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津簡短兩句話，讓許煙腦子‘嗡’的一聲。

三五秒后，許煙強迫自己淡定下來，“秦冽知道嗎？”

牧津說，“暫時還不知道。”

許煙紅抿。

牧津道，“我現在沒辦法過去，我在秦叔這里，阿冽那邊……”

許煙會意，“我去說。”

牧津，“謝謝。”

許煙，“我媽現在知道嗎？”

媽，指的是柳寧。

提到柳寧，牧津不由得聲音干啞，“剛知道，正在趕來的路上。”

許煙聞言，心像是被撕裂開一塊，“嗯。”

牧津說，“我會盡量安柳姨的緒。”

許煙汲氣，依舊保持著淡定，聲音里卻有了哽咽，“謝謝。”

牧津，“自己人。”

跟牧津掛斷電話后，許煙坐在車后排不由得發抖。

董軒看出的不對勁，手握的手，小聲喊，“許煙阿姨……”

許煙聞聲漸漸淡定下來，反握住董軒的手，“我沒事。”

董軒，“許煙阿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董軒的詢問，許煙沒說話。

這個時候，坐在駕駛位的薛碩回頭，“沒事吧？怎麼了？秦家出事了？”

看著薛碩，許煙心里又是一。

薛碩跟豹哥的關系，旁人不清楚，許煙是知曉一二的。

想來牧津也應該知道。

剛剛牧津有意在電話里提了豹哥一，應該也是想讓幫忙開這個口。

確實，這種況，在遠的人，總是沒有在跟前的人好開口。

許煙看著薛碩淺吸一口氣，“薛碩，你喜歡豹哥嗎？”

薛碩聞言臉一變，下意識回答，“當然不喜歡！！”

許煙點頭，“嗯，我是想說，秦家出事了，我爸死了，豹哥為了保護我爸，人目前還在重癥病房搶救……”

薛碩，“！！”

許煙，“你在車上緩緩，我去找秦冽。”

說罷，許煙轉頭看向董軒說，“軒軒，你在車上坐一會兒，我聯系人送你回去。”

董軒今年已經十一歲，能明白發生了什麼，點頭如搗蒜，“許煙阿姨，你放心去。”

許煙，“乖。”

許煙話落，推門下車，邊走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李倩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刻，許煙說，“李倩，你幫我到紫軒停車場接一下軒軒，把送回景莊園，我這邊出了點事，沒辦法照顧。”

李倩承應，“好，我現在過去。”

許煙，“嗯，謝了。”

掛斷電話，許煙踩著高跟鞋進酒店。

剛進大堂，大堂經理就殷勤上前。

“許小姐。”

許煙點頭頷首，“我找秦冽。”

大堂經理走在前面帶路，“您跟我來。”

在這個圈子里，沒有多能瞞得住。

尤其是這點事。

秦冽跟許煙那點黏黏糊糊的關系，在這個圈子里早不是什麼。

大堂經理看人下菜碟，對許煙的態度猶如供祖宗。

兩人乘電梯上樓，直達秦冽他們所在的包廂。

下電梯的一刻，許煙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強迫自己淡定，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走到包廂門口，帶路的經理抬手正準備敲門，包廂門忽然從里面被打開，秦冽一臉悲傷，張皇失措跌撞而出……

僅一眼，許煙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

兩人對視，秦冽沒說一句話，眼眶通紅。

許煙瓣抿，數秒，手去扶秦冽手臂，“秦冽……”

秦冽單手扶門框，牙關咬，嗓音低沉沙啞，“你都知道了？”

許煙回應，“嗯。”

秦冽，“誰給你打的電話？”

許煙如實說，“牧津。”

秦冽，“嗯。”

秦冽話落，人往外走。

沈白跟在他后，臉不比他好看多。

包廂里原本熱鬧喧囂的眾人此刻神一個比一個難看。

待三人走遠，包廂里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真的假的？”

“真的，我爸剛剛給我打的電話。”

“那可是秦康安啊，說弄死就弄死了？”

“秦康安怎麼了？你們也不想想，最近半年秦家得罪了多世家，又有多世家因為秦家惹出了大子……”

說到這兒，眾人一陣唏噓。

確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秦家這大半年來，確實風頭過盛。

槍打出頭鳥。

許家和霍家是大傷元氣，那其他跟他們沆瀣一氣的人，有了這個前車之鑒，自然會防微杜漸。

這邊，秦冽從包廂出來后，站在電梯前瘋狂按電梯。

見狀，沈白不由得手抓住他手臂，“三兒，你冷靜點。”

秦冽聞言下頜繃，撐在電梯按鍵上的手臂抖的不樣子。

這一幕落在許煙眼里，心頓時一陣生疼。

沈白，“三兒，你得冷靜，現在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是頂梁柱，秦氏、柳姨……”

沈白說著，電梯門倏地打開。

秦冽拔進電梯，整個人站不穩，險些摔倒。

好在許煙快走了兩步，手將他扶住。

兩人對視間，秦冽眼眶再次紅了幾分。

許煙垂眼眸，不敢看秦冽的眼睛，半晌，低著聲音說，“秦冽，你還有我……”

秦冽結上下翻滾，“謝謝。”

一句‘謝謝’，生疏見外。

把兩人的親關系直接拉開了距離。

一旁沈白聽著， 角扯，想說什麼，但是想到現在這個況，最終什麼都沒說。

過了一會兒，電梯門打開，三人陸續下電梯。

門外，沈澤一早已經在等著。

等到三人上車，沈澤一句話沒敢多說，一腳踩下油門。

車開出一段距離，秦冽干啞著聲音開口問，“我媽到了嗎？”

沈澤回答，“柳姨已經到了。”

秦冽，“狀態還好嗎？”

想到柳寧的神狀態，沈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抬手撓了撓頭道，“柳姨沒哭沒鬧，甚至沒過去看秦叔一眼，在積極的配合警察做筆錄……”

秦冽聞言閉上眼。

人在莫大悲傷的時候，是不會哭鬧的，只會猶如行尸走。

看到秦冽這副樣子，沈澤默默閉上了。

許煙側頭看秦冽，清楚的看到了他蹙眉峰間暴的痛苦。

四十分鐘后，車抵達秦康安出事的地方。

沈澤把車停在警戒線不遠的馬路邊。

他前腳把車停下，后腳沈白跳下車開車門。

秦冽整個人麻木，長一邁，踉蹌下車。

站穩后，看著圍觀的人群，再看著人群里正跟警察說話的柳寧，秦冽邁步的雙像是被注了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