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桑野和姜歲都很沉默。

桑野面無表的開車，姜歲瞄了他幾眼，又悄悄移開，低下頭。

桑野長的更好了。

從里吊兒郎當的混子，長了穩健斂的男人。

若是還在該多好，一定很高興。

“沒話跟我說嗎？”

突然聽到桑野的話，姜歲當即道：“有。”

桑野：“那就說。”

桑野以為姜歲會問他這幾年過的好不好？會問他有沒有怨過？會解釋為什麼跟他結婚的事？然而……

“哥，你最近還刷視頻嗎？”

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的一句話，讓桑野握著方向盤的手了一下，車子晃了晃。

看車子都跟著慌了下，姜歲：“還刷呀。”

桑野抿。

v

看桑野角耷拉，姜歲笑了，“我最近也開始刷帥哥視頻了，確實好看。”

桑野聽了呵笑了聲：“是嗎？那倒是好，夫唱婦隨。”

夫唱婦隨幾個字，桑野下意識的口而出，說完握著方向盤的手，又了。

姜歲靜默了下，然后道：“那個，這婚姻關系你真的接嗎？”

桑野：“你呢？”

“我……”

姜歲剛開口，被打斷。

“這次選擇權能給我嗎？”

姜歲聽了微怔，明白桑野說的什麼意思，姜歲靜默時點點頭；“好。”

是呀！之前是死皮賴臉要認他做哥哥，也是擅自做主與他領的證，一直都是主選擇，他不得不接。

這次，選擇權也該到他了。

桑野這要求一點不過分。

聽姜歲答應，桑野沒再說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還好。”

“談了嗎？”

這是詢問關心，還是翻舊賬，一時沒人去探究，包括桑野自己。

姜歲如實道：“二十歲的時候我們寵店隔壁有個大學生追我，說只要我答應跟他往，他可以跟我姓。”

桑野呵了聲，似好笑，似冷笑：“然后呢？”

“他要贅改姓這事兒，我跟他爸媽說了，畢竟婚姻大事不能越過長輩。然后，他爸媽知道后揍了他一頓，停了他的生活費，我又給他看了看我的余額，告訴他，我也養不起他。最后，就黃了。”

桑野角幾不可見的勾了下，上道：“還真是可惜。”

說這話的時候，桑野第一次理解了，為什麼都說男人賤了。

真賤。

姜歲：“其實也不可惜，他長的一般，也沒腹。關鍵是他想跟我結婚的目的，在我看來也不單純。”

沒腹？

知道的倒是多。看過他肚皮了？

桑野心里漫不經心的想著，不聲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姜歲：“我懷疑他不是看上我的人，是看上我的姓！他姓杜，他爸媽給他取了一個藤字，合起來就是杜藤。他說他從小到大最大愿就是改個名，可他爸媽不同意。所以，他就想著直接把姓改了。”

桑野聽了，嗯了聲，說道：“確實，姜藤比杜藤好聽多了，搞的我都想該跟你姓了。”

姜歲就笑了。

看到姜歲的笑臉，桑野莫名覺天好像更藍了。

“你呢？這幾年還好嗎？”

問話出，姜歲眼淚忽然就掉下來了，連強忍的機會都沒有，就一下子出來了。

姜歲慌忙手去，可不知道為何卻是越越多。

桑野心口一，將車在路邊停下，打著雙閃，手攬過姜歲，將腦袋摟在自己懷里。

眼淚浸襯，又又熱，一如桑野跳的心，滾燙。

有些話其實不用說，彼此都明了。

那幾年，怎麼可能會好呢。

子孝而親不待，桑走到那樣突然，家破人亡，來的那樣猝不及防，誰能輕易走出來，誰能一下子就能繼續燦爛！

姜歲做不到，桑野其實也一樣。

往事不堪回首。

桑野：“說不上很好，但是也不是很壞。”

“真的？”

“嗯。”

桑野回答落下，轟隆一聲響，電閃雷鳴。

姜歲抬頭：“你撒謊了，看，都打雷了。”

桑野將姜歲腦袋重新按到自己懷里，“好好哭你的，別那麼多閑心。”

哭吧，哭出來心里或許能好一些。

曾經，季顥問桑野，他怨姜歲嗎？

或許，剛開始是怨的。

可現在，如果有人再問，桑野的答案已經不一樣了。

如果，怨姜歲，能讓姜歲好一些，那麼他就去怨。

如果，不怨，能讓得到救贖，那麼桑野就不怨，什麼都不怨。

桑野輕輕著姜歲的頭發，想到曾經頭發花白的樣子……

桑野輕嘆一聲。

過去的，就隨風去吧！

在這正溫馨也傷的時候，忽然聽到喊聲……

“桑野，桑野，桑野！”

是季顥的聲音。

聲音那個高，是被狼抓了嗎？還是，被雷劈了？

桑野沉著臉打開車窗，就看季顥坐在副駕，對著他大喊：“桑野，你們怎麼不走，是車子壞……”

壞了嗎？三個字，在看到桑野懷里的姜歲時，眼睛瞪大了一些，神變得詭異起來。

桑野還未看懂季顥神什麼意思，就聽季顥對著他說道：“桑，桑野，你忙，你接著忙！我就不打攪你了。不過，這種時候你開什麼車窗呀！還有，這路上可有不監控。你，你稍微含蓄點，含蓄點。”

說完，用力拍一下沉默，搖上車窗，一溜煙跑了。

等到桑野明白過來季顥的話中意，季顥車已經不見了。

“媽的。”

桑野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聽到桑野，姜歲從桑野懷里起來，拿著紙巾著自己眼睛，“季顥剛才說什麼呀？”

桑野面無表道：“沒什麼。”

說完，桑野發車子，啟程上路。偶爾撇姜歲一眼，眼神晦暗不明，姜歲看不太懂。

在前面疾馳的季顥，此時嘖嘖個不停，桑野這名字取的還真是切，真野呀。

陳默：“季總，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看野哥并不是那種狂放的人。”

“我兩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怎麼能看錯？”

剛才從季顥的角度看，桑野和姜歲就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兒。再加上季顥是個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陳默還是不太信，但也聰明的不與季顥爭辯，只是道：“野哥跟姜歲結婚了，那程小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