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念的心起起落落，想跟他商量不然用手機播些什麼，雖然效果肯定不算好，但至……

“還好，”沈延非始終聲不，按遙控切換到另一界面，屏幕上跳出本地數據庫，出現幾排電影列表，“當初安裝的時候，有些老電影用來調試，沒刪，還留著。”

他溫聲說：“你選一個，我去洗澡。”

等沈延非進了浴室，姜時念換好服就聚會神挑選電影，最好是嚴肅題材，或者親片，總之千萬不要有什麼脈僨張的人畫面。

然而來回翻了三遍，姜時念都不敢相信，整個本地影庫里三四十部片子，最上面兩頁是經典故事片，難免都帶親熱激鏡頭，再往下翻，后面全是恐怖驚悚片，曾經看過的，都嚇到睡不著。

姜時念陷生死抉擇，終于在浴室門擰開的關頭，選了一部沒看過的片，結果開篇第一幕，甲板上的男主就在親昵擁吻。

嚇得趕關掉，沈延非正好推門出來，深浴袍領口沒有拉太，有未干的水線沿著脖頸結的利落走勢，越過鎖骨，無聲匿進更深。

“選好了？”

姜時念猝然回神，視線牢牢定在屏幕上，絕無偏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恐怖片再嚇人，也比在沈老板面前看激烈片要自在。

不再猶豫，果斷往下翻，換了一部海報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鬼片點開，然后揪住被角掀開，窩在床邊，未雨綢繆地裹住自己。

電影開場兩分鐘，漆黑地下室猛然出現猙獰鬼臉，姜時念馬上把手擋在眼睛前，從隙里努力看下去，裝作很有興趣。

但接下去一路高能，恐怖畫面不斷閃現，姜時念的耐力在被飛速研磨消耗，其實很怕鬼，才幾分鐘就不住口干舌燥地想躲進被子，脊背沁出薄薄冷汗。

往被子里，黑暗反而帶來更多無可避的恐懼，就像從前，葉婉說真正的姜凝膽子很大，從來不知道怕是什麼，所以的膽小怕鬼，就是不像姜凝的原罪，必須改掉。

剛上初中的年紀，被關在燈壞掉的房間里，不斷播放著各種恐怖鏡頭合集，沒有地方躲，哭著去拍門，只得到葉婉更大的不滿和怒氣。

姜時念以為隔了這麼多年，早已經不記得那時候的影，沒想到再看見，會反應過激。

不想表現出來，不是姜凝，更不是從前只知道聽話的可憐鬼，應該忍住，忘掉，堵上耳朵就好了。

外面惡鬼的尖聲卻戛然而止，徹底藏起自己之前，被一雙手隔著被子用力握住。

沈延非眼里徹底沒了溫度，這臺電視里原本只有片，溫或是激烈的隨便念念選什麼都好，堆在后面幾頁的恐怖片，多半是他帶念念回來前，沈惜或沈灼瞞著他擅自放進去的，想自作聰明地助力。

沈延非把姜時念從床上撈起，低聲。

隔了許久，才出一雙眼睛，睫有一層分不清是汗或其他什麼的霧氣。

姜時念還在，強著，朝沈延非彎了彎眉，故作輕松說：“沒事，怎麼暫停了，別讓外面的人聽出不對勁。”

沈延非收的心口被豁開。

他看著問：“怕嗎？”

搖頭。

他不為所，繼續問一次。

問到第三次，姜時念習慣封閉自己真實想法的殼，被他沉凜的出一微不可察的細。

笑了一下，眼眶有點發紅，收斂住，極輕聲說：“……怕的。”

沈延非彎下背，讓濡的眼對上自己，把微的鬢發別到耳后，著，類似哄：“念念，手出來。”

姜時念莫名配合，慢慢拉下被子，問：“手有什麼用？”

沈延非注視，平靜說：“有用，可以來抱我。”

姜時念一懵，無措看他，手不由自主攥住床單。

從前在那個房間里恐懼無助地躲在桌子下面時，試著對漆黑的虛空過手，什麼都沒有抓到，全世界好像只剩那一個無人問津的角，只有孤獨一個。

搖頭笑：“我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就抱你，我……跟你親近，是有正當理由……”

“現在也有。”

沈延非握著手臂，繞上自己脖頸，扣住兩只手腕在頸后。

墻壁上，他修長剪影俯下，自愿于懷中，聲音很低，無法拒絕地沁染上。

“老婆，這是你親我的還禮。”

第15章

沈延非提前斷了這棟樓的網絡, 讓沈家這老宅子里唯一從小到大都盡心對他的保姆阿姨定時過來門，又事先在電視本地系統里留下幾十部片子。

大費周章，只是為了借這個機會, 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讓念念能心甘愿陪他看一場電影。

這部電影兩年前上映, 是國難得票房火的片，念念當時剛好在電視臺其他節目的隨訪中順口說過，想去電影院看看。

那時候跟商瑞已經訂婚，他明知道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仍然著魔般買了票, 在電視臺門口隔很遠看下班, 甚至不能把車開得太過靠近, 怕發現, 又對他遞過來那種陌生畏懼的目。

他目睹著商瑞玩世不恭摟住肩膀，把帶上車, 去跟他訂票的同一家影院。

他經常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猜到跟上去會看見什麼, 但為了能多看幾眼，仍然在開場后的漆黑里走進了放映廳, 從那一排經過, 坐在最后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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