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考慮好了嗎？”

余戈先是搖搖頭，而后，又點頭。

“我覺得，你如果沒打算分手的話，最好你還是跟徐依商量下？”

余戈嗯了聲。

“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你的手現在說不好是個什麼況，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輩子打職業。那最壞的況，你手要是真打廢了，以后對人家小姑娘也不公平啊。”

看著遠，余戈說：“我知道。”

*

雨停的第二天，徐依回家陪父母吃了頓飯。飯間，陳柏蘭問起朋友的事。

徐依低頭飯：“堂嫂跟你們說的？”

陳柏蘭：“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見見？”

“我們這才談沒多久，見什麼家長啊。”

“那我總要看看人靠不靠譜吧。”陳柏蘭放下筷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寶寶，被人騙了怎麼辦嘛。”

“過段時間吧，他現在也忙的。”徐依不多說，岔開話題。

徐明義：“徐依都奔三了，就別喊寶寶了，陳士。”

陳柏蘭瞪他一眼。

吃完飯，徐依又幫徐明義去院里澆花。等到陳柏蘭睡午覺的時候，才開車去打卡上班。

剛一踏進店里，就被收銀臺后的媛媛扯住胳膊。

媛媛往里頭指了指，低聲說：“今天店里來了個帥哥，在這里坐很久了。”

看一臉神兮兮，徐依好笑：“我知道。”半個小時前余戈就給發消息了。

媛媛：“你朋友？”

徐依：“是啊，我男朋友。”

“噢噢，原來是他啊！”媛媛坐回椅子上，多說了一句，“你男朋友心看上去不太好。”

...

...

靠最里的一個位置，余戈坐在那，背對著。

徐依站在原地看了會兒。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才往那邊走去。

他著窗外，像在出神。

徐依站雙手兜，走到余戈邊。著脖子，彎下腰瞅他，開了句玩笑：“怎麼了這位帥哥？兇的，來打劫啊？”

余戈回神，轉過臉：“你來了。”

徐依在他對面坐下，“等多久了。”

“沒多久。”

徐依點下頭，便沒有再主說話。

氣氛再一次變得安靜。那晚不歡而散后，事好像被輕飄飄揭過，他們在手機上還是正常地聊天。徐依再也沒問過他手傷的事，也不深究他為什麼瞞著。余戈后來去過家樓下一次，想找談談，只不過徐依剛好回家去了，所以沒見上面。

余戈把面前那杯飲品到面前，“給你點的，不過可能有點冷了。”

“沒事，我喝冷的。”徐依笑了笑，“你怎麼不給自己點一杯。”

“我不喝這些。”

徐依哦了聲，“你今天怎麼有空找我，你們比賽不是快開始了？”沒記錯的話，好像就是明天。

“我今天去了一趟醫院。”余戈從側拿起一個紙袋，放到桌上。

“這是什麼？”

“你要看看嗎。”余戈著，“我的病歷。”

徐依怔忪，沒有手去拿。

“醫生說，可以再觀察一下，但是建議做手。”

徐依：“做手的話，你就打不了比賽了，是吧。”

余戈沒回答，思考著措辭。

徐依咬著吸管，向別，隨口道：“那就再觀察觀察唄。”

“我不想讓你不高興。”余戈說。

徐依沒聽懂這句話。

對上的眼睛，靜了下，余戈緩緩道：“你是，怎麼想的。”

一種難言的緒在口蔓延，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兩個人沉默地對坐著。徐依看著余戈，他上還穿著隊服。很想直接告訴他，我希你能去做手。想勸他，才是最重要的。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償所愿，憾才是常態。

可是，在說這些話前，腦海里想到了很多事。

想起解說的哽咽，想起的鼓勵。想起別人對他的嘲笑。他們三言兩語，把余戈這麼多年的努力都貶的一文不值。好像只有世界冠軍才是唯一能算得上價值的榮耀。

想到了那時候，也替他難過。

為什麼他已經這麼努力了，卻總是差點運氣。

知道人生難萬全，可是為什麼不好的事，偏偏都被他到了。

...

...

見不說話，余戈再次開口：“如果你希我...”

“做你自己想做的吧。”徐依打斷他，“我尊重你的決定。”

夢想和，如果要做一個選擇，那也只能余戈自己來。因為余戈首先是他自己，才是男朋友。

徐依輕聲，又重復了一遍：“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

1月9號，LPL春季賽開幕式那天，上海下起了初雪。

第一場比賽，TG2:0擊敗YLD。

第二場比賽，IMG2:1擊敗OG。

比賽結束后，攝像鏡頭對準余戈，他收拾好外設，跟著其他人一起下臺。

這是很普通的一天，OG輸了一場很普通的常規賽。所以余戈眼神很平常，沒什麼不甘心。

按照慣例，網友們狠狠嘲了輸家一頓。虎撲給他們打分，分析他們的作，誰盡力，誰犯罪，誰的打法不團隊。吧熱熱鬧鬧地開了許多。

當晚八點，OG博放出一則公告。

——Fish因傷暫離賽場，不再參與余下賽程。

第57章

【Fish真的不打了？】

彼時徐依正在店里整理著東西，收到伊伊這條詢問的消息時，握著手機，一下就愣住了。

起初，有點不敢相信。

把手邊東西放下，徐依驚疑地點開微博，熱搜前排已經被各種相關的話題席卷：“Fish退役”、“Fish傷病”、“Fish因傷退賽”、“Fish職業生涯結束”。

相關的報道鋪天蓋地，圈轟。路人，各方的反應都很強烈，所有人都被OG這則公告震驚了，博底下吵翻了天。

有憤怒，有質疑，有傷，但大多數都是不敢置信。

[恭喜Fish離苦海，求OG明天就解散教程]

[暫離賽場，Fish是要退役了嗎？]

[為什麼這麼突然？暫退，是暫退嗎？Fish還會回來的，對吧？]

[Fish選手早日康復，希我們下次見還是在賽場上]

[幸運多一點，憾一點。這句話對你來說，原來這麼難。]

[當Fish太累了，做回余戈也好。如果你的職業生涯真的結束了，那祝你剩下的人生，路途坦，事事順意。余戈，永遠健康幸福。]

...

...

媛媛搬著東西路過了幾次，見徐依一直站在那，拿著手機不知道看什麼。了幾聲，也沒反應。

“姐，出什麼事了嗎？”奇怪。

徐依啊了聲，像是剛回神，“沒事。”

媛媛舉了舉手里的袋子：“要來吃點關東煮嗎？我剛買了點。”

“不用了，你吃吧。”

到了快打烊的點，店里客人不多。徐依下心慌，給余戈打了個電話。一邊穿著外套，一邊瞄著手機，快步走到收銀臺前，跟媛媛說：“把車鑰匙遞給我一下，我有點事先走了。”

電話還沒接通，就聽到他喂了一聲。

徐依以為自己幻聽，猛地轉過頭。

冷空氣涌，店門被來人推的半開。他穿著黑的羽絨服，戴著口罩，頭上是一頂棒球帽，只出一雙漆黑的眼睛。服和鞋上都落了雪屑。

徐依口而出：“余戈？”

他輕輕地應聲。

*

上海的這場初雪一直下到晚間還沒停，不算太大，路面只有薄薄一層雪粒子。

兩人從店里出來，徐依有太多想問的問題，所以心里糟糟的。這段時間，一直憂慮余戈的，本以為看到他退賽的消息，會如釋重負。但不知道為何，事到了這一步，的心也沒有很輕松。

瞧著他，問：“你怎麼這個打扮？”

余戈小聲解釋：“基地外面人有點多。”

“是因為...”徐依心頭一酸，轉過些頭，才問出來，“你退賽的事嗎？”

余戈嗯了聲，“你從網上看到了？”外面都鬧翻了天，他卻顯得十分平靜。

徐依站住腳步，言又止：“你決定好了？”

看向，余戈也停下，回答：“前兩天就想好了。”

他語氣平常，好像和談論的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徐依一時無言。

見徐依頭發上落了雪，余戈把帽子摘下來，戴到頭上。結果有點大，帽檐差點蓋住半張臉。

視線被阻擋了一大片，徐依也沒手去扶。盯著他垂落在側的手，了，想問他，做出這個決定，會...后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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