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黎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能拿到這種證據，何況這視角，就像是……在現場的人拍到的。

到底是誰能這樣蔽神，還能給予許慕慕致命一擊呢？

白清黎腦子里想起了蘇徹那張臉，扭頭去看盛侑的時候，從他眼里看到了同一個答案。

他也想到了蘇徹。

“這個視角太恐怖了，也恰恰說明了許慕慕……”

白清黎咽了咽口水，“平時一直都有在家暴孩子。”

“嗯。”盛侑低聲說，“能在一個五歲的孩子上看見那麼多反復的傷痕，除了是親人施暴還能是什麼呢。”

白清黎恰恰是因為江樂樂上的傷，才對他了惻之心。

倘若真是被認祖歸宗的豪門私生子，照理說也該是到厚待才是，那為什麼……

江樂樂，你的手臂上，有的只有斑斑傷痕。

白清黎先是將這個證據做了保存和備份，同時第一時間去了公證，花錢將視頻給公證了，將別的暫時拜托給盛侑，剛從公證走出來的時候，盛侑的電話打來，“嫂子，別的文件是一些轉賬證明，不過……”

盛侑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些許窺探，“不過這些證據，不像是好路子來的。”

白清黎敏察覺到了什麼，“什麼不是好路子？”

“就是，非正當手段獲取的，你聽得懂嗎？”

盛侑的字句讓白清黎心驚，這蘇徹到底是什麼人？他什麼份能查到這一層？

“因為這很明顯是侵了別人的私賬戶才能查到的信息，嫂子。”盛侑將這些數據和報告打印出來，撣了撣，舉在半空中瞇起眼睛來看了很久，意味深長道，“蘇徹不會是個駭客吧。”

“駭客？”

“對，比如鼎鼎大名的R7CKY那種人。”在白清黎看不見的地方，盛侑咧咧，“你沒聽說過嗎？圈子里有些事有些，就是拜托這些人來查到的，很多時候，侵別人的私，有一種但是暴力的愉悅。”

這話好邪惡又好。

侵別人的私，有一種但是暴力的愉悅。

盛侑，你說這話，是不是同時也在形容你現在自己的？

白清黎骨悚然。

“這蘇徹，說不定是個愉悅犯，不然我想不出來，他特意替你去查這些可能連江霽寧都查不到的資料是什麼。也許他很自己這樣來去無痕又無形中掐住別人把柄的覺。”盛侑挑眉，“還是說，他想向你展現自己的強大？”

白清黎嘖了一聲，“盛侑，你好惡毒啊。”

盛侑笑得清風明月，“哪里惡毒？”

“能把人想這麼壞。”白清黎眨眨眼睛，拿著手機道，“蘇徹先前不是提到過是江樂樂最要好的網友嗎，就不能是因為想替好朋友出氣，所以才這麼做的嗎？”

“哦~”盛侑的笑容沒變，“那如此說來倒是我小肚腸以己度人了，我自己是這種人，所以我下意識就這麼想蘇徹了。嫂子，你別怪我，人對另一個人的想象，總是無法超出或者跳自己的認知。”

這一聲嫂子喊得白清黎起了一皮疙瘩。

盛侑，你現在何嘗不是在侵我。

白清黎沉聲道，“我現在來你家，我要和你對一對接下去該怎麼做。”

“是嗎？”盛侑說，“嫂子開始把我當自己人了嗎？”

白清黎說，“是因為不想給娜娜和申祈添麻煩。”

他倆已經承太多關于的負面緒了，有些事還是得自己來。

“沒事，我喜歡麻煩。”盛侑說，“多麻煩我，嫂子，我樂意。”

“……”

二十分鐘后，白清黎回到了盛侑家，而彼時，那一段視頻已經被盛侑直接發送給了江霽寧。

因為做過證據保全，所以江霽寧對于這個視頻無法否認，所以他現在很震驚很瘋狂，不停地給盛侑打電話問這是哪來的。

白清黎走進沒關的家門到達客廳的時候，盛侑正拿著手機，對面朝著他怒吼，“這個視頻到底是怎麼拿到手的？盛侑，為什麼你會有？”

“嫂子給我的。”盛侑倒是老實，聲音比江霽寧冷靜多了，“問我要如何理這個視頻，要不要替你把消息下去，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不是你們的家事麼寧哥，所以我反手轉發給你了，你可千萬別把我出賣給嫂子啊。”

這謊撒得，張就來！

白清黎對盛侑多了幾分打量和審視。

“白清黎有這個視頻？我的天啊，一定是買通了醫護人員，故意拍下許慕慕這些行為——許慕慕平時不是這種人。”江霽寧的結上下了，仿佛是被震驚到了，“江樂樂他……他只是因為許暖暖生他早產，才會弱多病，又怎麼會被許慕慕家暴……”

盛侑的眼神冷下來，“寧哥說這話，咱也不是瞎子，那視頻里許慕慕怎麼打江樂樂的，你不都看到了嗎？”

“這個視頻有沒有可能——”江霽寧說，“是許慕慕被人做局了，被激怒了所以——”

“啊？”盛侑說，“做局？誰做局會如此做局讓許慕慕去打你的兒子？怎麼樣都不可能對你兒子下手吧，難聽點說還得好吃好喝供著呢，畢竟你兒子是個寶啊。”

這是大實話。

江霽寧的兒子是個寶，許慕慕若真是撈，也該把江樂樂當救命稻草住才對。

那為什麼……眼里明晃晃的，全都是對江樂樂的恨意。

白清黎過去的聲音劃過耳畔，說江樂樂上全是烏青還有煙頭燙傷，說他忽略了江樂樂正在承暴力。

他覺得白清黎像那種瘋了的原配，什麼都誣陷得出來，許慕慕的子和許暖暖一脈相承，溫順和，怎麼會……

江霽寧有一種真相已經近他面前但是他不敢掀開的覺。

男人站在家里，手腳發涼，倒流。

雙耳嗡嗡作響，手機從他手里落，摔到了地上。

白清黎……會不會我從頭到尾都誤會了你，而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