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什麼好害的,但還是忍不住害怎麼辦?
“你們看。”唐承安忽然指向東南方的夜空,銀河正巧淌過飛檐上的嘲風。
眾人抬頭的剎那,藏在紫藤花蕊里的微型投影儀突然啟,將全家人的笑臉映在流云間。
是唐小初用天文遠鏡改造的全息裝置,啟了。
唐夜溪的珍珠發簪突然散落,青掠過顧時暮的肩膀。
顧時暮將攬的更,歪頭在額角親了一下。
唐夜溪抿輕笑,攬著他的腰,更深的偎依進他的懷里。
晚風將鮭魚子的咸鮮與芒果的甜膩仲夏夜的和弦,百年銀杏沙沙抖落滿院金箔。
閣樓西窗下的檀木矮幾上,天文遠鏡的目鏡被替換激發,三棱鏡用魚膠固定在紫砂壺。
唐小初蹲在影織的角落,腕上兒手表投出的全息鍵盤,正在改寫祖父留下的古董座鐘程序。
“磁力校準完。”他對著藏在袖口的骨傳導耳機低語,小皮鞋尖輕踢裝有氮的保溫杯。
上周從實驗室帶回的超導材料,此刻正懸浮在青瓷筆洗上方,細如發的導線連接著紫藤花架上的琉璃風鈴——那是他布置的三百六十度粒子投。
他瞅準了時間,把跳跳糖撒進氮罐。
靛藍冷霧炸開的瞬間,他迅速將凍的糖塊塞進激切割機,碎的星屑準落準備好的全息棱鏡組。
見唐夜溪看的認真,唐小初解釋說:“我在重構仙座星云的數據。”
唐夜溪失笑:“聽起來特別高級的樣子!”
“還好吧,”唐小初說,“只是基礎門款而已。”
唐夜溪:“……”
是文盲嗎?
一個字都聽不懂怎麼辦?
暮漸濃時,唐小初的白襯衫口袋里出一截試管,里面是用離心機分離的螢火蟲基因片段。
他借口要測銀河傾角,把全息主機偽裝食盒放在壽司臺下方。
當大人們忙著布置餐點時,他用鑷子將納米投影在琉璃瓦背面,每片瓦當都了星空拼圖的一塊。
“小初哥哥!”唐小次突然舉著碎掉的星星棒沖進來,發的LED燈珠滾落到超導線圈旁。
唐小初瞳孔微,卻見弟弟從兜掏出一把會發的玻璃珠:“這個更亮!”
那些原是唐承安收在琉璃罐里的自制糖果,此刻在磁懸浮裝置里折出彩虹斑。
玻璃珠確實比糖果更亮!
晚七點十三分,全息裝置悄然啟。
唐小初將最后一段代碼,刻錄進冰雕天鵝的底座。
當小魚兒踮腳破冰翅上的氣泡時,蟄伏在庭院各的投影儀同時震,冰晶碎末在磁場作用下懸浮銀河旋臂。
“看檐角。”顧時暮忽然握住唐夜溪的手。
琉璃嘲風的雙眼出幽藍束,在紫藤花架間織球形幕布。唐小初藏在遠鏡后的稚聲音過變聲傳來:“本次投影,包含家人生日當天的真實星圖。”
;流星雨突然傾瀉而下,每顆點炸開都是全息照片:
唐夜溪懷抱新生兒的剪影。
顧時暮教孩子握筆的晨。
小魚兒第一次蹣跚學步時,彎的二月蘭。
最亮的那顆北極星里,藏著唐小初用顯微鏡拍攝的全家指紋。
在納米尺度下,螺旋紋路竟與銀河懸臂驚人相似。
“哥哥把我們的笑聲,變了星星!”唐小次突然指著劃過的星星大喊。
眾人這才發現,那些閃爍的點會隨著庭院里的笑聲改變亮度。
唐小初抿著調整參數,耳尖泛紅地看著父親用氮凍住一朵玫瑰,輕輕放在他還在發熱的主機上。
子夜時分,真正的銀河與全息星圖在天穹融。
游游趴在父親肩頭睡著了,手里還攥著一棒棒糖。
唐夜溪抱著躍躍,輕聲對顧時暮說:“我好像真的要變文盲了……”
“嗯?”顧時暮歪頭看,“怎麼了?”
唐夜溪嘆息:“小初今晚說的話,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聽不懂。”
為兒子驕傲,卻又有一悵然。
的長子,漸漸的長大了。
他長子喜歡的東西,不懂。
以后,的長子不會覺得不懂淺薄無知吧?
隨著孩子們漸漸長大,和的共同語言會不會越來越?
知道,終有一日,他們會擁有他們自己的家庭,會離退越來越遠。
但希,即便他們有了他們自己的家庭,和之間,依舊親,依舊無話不談……
可依現在的形來看,日后,和小初之間的共同語言會越來越。
以后,小初不會嫌棄吧?
“又胡思想了吧?”顧時暮的臉頰,“業有專攻。
小初喜歡的那些東西,你不了解,很正常。
你會的很多東西,小初夜不會啊,難道,你會因為這個沒,覺得和小初沒有共同語言?”
“當然不會,”唐夜溪搖頭,“他是我兒子啊!
不管他喜歡什麼,我永遠和他有話說!”
“他心同你心,”顧時暮笑著的頭發,“你要相信他,嗯?”
唐夜溪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我要相信他。
即便他會的那些,我不會,我也會永遠是他最的媽媽。”
不會像現在網上拍的那些段子一樣,就因為自己的媽媽不如別的人漂亮,懂得多,親生的兒子就去喜歡別的人,嫌棄自己的媽媽。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
這是古語。
古人說的老話兒,就沒有錯說的!
因為孩子們很小,所以聚餐十點前就散了。
哄睡了孩子們之后,唐夜溪才去洗澡。
洗完澡,回到臥室,顧時暮已經洗完澡,穿著睡袍在床上等了。
看到顧時暮,就忍不住笑起來。
有人說,不知道一個人是什麼覺。
知道。
一個人,就是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心。
是這個人明明夜夜躺在的枕邊,卻依舊夜夜的夢。
他不但白天陪在的邊,晚上在的夢里,他也依舊是第一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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