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過了兩天。

書房門被輕輕叩響，傭怯生生地探頭進來。

蕭衡宇看見來人，抬頭問：“吃了嗎？”

傭如實說：“蘇小姐吃了，現在正在畫畫呢。”

畫畫？

蕭衡宇挑眉，竟然有心畫畫，難道已經想開了？

他起道：“我去看看。”

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腳步聲被完全吸收。

蕭衡宇在蘇雨棠門前停頓片刻，調整好表才推門而。

晨中，蘇雨棠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穿著他給選的淡藍家居服，正專注地在素描本上涂抹著什麼。

聽到開門聲，連頭都沒回，只是更加專注地畫著畫，鉛筆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蕭衡宇主走過來，低下頭詢問：“在畫什麼？”

他剛想看，蘇雨棠卻突然轉了個，將畫紙背對著他，導致蕭衡宇沒看見紙上的容。

蕭衡宇怔了怔，但也不惱，角依舊掛著笑意。

雖然蘇雨棠不待見他，但并不妨礙他的好心。

蘇雨棠也到了，今天蕭衡宇的心似乎格外好。

他的心確實好，因為這一次薄景州又沒找到勞倫斯，手下傳來消息，他們功救走了勞倫斯，現在薄景州正在抓狂。

想到薄景州暴怒的樣子，蕭衡宇就忍不住想笑。

只要勞倫斯還在外面蹦跶，薄景州的注意力就會一直放在他上，更不會想到蘇雨棠其實在他這里。

但蘇雨棠可不知道這些，他也不會讓知道。

蕭衡宇干脆坐在對面，看著蘇雨棠畫畫。

過紗簾照在的側臉上，睫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影，鼻尖上有顆幾乎看不見的小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畫得認真，一直都沒抬頭，鉛筆在紙上流暢地移，時而停頓，時而又快速勾勒。

蕭衡宇就這麼一直看著，眼睛好像都長在了上一樣。

曾幾何時，看見邊站著薄景州，還有四個長得像薄景州的兒子，一家五口看起來幸福得刺眼。

現在，那個畫面終于被打破了。

薄景州在世界各地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轉，而蘇雨棠在這里，在他的庇護下，漸漸接新的現實。

雖然過程比他預想的艱難，但結果會是值得的。

蘇雨棠把他當空氣，鉛筆的沙沙聲始終未停。

蕭衡宇注意到的畫紙已經翻了一頁，但每次他想看時，都會巧妙地遮擋或轉。

這種小小的反抗放在平時會讓他不悅，但今天他寬容地放任了，就當是給的獎勵，畢竟這幾天很乖。

“能給我看看嗎？”半小時后，蕭衡宇再次開口，聲音溫得能滴出水來。

蘇雨棠的手停頓了一秒，隨即繼續畫著：“還沒畫完。”

“沒關系，我就看看......”

蘇雨棠打斷他，“畫完再說。”

蕭衡宇瞇起眼睛，繼續耐心等著。

大約等了一個小時，蘇雨棠終于停了下來。

鉛筆的沙沙聲停止后，蕭衡宇從手中的報紙上抬起頭，角掛著一貫的溫笑意：“讓我看看，你畫了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蘇雨棠沒再拒絕。

大大方方轉過素描本，甚至還往前遞了遞，似乎很樂意分自己的作品。

蕭衡宇心很好地傾向前，目落在紙面上——

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素描紙上是一個男人的半像，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高的鼻梁，還有那雙即使只是鉛筆勾勒也掩不住銳利的眼睛。

這張臉他再悉不過了。

薄景州。

蘇雨棠畫了薄景州！

蕭衡宇腦子里的那弦瞬間崩裂，耳邊嗡鳴作響。

手指無意識地收，報紙在他掌心皺一團。

想起什麼了？什麼時候的事？藥失效了嗎？還是有人跟說了什麼？

“為什麼畫這個？”他僵地問。

而這期間，蘇雨棠一直在觀察蕭衡宇的表。

注意到他瞳孔的劇烈收，他是生氣，還是認識這個男人？

聽到他問，才緩緩開口：“我昨晚做夢了，夢見了一個男人，怕自己忘記，所以畫了下來......”

歪著頭，出困的表，“我覺我應該認識他，你認識嗎？”

蕭衡宇繃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點。

只是夢？看來還沒有恢復記憶，只是潛意識里浮現了一些片段。

還好，局面還能控制。

“不認識。”

他搖頭，角卻不控制地往下，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慍怒，“棠棠，你畫了這麼久，就是畫一個夢里的男人？”

他傾湊過去，“你就不擔心我會吃醋嗎？”

蘇雨棠眨眨眼，一臉無辜：“吃醋？”

“對，我會吃醋。”

他看著，眼神暗沉，“所以，現在你也給我畫一張。”

蘇雨棠卻轉了轉手腕，皺起秀氣的眉：“可是我手都酸了，不想畫了。”

說完，打了個夸張的哈欠，起往床邊走，將素描本隨意地扔在沙發上。

蕭衡宇氣得咬牙。

尤其是看到那張像極了薄景州的畫，怒火更是直沖頭頂。

他一把抓起素描本，想撕碎那幅畫，卻在最后一刻停住了，不能這樣做，這會暴他的失控。

深呼吸，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個意外，蘇雨棠還沒恢復記憶，只是潛意識在作祟。

“累了就休息吧。”他強作平靜地說，將素描本放回茶幾，“晚餐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蘇雨棠背對著他整理床鋪，聲音含糊：“隨便。”

蕭衡宇盯著的背影看了幾秒，轉離開房間。

門一關上，他立刻變了臉，快步走向書房。

鎖上門后，他撥通了號碼。

“藥是不是有問題？”他劈頭就問，“開始夢見薄景州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夢境是潛意識的表達，藥無法完全控制，見到什麼刺激源了嗎？”

蕭衡宇回想過去幾天，沒有照片，沒有電視，他甚至確保送來的報紙雜志都不會出現薄景州的名字或圖像。

唯一的變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