,輕了。
“是嗎?”
薄晉然彎,低緩著說:“那樣,真好。”
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久得他已經記不清父親的模樣,更記不清父親到底是不是他。
而留在他記憶中最深刻的,是父親驟然離世帶來的痛苦和看到安明虞那個人時的崩潰。
好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再去想那個人,不想,就不會那麼難過。
慢慢的,也就忘了。
忘了那個人的模樣,忘了他的格,忘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父親。
直到現在。
時星哭著說,他很好,很他們,薄晉然才從深埋的記憶里尋回一點那個人溫和笑著,端著他和母親最的菜從廚房里出來的模樣。
所有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薄家家主,在家里,從來沒有什麼架子。
他確實很溫。
會下廚給妻子和兒子做菜,在兒子小的時候,也會抱著兒子在懷里給兒子念話故事。
只是這些溫,隨著薄晉然年紀漸長,母親離世,慢慢都消失了。
父親越來越嚴厲,對他要求越來越高。
直到最后,他所有的溫在20歲的薄晉然看來,都化作虛偽和薄涼。
走出病房,薄晉然站在走廊窗邊,看向窗外沉沉天空。
這世上真的有,另一個時空嗎?
那個時空的他,有父親,有陸甜,有一對可的兒……
陸甜走到他邊,輕握住他手。
薄晉然回眸和陸甜對視,輕彎,“我真羨慕他。”
陸甜嚨吞咽,忽然微踮腳,紅輕上他角。
這是第一次在外面主親他,哪怕是很淺的一個吻。
薄晉然眸輕,什麼也沒再說,抬手,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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