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歧眼里的狠辣不像是在開玩笑，而趙小溏也知道，父親不會開玩笑。

所以在咬牙切齒了半天后，終于還是轉！

在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對面臺的應歡。

抿了抿后，終于還是幾步上前，“應小姐。”

聽見聲音，應歡終于轉過頭來看。

在對上眼睛的那一瞬間，趙小溏的不由微微一凜！

以前就覺得應歡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慵懶的，對邊一切都不屑一顧的，但如今從的眼眸中，趙小溏卻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懾力。

那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利劍，要將趙小溏的穿了一樣！

在過了好一會兒后，趙小溏這才算是回過神來，說道，“我父親要我回國了。”

的話說完，應歡也不回答，但眼睛還是看著，仿佛是在等著說完下面的話。

或者是在問，這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趙小溏的眉頭不由擰了，深吸口氣后，說道，“雖然我父親幫了你，但你不要誤會什麼，之前開玩笑的也就算了，但我現在必須要跟你說清楚，他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也不可能接你為我后媽，懂了麼？”

的話說完，應歡終于笑了一下。

如果，那個角向上揚起，扯了扯弧度的作算是笑容的話。

“放心吧，我對你父親沒興趣。”回答。

的聲音不大，但里面卻是一片的堅定。

趙小溏聽著，終于松了口氣，點點頭，“那就好。”

“趙小姐還有事？”

“沒有了……”

趙小溏的話說完，應歡也不看了，再次轉頭看向窗外。

那姿態讓趙小溏突然有種覺，仿佛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

明明……

趙小溏想要說什麼，但想起方才父親的樣子，到底還是將話咽了回去，轉就走！

應歡也沒回頭看。

片刻的安靜后，后又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這一次卻是沉穩的。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所以也沒有轉頭看他。

“都看了好幾天了，覺云城的風景如何？”

他的聲音傳來。

“不好。”應歡直接回答，“比容城的差遠了。”

這句話讓趙令歧不由笑了一聲，“那是自然，容城如今發展迅速，可以算是全國的心臟，云城這種小地方，怎麼能比得上？”

“所以，因為遠遠比不上，你才想讓我在這里練手？”

“嗯，我在云城有個小公司，可以先給你打理，你之前承諾我的，還記得吧？”

“記得。”應歡垂下眼睛，“一年時間，利潤翻番。”

“很好，這是公司的資料，你看看吧。”

將手上的文件遞給應歡后，趙令歧轉就要走，但下一刻，應歡的聲音卻是傳來，“在這之前，我能先學另一件東西麼？”

“嗯？”

“你能教我擊嗎？”

的話讓趙令歧的眉頭微微向上一挑。

“可以，但小姑娘拿槍，還是太危險了一些，而且國也有很多的限制，不方便。”

應歡不說話了，眉頭卻是擰了起來！

看著那樣子，趙令歧頓了頓后，又很快說道，“除了擊，我倒是可以教你另一些。”

“比如？”

“騎馬箭之類。”

“我八歲就有自己的養馬場了，那些東西都沒意思。”應歡聳聳肩，“箭這個更是老套的很，我又不是在古代。”

“不想學就算了。”

趙令歧也不說其他，正準備抬腳時，應歡又說道，“誰說我不學了？”

“哦？”

“技多不嘛，更何況趙董教的，肯定有意思。”

應歡說著，微微一笑。

趙令歧也跟著笑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收起笑容，“還有一件事，你和韓見鄞的財產分割，你有什麼打算？”

“除了應家的老宅，他要什麼都給他。”

“喲，應大小姐還真夠大方。”

“先給他，再搶回來，不是更有意思麼？”應歡看著他，笑著說道。

“你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但從韓見鄞的手上搶東西，可不簡單。”

“趙董難道沒有信心麼？”

趙令岐沒有回答，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后，抬腳就走！

應歡也沒再看他，繼續站在臺，著遠的風景，一直到了傍晚，別墅的傭人下去吃飯的時候，這才慢吞吞的下樓。

趙小溏已經被趙令歧送走了，因此今晚餐桌上，就只有他們兩個。

趙令歧不喜歡說話，應歡也不開口，兩人就安靜的，面對面吃著飯。

突然，外面傳來了煙花的響聲！

那聲音讓應歡一愣，眼睛也下意識的看向窗外。

“明天是元旦，你不知道麼？”

趙令歧的聲音傳來。

應歡這才回過神，“是麼？我沒發現。”

“好的，對你來說，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多謝趙董祝福。”應歡的話說著，主端起酒杯，“我敬你。”

“好。”

趙令歧也不含糊，跟了一下酒杯后，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后，兩人之間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默，仿佛剛才那一幕不存在一樣。

在晚餐即將結束的時候，應歡突然問，“我很好奇一件事，但一直不敢問趙董。”

“不敢問就不要問了。”

趙令歧回答的倒是干脆。

應歡聽著，不由笑了一聲，卻還是問出了口，“趙小姐是你的親生兒麼？”

這個問題之前也有人好奇過。

只不過當場就被趙令歧讓人拖下去，下場如何，連趙令歧自己都忘了。

后來，就再也沒有人問過他。

今天應歡問起，算是提醒了這件連他自己都已經有些恍惚了的事。

在看了應歡許久后，他回答，“不是。”

“哦。”

應歡點點頭后，也不再問，甚至連一驚訝都沒有，將碗里的最后一口湯喝完后，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先上去。”

“嗯。”

趙令歧也沒抬頭。

應歡正準備轉離席的時候，他突然問，“你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為什麼？”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好奇呀。

應歡不由笑了一下，然后轉頭，“有什麼好驚訝的？趙小姐和趙董一點也不像，這不就是據麼？”

這回答讓趙令歧有些無法反駁。

而那個時候，應歡也沒等他反應，直接上了樓。

看了看的背影后，趙令歧很快轉開眼睛，再將自己的酒杯倒滿后，對著面前的空氣，“你看，一年又過去了，真快。”

……

應歡學東西很快，也很勤，每天公司的事理的有條不紊不說，趙令歧教給的一些其他東西也是一樣不落。

其實這要歸咎于小時候學過很多東西，雖然都是學一半就都丟掉了，但至基礎都還在，所以現在學起來倒也沒什麼難度。

至于韓見鄞，應歡知道他一直在找，但對此從來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仿佛那是一個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人一樣。

很快的，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應歡在公司的工作已經十分順手，今天獨自開年度總結大會時也沒有毫的怯，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以及長蛻變后的氣場，足以讓很多人連質疑都不敢。

會議順利結束。

應歡踩著高跟鞋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趙令歧居然在里面。

不由一愣，隨即笑了笑，“趙董來了怎麼也沒讓人跟我說？”

“不是在開會麼？不著急。”

趙令歧的話說著，將手上的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本來是想讓人給你的，但一想我也還有其他的話要跟你說，就親自來一趟了。”

在看見那份文件的時候，應歡的心頭莫名的跳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麼，直接上前幾步，翻開文件夾。

上面的幾個字赫然——離婚協議書。

就算努力的想要控制，但那個時候，的還是忍不住一凜，然后，將那協議書翻開。

最后一頁上，是韓見鄞已經簽好的名字。

筆鋒流暢。

應歡張了張，想要說什麼，但最后卻發現，自己的嚨是一片干，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很意外嗎？”

趙令歧的聲音傳來。

那瞬間，應歡這才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一下，“不意外，這不是……之前就已經想好的事了麼？”

“你都不好奇財產分割的況？”

“什麼意思？”

“這韓見鄞還真不客氣，你說除了老宅外什麼都無所謂，他還真就什麼都要了。”

趙令歧的話說完，應歡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手更是迅速將中間的條款翻開！

“這麼一下來，除了那老宅，你真的算是凈出戶了。”

他的話里，大有一種看笑話的意味，應歡的眉頭卻是的擰了起來，“這件事你之前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不是你說的無所謂？還說……先給他，再搶回來比較有意思？”

他的話讓應歡突然有些無法反駁了。

確實，這話是說的。

但說的時候可沒有想到，韓見鄞還真的什麼都要了！

他們離婚的事可是要公之于眾的，讓其他人知道這分割況，他得被人唾棄死吧？

雖然他可能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對于一個公司的領導者來說，自的口碑和威信不也很重要麼？

按照他的格，會做出這種事？

就在應歡這樣想的時候，趙令歧的聲音傳來，“你難道沒領悟到一件事嗎？”

他的話讓應歡一愣，眼睛也看向他，“什麼？”

“他這麼做，就是想你回去而已。”

……回去？

應歡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所以，他是覺得一定不會接這樣的離婚條件，會回去跟他爭論，或者干脆放棄離婚麼？

而且，不管是什麼結果，那都是他想要的！

想到這里，應歡的眉頭不由擰了，然后，想也不想的拿起旁邊的筆，直接要將名字簽上！

趙令歧看著，忍不住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知道。”應歡平靜的回答，“但不是說好了嗎？給他，再搶回來！”

話音落下時，應歡也將自己的名字簽上。

趙令歧就坐在對面看著，眼睛微微瞇起。

“我自己讓人將這個送回去吧。”

簽完名字后，應歡自然的將文件夾合上，看向他，“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嗯，我明早回國。”

聽見他的這句話，應歡臉上的表終于有一些變化，但很快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一年后，拿著能讓我滿意的財務報表來找我。”

“可以。”

“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

看著應歡那一板一眼的回答，趙令歧不由笑了一下，而后轉開話題，“晚上，一起喝酒吧。”

……

趙令歧還真的是說一不二，說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

他包下了一整個酒吧，此時偌大的吧臺，就只有他們兩個。

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應歡每天晚上都需要依賴著酒眠，但也不敢讓趙令歧發現，怕他說自己窩囊，所以那個時候都是喝，卻不想，這酒量反而就這樣練了出來，此時已經陪趙令歧喝了大半瓶的威士忌，神志還是清醒的很。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韓見鄞，你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趙令歧突然說道。

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主問應歡話。

應歡微微一愣后，笑，“可能，我還是那個一事無的大小姐吧，每天逛街看電影的消遣時間。”

“那也比現在要好。”

他這一針見的評價讓應歡有些回答不上來，最后，只憋了一句，“或許吧。”

趙令歧不說話了。

應歡又喝了兩杯酒，膽子也上來了，說道，“你為什麼要養趙小溏？”

這個問題讓趙令歧的眉頭頓時擰！

應歡正想說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時，他已經說道，“我對母親有虧欠。”

“什麼虧欠？”應歡口而出。

“是因為我死的。”趙令歧晃了晃酒杯，說道，“臨死之前將兒托付給了我，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