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巖面一凝,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半個多小時之后。
宋巖從陸衍之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他看向宋輕語的房間,剛了敲門的心思,陸衍之便擋在了他的面前:“你可以回去了。”
男人冷冰冰的語調,沒有任何。
宋巖:“……”
片刻,他還是轉離開了。
現在這個時候,大局為重。
他在這里停留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讓人起疑。
宋巖走后,陸衍之才敲開宋輕語的門。
“宋巖呢?”宋輕語探出腦袋看向走廊。
然而走廊空的。
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已經回去了。”陸衍之面無表的說道。
宋輕語:“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
“擔心別人起疑。”陸衍之從善如流地回答道。
宋輕語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手去關門。
陸衍之用手抵住了門板:“你干嘛?”
“睡覺呀,不是你說的嗎?大晚上不能讓男人進我的房間。”宋輕語漂亮的眼眸微微閃,仿佛是流般。
角,笑意盈盈。
整個人宛如是狡猾的狐貍。
隨后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陸衍之:“……”
逃跑計劃制定在第二天的夜里。
為了穩住唐,陸衍之特意又去見了唐一次。
這一次,他并沒有帶著宋輕語。
兩人是在后花園見的面。
戴著面的男人坐在池塘前,手里拿著一魚竿。
池塘里,游著無數漂亮的錦鯉。
一條條很是。
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一條上鉤。
陸衍之的視線不由的又落到了唐的上。
從男人的角度來看,唐長的不算是強壯。
但肩膀很寬闊。
看起來倒是有幾分。
勉勉強強夠看。
他穿著一件白的t恤。
材質極好。
下則是休閑。
同樣是用最好的材質。
故而,他雖然穿得很簡單,但渾上下卻散發著貴公子的氣息。
陸衍之的腦海里驀地閃過一個人的影像。
不過,很快,他便否決了。
眼前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
首先年齡上就對不上。
其次要是那個人有這個本事,也不至于一直在外不回家。
“陸總在想什麼?”
拿起釣竿的唐終于說話了。
陸衍之盯著他的釣竿,終于發現為什麼這麼多魚,他竟然一條也釣不起來。
魚鉤是直的。
而且還沒有魚餌。
陸衍之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他盯著一池子的錦鯉:“我在想你為什麼要釣這些錦鯉?這些錦鯉,是觀賞魚類,質不好吃,不過——”
他放慢了語調,視線落到了魚竿上。
“你的魚鉤是直的,又沒有放魚餌……不會是在效仿姜太公釣魚吧?”
唐發出淡淡的一聲輕哼,許是從面后來發出來的,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模糊,不真切。
“不愧是陸總。”
“這些魚確實不好吃,釣起來,也沒什麼用,但是看他們在這池塘里游來游去的,除了漂亮一無是,你不覺得煩嗎?”
“那你大可以把他們扔到外面的世界去,眼不見心不煩。”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唐搖晃著一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見過他們,他們從此之后,就留在我的記憶里,我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出他們在我面前游來游去的樣子,那模樣可真是討人厭。”
“所以你想要殺掉陸家人,也是因為你討厭他們,一無是?”
唐轉頭,看著陸衍之,他的眼眸亮亮的。
仿佛是看到了知己:“你也覺得他們一無是對吧?”
陸衍之擰眉,沒有說話。
“明明掌握著那麼多資源,卻什麼事也不干,只會當社會的蛀蟲,這樣的人早就該鏟除了。”
陸衍之拿過了唐手里的魚竿。
他一用力,筆直的魚鉤就被彎了。
做完這一切,他重新將魚鉤扔進了池塘里。
瞬間有無數的錦鯉圍了過來,好奇地盯著魚鉤。
這些錦鯉,一看就是在這里養了一段時間。
沒有生存的力。
也沒有競爭的力。
早就忘了危險為何。
甚至還有錦鯉試圖咬住鉤。
陸衍之看著,卻并沒有。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聽你這麼說,你這是在行俠仗義,清除社會上的蛀蟲,是嗎?”
唐的眸子,在面后面瞇了起來:“可以這麼說。”
“可這并不是你本來的意圖。”陸衍之淡淡開口,語氣確實篤定的。
唐呼吸一滯,但很快,他便看向陸衍之,眸子清亮,“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你真的是個行俠仗義之人,你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手底下的人,濫殺無辜。”
“你是說蕓娘?”
“對。”
“我并不覺得宋輕語很無辜,”唐聲音很是無辜,“糾纏你,你難道不覺得煩嗎?”
“我已經知道,”陸衍之一字一頓地打破了唐的幻想,“你和陸家有仇。”
唐的瞬間僵住了。
陸衍之就坐在他的邊。
能明顯地覺到他的變化。
他微微勾起角:“所以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和陸家,到底有什麼仇?這個仇,讓你非殺了陸家全家不可。”
唐繃的后背線條,總算是慢慢緩和了幾分。
他笑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蕓娘。”
此言一出,即便是唐戴著面,陸衍之都能他臉上的表肯定是掛不住了。
因為,他的手掌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了拳頭。
但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唐便松開了手:“陸總,挑撥離間這一招對我可沒有用。何況,你們連蕓娘是誰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不可能是蕓娘泄的。
陸衍之:“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想要殺陸家人,我今天是來跟你確認的,是不是我殺了陸家人,你就真的會放過宋輕語?”
唐頗為意外地看向陸衍之:“沒錯。”
“那就行了。”陸衍之站了起來,背對著唐,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希你是信守承諾之人。”
唐臉微變,他嚯地站了起來,連魚竿掉在地上,都混不在意。
“陸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