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琪也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能哭。

周斯禮的手很順利，后面只要好好養著就問題不大。

但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來，就還是一陣后怕。

意外之所以被稱作是意外就是因為它發生的猝不及防。

萬幸他沒有什麼大事，倘若這次他真有什麼事的話，該怎麼辦啊！爸媽又該怎麼辦？

周斯琪不敢去想，但又控制不住的會想起。

又怕他會不會再發生別的什麼不好的事。

周斯禮車禍后的一連幾天里，都陷在這種狀態中。

“這個問題我們請中間第四排穿黑的上的生，來回答一下。”

還是裴知在底下了，周斯琪才反應過來，講臺上，老師的人是。

至于問題，就沒有聽到。

最后還是在裴知的提醒下，才磕磕的回答完。

“坐下吧，打起神來，要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就再起來站會兒。”

剛才的確是走神了。

“怎麼了？”裴知低聲問了一句。

周斯琪搖了搖頭，只是神依舊懨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上午只有一節課，結束后，從教學樓里出去，裴知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周斯琪有心想告訴，但一想到周斯禮進手室前的囑咐，就還是忍了下來：“真沒什麼，我回家了，晚上的選修課老師要點名的話，幫我跟他說我請假了。”

周斯禮還沒出院，想過去看看他。

這段時間，只要沒課的時候，都會在醫院陪他。

朱婧婧：“斯琪這幾天好像都怪怪的。”

一起的同宿舍里的其他同學，也察覺出了不對。

曲文靜：“我那天去醫院陪我媽看，好像看到了，遠遠的，像是，但也不確定。”

朱婧婧：“算了，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我們還是先回宿舍吧，快曬死了。”

“你們先回，我中午再回去。”裴知說。

“你又要去圖書館啊！”朱婧婧一臉的不可置信。

“嗯。”裴知點頭。

“蒼天吶，快來道雷劈死吧！這才剛開學，就這麼卷，還讓不讓我們這些人活了啊。”

朱婧婧大概是被周斯琪的戲給附了，張開雙臂，做仰面哀嚎狀。

裴知失笑，拍了一下：“我走了。”

其實，也不是故意想要卷還是怎樣，就是覺得有事可做就不會去胡思想了。

戒斷真的是一個很難的過程。

到圖書館后，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過百葉窗的隙，照在桌面上，撒下斑駁的影。

背包里裝的是很厚的專業課課本，拿出來，從上次背到的位置上，繼續往后翻開。

用鉛筆在上面涂涂畫畫，但裴知自己知道，其實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一直在想曲文靜剛才說的話，在醫院看到的是會是周斯琪嗎？

如果是的話，那為什麼要去醫院？

腦海里又想到些別的事。

約約有個猜想，但又不確定，糾結了很久后，還是從圖書館里出去，給周斯琪打了個電話。

“你是不是去醫院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電話那頭周斯琪訝異。

“文靜說好像在醫院看到你了，是……”頓了一下，不知怎麼的，好像很怕問出這句話來：“是他出了什麼事嗎？”

既然裴知已經猜到了，周斯琪也不打算再瞞了：“嗯，我哥他出車禍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你不用擔心。”

“是不是那天？”

記憶里零星的片段，開始逐漸拼湊出事的大概廓。

那天去蹦極的時候，周斯琪告訴，周斯禮去找了，可是直到離開也沒有見到他。

到第二天周斯琪就莫名請了一天假，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的狀態就一直怪怪的。

至于蹦極的那件事，也沒再提過。

所以，也不難猜。

“嗯，他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也怕你會因此疚。”

不讓告訴爸媽，是怕他真有什麼事的話，他們會因此遷怒到裴知。

周斯琪：“我知道，是他自己非要去的，車禍的事也是意外，本來就不應該牽扯到你上，他這麼做都是應該的。”

周斯琪：“我也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事混蛋的，可我就是覺得……”

周斯琪哽咽了一聲：“我就是覺得，他進手室前還在想著這件事，他可能也不是像我們之前想的那樣不你，他只是……”

一想到那個場景，周斯琪不免又哭了出來，了眼淚：“算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就當我在說胡吧！”

很矛盾，語無倫次的。

想替周斯禮在裴知面前解釋一下，又怕是自己會錯了意，會再次傷害到裴知。

一面是自己哥哥，一面是的閨，好像怎麼做都不行。

裴知愣了很久，去消化掉話里的信息。

其實已經沒那麼糾結，周斯禮是不是真的了。

爺爺那次說的話，漸漸開始理解了。

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至于周斯禮不，那是他的問題。

可是現在聽到他出車禍的事，哪怕是周斯琪已經告訴，他沒有什麼大礙。

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他傷在哪里？到底傷什麼樣子？

明明已經分手了，但好像還是做不到無于衷。

“我能……過去看看他嗎？”

理智上告訴，不應該這麼去做的，可是上還是控制不住，試探的問道。

“真的嗎？”周斯琪聽起來很激的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裴知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可以！我哥要是看到你來，他肯定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