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瞥了一眼那協議，目冰涼。

見無于衷，沈眠笑了。

“你是不敢，沒有勇氣正視你跟周言詞之間的關系，還是有什麼顧慮？”

“我有什麼不敢的？”

商蕪嘲弄地睨他一眼，手將那協議拿起來，翻開里面的紙質文件之后，還有一支錄音筆隨之掉下來。

商蕪先是將協議打開。

協議里面是周言詞跟沈眠之間簽訂的容。

周言詞在協議里承諾，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會讓沈眠做周家的夫人。

如果違背，他會給沈眠整個乘舟集團作為補償。

商蕪頓了頓，將協議放下，又拿起那錄音筆，按開。

里面是周言詞在酒吧里面喝多了，口齒不清說的話。

“子謙，子謙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人都是不知足的！我是沈眠，可是沈眠在工作上幫不上我忙，不如商蕪。”

他笑了：“商蕪三年來給我賺了乘舟過去十年都賺不到的錢，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整個乘舟有商蕪就夠了！我想要穩住這個繼承人的位置，有，就夠了！”

聽到這個，商蕪依舊并未抬眼。

沈眠抱著胳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顧子謙在錄音里面笑得有些無奈。

“唉，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個世界上兩全其的事本來就，你要是喜歡沈眠，就好好的對人家負責，娶了。”

“至于商蕪，你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很快就會跟分開的，對于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用來給公司賺錢的工人，沒有毫。”

周言詞在錄音里面沉默。

過了足足有十秒鐘，他才輕笑一聲。

他慨：“要是我能兩個人都要就好了，你說我要是娶沈眠，能不能想個法子，也讓商蕪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商蕪緩緩抿，眼底滿是翻涌著的恨意。

“把我視為全家的救命恩人，就算我不娶，憑著這份恩，也該報答我一輩子，為我肝腦涂地。”

“如果我把當做人收在邊，也一定會愿意。”

顧子謙倒口氣，似乎也是被他這想要齊人之福的貪婪想法給驚到了。

他苦笑道：“那你得問問商蕪愿不愿意啊，我倒是覺得你這個想法好的，可心氣高，以前本來可是尊貴千金，跟著你也是想要個正式名分的，不可能像你說得那樣，心甘愿當一個背地里的人。

更何況這三年來你都表現出來很的樣子。結果要人家做登不得臺面的兒，你覺得會開心嗎？”

聽完他的話，周言詞似是不服氣，冷哼了一聲。

“愿不愿意，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再心氣高，也會為了我心甘愿的低下頭，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錄音結束。

室重新恢復寂靜一片。

商蕪將錄音筆扣在桌上，對上沈眠沾沾自喜看好戲的表。

淡淡挑眉：“這就是昨天你明知周言詞在我那兒，也一點都不在意的理由？”

“他只不過是想把你收囊中當個人，你還得意得起來嗎？”沈眠勾。

商蕪沒說話。

沈眠托腮，出一抹甜笑容：“如果我能為周家夫人，能夠得到他全部的，就算他耐不住寂寞，想要再收一個人在邊，我又有什麼不能夠大度的？”

“對他來說，你只不過是有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你還真以為這三年來他把你捧在心尖上，就是非你不可了？”

說到這里，沈眠出嘲諷又憐憫的眼神。

商蕪從始至終都靜靜看著得意忘形，把做周夫人當做畢生目標的模樣。

都什麼年代了，還妄想嫁豪門食無憂。

現在豪門夫人的門檻，可不是以前那樣有姿就可以。

“商蕪，你以前是養尊優的大小姐，沒見過人心險惡，沒見過這個世界上真正的人，你在周言詞眼里那麼能賺錢，不也只是個工人，從沒獲得他的真心？”

商蕪眼底冰冷。

沒見識過人心險惡？

商家剛出事的時候墻倒眾人推，所有人都把他們當做避之不及的禍害。

那些父親曾經資助過，后來一躍為權貴的英們，還有父親寧愿讓渡利益，也要扶持起來的兄弟們。

以及他們長期合作的合作方，父親哥哥邊的那些好朋友，甚至是商家的親戚，全部都一夜之間將他們視作螻蟻，狠狠的踩在腳下。

從眾星捧月的大小姐，變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垃圾，早就已經知道人心是什麼樣了。

可即便是那個時候被全世界拋棄，沒有任何人再把他們當回事，商蕪也并沒有太過崩潰。

就算從小到大，邊的善意大過于惡意，也早早因為自己的生活圈子就在名利場上，知道大家都是趨利避害的生。

他們商家當時牽扯出那麼大的麻煩，還不知道未來如何，這些人匆匆躲避也是很正常的事。

最讓接不了的是，周言詞蓄意把他們害得家破人亡，居然還能心安理得把留在邊，看著一個害者被蒙在鼓里，把他這個全家的仇人當做恩人，拼死拼活地賺錢打工。

很爽吧？很開心吧？

從那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開始，商蕪那顆鮮活跳的心臟，就完全沉寂冰冷了。

只有用周言詞這些人的，才能暖熱。

對于周言詞，恨不得殺之后快，又怎麼會再因為他的態度有一一毫破防。

商蕪收回思緒，指尖輕輕抵住眼前的這份協議書，又推到沈眠的面前。

“上次你卡著生產證明，我就警告過你別再輕舉妄，你真是不長記。”

沈眠笑容微滯，往后靠在椅子上，輕輕著肚子。

漫不經心道：“我現在不怕你的任何手段，我肚里懷著的孩子就是免死金牌，哪怕殺人放火，周言詞都會原諒我的。”

商蕪瞇了瞇眸子，意味深長道：“是嗎。”

沈眠輕哼：“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周言詞因為某些事討厭我，憑著這個孩子，他也會把我迎回家做周夫人，你這個絆腳石，才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踢開的存在！”

看著商蕪的樣子，像是在看個卑微到只需腳尖，就能活活碾死的可憐蟲。

商蕪漫不經心道：“行了，你來這兒就是給我送文件的嗎？”

沈眠一頓。

這回到有些不明白了。

“這份協議的容以及錄音，還不能夠證明你這輩子都翻不了？”

商蕪起。

“說完就趕滾。”

沈眠用難以置信的眼神著，像是看著一個神病。

“你怎麼能夠這麼淡定？商蕪，你現在還在裝什麼！你這輩子做不商家小公主了，做夢都想為周家夫人吧！擺出這麼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給誰看！”

商蕪冷淡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就打電話，讓周言詞過來接你了。”

“你……”

沈眠吃癟，狠狠咽了咽口水，轉想要離開的時候，看到的辦公位上放著一摞設計稿。

腳步微頓，朝著那份設計稿走過去。

商蕪在拿起設計稿之前，將稿子奪回來。

質問：“你干什麼？”

沈眠似笑非笑，看著問：“這是你沒有設計完的設計稿？沒想到商小姐對待作品，還是一如既往親力親為，又準備打個翻仗，利用漂亮的銷量證明能力嗎？”

嘆：“可惜你再會賺錢，也不可能讓周言詞搖，這個世界上，只能我來做周家夫人，明白？”

商蕪沒了耐心，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沈眠這才咽了咽口水。

“等等，我走還不行嗎！”

轉過，低聲嘟囔了一句。

“有你好看的，你給我等著！”

商蕪瞇起眸子，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外。

下一秒，阿影進來。

一看到人走了，便憤憤不平地握拳頭。

“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周總真的背叛你，跟在一起了嗎？肚子里懷的孩子真是周總的？”

看著被雷劈了似的震驚模樣，商蕪無奈：“你又不是當事人，干嘛一副被狠狠傷害的樣子？”

“那我也傷了呀。”阿影捂著口不能接，“周總明明他你到了骨子里，什麼委屈都不會讓你的，他怎麼可能……”

“好了，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你知道我跟他什麼況就行，專注工作，把該做的事做好。”

商蕪強行打斷的話，轉淡然地收拾著設計稿。

阿影著，言又止：“你要等著周總跟你提分手嗎？聽沈小姐的意思，他遲早都會不要你。”

商蕪瞥了一眼：“憑什麼等著他不要我？難道我就不能先不要他？”

這兩個人，最近番上陣惡心。

周言詞霸王上弓的事，用公司做局來對付，也太便宜他。

既然沈眠非常上趕著給周言詞拉仇恨，那就如沈眠所愿，把周言詞收拾了。

商蕪拿出手機，發消息陸讓來辦公室。

而阿影聽完商蕪的話，眨眨眼，出難以置信的表。

他們之間的財力，地位以及家世，怎麼看商蕪都是被甩的那一個。

這麼想，并不是吃里外，也是基于現實的判斷，沒有看不起商蕪的意思。

當下，阿影也只是覺得商蕪是被傷了心，不愿意被人看到痛苦絕的樣子，才表現得這麼淡定。

阿影沒敢說什麼，匆匆離開。

等出去，迎面看到走來的陸讓。

阿影連忙走過去，對陸讓使了個手勢。

“你可千萬別過去，商小姐現在心很不好。”

陸讓腳步微頓：“為什麼？”

“這個我也不好說，反正就是跟周總的出了問題，還說什麼不要周總了，你說，這不是說胡話嗎？”阿影輕嘆。

陸讓眼神一暗。

“那你再去打聽打聽，看準備什麼時候踹掉周言詞。”

阿影愣了下：“啊？”

陸讓與肩而過，丟下一句話。

“有人等著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