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林知嵐沒弄懂什麼意思。

但電梯的氣氛眼可見地尷尬起來。

溫頌看見周聿川臉上劃過的不自在，甚至有點想笑，一抬眸，迎上商郁直勾勾的視線。

“溫組長，項目不忙，都不用加班？”

無差別攻擊每一個人。

話里話外，都是濃厚的資本家作風。

恨不得每個人都加班加點當牛做馬。

溫頌笑不出來了，一板一眼道：“剩下的工作，回家也能繼續。”

“哦。”

商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腦下班了還有心思工作？”

“……”

溫頌是一個極會覺得尷尬的人。

可此時此刻，恨不得從電梯天井跳下去算了。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當初那麼想嫁給周聿川，就是因為得要命。

所以周聿川不僅沒察覺到的尷尬，還與有榮焉地笑了笑，“你就別打趣了，小姑娘臉皮薄。”

話音剛落，電梯穩穩當當停在了負一樓。

一行人都出電梯，旁邊一個電梯門也開了，一個部門總監氣吁吁地跑出來，沖到商郁面前，“商總，有份急文件，需要您簽字。”

商郁正，接過文件，出西裝口袋里的鋼筆，行云流水地簽下大名。

他的字，溫頌是知道的，遒勁有力。

他帶溫頌練過字，溫頌的筆跡里，多留下了他的影子。

溫頌剛要收回視線離開，眼神忽然一頓，看向商郁，有些遲疑，“商總，這支鋼筆怎麼在你這兒？”

這是送給岑野的生日禮。

又是獨家定制款，不會撞款才對。

“他送我了。”

商郁挑眉，臉不紅氣不地合上筆帽，慢條斯理地進口袋，“非說什麼這支筆很適合我，原來是你送他的？”

“……”

溫頌不好再說什麼。

但想到筆帽上定制的那個奧特曼小圖標，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岑野怎麼會覺得適合商郁。

他和奧特曼，到底哪里適合了。

他一看，就是不會相信的人。

等溫頌和周聿川走遠，林知嵐視線掃過商郁口袋里出一截的鋼筆，心里不自覺松了口氣。

前陣子，商郁突然換掉了那支用了好幾年的鋼筆。

并且對這支畫風和他十分不搭的鋼筆，分外惜。

連日常護理，都不會假手于人。

林知嵐一連很多天都有危機，包括到現在，每每看到那支鋼筆心里都不踏實，還以為是他看上了哪個人，沒想到是溫頌送的。

珍惜妹妹的東西，就不奇怪了。

-

周聿川帶溫頌去了家高檔餐廳。

甚至清了場。

道歉誠意顯然是十足十的。

“闊闊的事，確實是我誤會你了。”

周聿川坐在對面，點完菜后，語氣誠懇地開口：“上次你說的那些氣話，我權當沒聽過，好不好？”

因為清了場，只能聽見悠揚的鋼琴聲。

很偶像劇的氛圍。

按照劇本，主角到這兒，應該見好就收了。

可溫頌聽著琴聲，只笑問：“那沈明棠呢，冤枉我，你之前讓我給道歉，現在是不是該讓給我道個歉？”

周聿川挲著手指，輕輕皺眉，“也是一時急。”

“到底是一時急還是蓄意為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溫頌佩服他掩耳盜鈴的能力。

眼眸清地盯著他，周聿川終是敗下陣來，有些無奈，“小溫頌，這件事，是沒個輕重，我可以替補償你……”

話剛說到一半，他擱置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溫頌都沒有去看來電顯示，只看見他無可奈何的神，就知道是沈明棠的來電。

“抱歉，我先去接個電話。”

溫頌扯了扯，“去吧。”

請吃飯，給道歉，結果菜都還沒上，人就接始作俑者的電話去了。

哪哪都著沒勁。

“士，士？”

服務生連了兩聲，溫頌才回過神來，看見桌上已經擺了上道菜了，“怎麼了？”

“這個玉墜，應該是和您同行的那位先生剛落在椅子上的。”

服務生將一個平安扣遞給，“麻煩您替他先收著一下，免得待會兒落了。”

“好，謝謝。”

溫頌下意識接過來，剛要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后，腦袋頓時發懵。

這是的玉墜！

和當年在孤兒院，被搶走的那個平安扣一模一樣。

這些年，不是沒想過找回來，但當年在孤兒院待的時間太短，并不記得那個孩的名字。

后來回去過一次，那個孤兒院都已經不在了。

想找，卻無從找起，沒想到會這麼突然的，又回到手里。

溫頌還沒反應過來，手里的平安扣突然被人走！

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去搶回來。

小時候，搶不過對方。

可如今已經長大了，要留住父母給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

“給我！”

“給你？”

周聿川見這麼激，眉心微蹙，“這是明棠從小戴著的東西，我沒辦法給你。”

溫頌找回些許理智，“這是沈明棠的東西？”

“對。”

周聿川以為是喜歡珠寶玉石，給夾了一塊鱈魚，“不過，過兩天有個慈善拍賣會，你陪我去吧，到時候你喜歡什麼就拍什麼。”

“算作我給你的賠禮，行嗎？”周聿川哄道。

溫頌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平安扣，無心去聽他在說什麼，只目灼灼地問：“這個玉墜，可以再給我看一眼嗎？”

“看看當然行。”

周聿川重新把東西放進的手心。

溫頌拿過來，指腹不自覺地著玉墜側，細細看了一眼。

的小名也在上面。

是爸爸親手刻上去的。

這玉墜上承載著的，是父母對最好的期待。

平安扣。

小九平安長大。

非常確定，這是的，不是沈明棠的！

甚至，沈明棠很可能就是當年那個在孤兒院霸凌的人。

小時候，搶的玉墜。

如今長大了，搶的丈夫就算了，還想搶的工作，的項目。

沈明棠這一生，還真是一直盯著在又爭又搶。

溫頌挲著側的字母，著周聿川彎了彎角，“的小名，也小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