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安知道他會死這件事,許煙毫不意外。
那樣聰明的一個人,縱橫商界幾十載,什麼樣的計謀看不出來。
從另一方面說,他的死,是他自己的選擇。
是他自己選擇了赴死,全秦冽。
再深一層。
他是用他的死,換了秦冽和霍家的反目。
柳寧里碎碎念,眼眶越發紅,最后傾彎腰,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落下……
“媽。”許煙輕聲開口。
柳寧臉埋在手心里,不抬頭,啞聲說,“我只不過是想讓我們家好好的,我想讓我老公好好的,想讓我孩子們好好的……”
許煙,“我知道。”
柳寧淚如雨下,“當個普通人有什麼不好……”
許煙,“媽,沒人說普通人不好,但秦冽太優秀了,他注定做不了普通人。”
……
從秦家出來后,秦冽沒走,而是坐在車里沉默煙。
沈澤開車,從視鏡里看他,幾度言又止。
在秦冽完第三煙后,沈澤終于忍不住回頭開了口,“三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秦冽手出車窗外彈煙灰,“去……”
他話還沒說完,手指間的煙被人取走。
秦冽側頭挑眉,就看到了站在車窗外的許煙。
兩人對視,秦冽忽地一笑。
許煙,“遠看,你們這輛車好像發生了自燃。”
秦冽忍俊不,“所以,許記者過來是為了幫忙滅火?”
許煙輕挑眼尾,“也許是為了讓火燒的更旺些。”
兩人對話別有深意。
秦冽看著許煙,臉上笑容凝固。
許煙把拿過來的香煙掐滅在手里,淡聲說,“媽緒緩過來了。”
秦冽,“謝謝。”
許煙直起子,目眺遠,眼神略帶放空,“媽其實也沒錯。”
秦冽說,“我知道。”
這個話題,確實有些沉重。
秦冽話音落,兩人皆沉默了會兒。
過了一會兒,秦冽轉頭看著許煙率先開口說,“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豹哥?”
許煙,“現在?”
秦冽,“對。”
許煙思忖片刻,繞過車去了車后排另一側。
看著許煙上車,沈澤的角幾乎咧到了后牙槽。
不是別的,主要是他知道,只要許煙在,秦冽就不會太冷臉,車氣氛就不會太抑。
隨著車行駛上路,沈澤跟許煙說話,“許煙姐,你們是不是也快上班了?”
許煙回應,“是,明天。”
沈澤,“愉快的假期總是飛逝,上班的時間總是度日如年,真是……”
沈澤想慨點什麼,話到前,想到了什麼,倏地閉上了。
什麼愉快的假期。
這個假期可一點不愉快。
發生了那麼多事,每個人頭頂都像是被籠罩了一層看不到不著的影。
瞧見沈澤頓時安靜如鴕鳥,許煙說,“確實,假期總是飛逝,牛馬的日子總是難熬。”
有了許煙接話,沈澤長松一口氣,在視鏡里跟許煙對視,激一笑。
沈澤自認為這是一場互。
沒想到,下一秒秦冽說,“我倒也沒那麼脆弱敏。”
沈澤聞聲,一個激靈,頭皮發麻,干笑兩聲接話,“呵呵,三哥,你誤會了,我……”
秦冽,“好好開車。”
沈澤,“……”
識時務者為俊杰,適時閉者為識時務。
車抵達醫院,是半小時后。
沈澤把車停穩,秦冽和許煙一左一右下車。
看著兩人進住院部,沈澤抬手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額頭的汗。
太嚇人了。
他險些以為秦冽要發火。
不過說實話,即便秦冽發火他也能理解。
畢竟,誰遭遇了這麼大的事,緒也會不好。
想到這兒,沈澤暗把自己狠狠夸了一把。
他可真是人帥心善。
另一邊,許煙和秦冽乘電梯直達豹哥所在的病房樓層。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薛碩打電話的聲音。
“行,你找人把他弄死唄。”
“他現在反正也廢了,人都不醒,活著也沒什麼用。”
“不用給我錢,我跟他沒那麼深厚的分。”
“幫你弄死他怕是不行,人言可畏啊,況且,他在這里還有秦冽他們那些朋友,我弄死他,我還能活著離開泗城嗎?”
薛碩一句接著一句,語氣里全是無所謂。
許煙和秦冽站在門外,對視一眼,誰都沒出聲。
又過了幾分鐘,聽到病房里沒了靜,秦冽才手推門。
病房門推開,薛碩懶散坐在病床前。
看到兩人,薛碩也只是掀了下眼皮,就又很快落下。
秦冽前兩天就見過薛碩,反應還好。
反觀許煙,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過薛碩,在看到他這副頹唐的樣子后,不免被嚇了一跳。
怎麼說呢,現在的薛碩看不出半點活人氣息。
他往那兒一坐,一臉沉,臉比躺在病床上的豹哥還難看。
良久,薛碩點了煙率先開口,“你們倆怎麼來了?”
秦冽,“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薛碩煙,“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又沒外人。”
秦冽皺眉,“薛碩。”
薛碩取下角的煙彈煙灰,往豹哥放在床頭柜的水杯里彈,邊彈邊說,“三哥,你是不是聽到我剛剛打電話了?”
秦冽臉難看,想上前把薛碩拎出去,又礙于在豹哥跟前,不想手。
薛碩話落,瞧了眼秦冽的臉,低下頭繼續煙,懶懶散散說,“我剛剛在電話里說的都是真的,有人跟我說想弄死他,我直接就同意了,弄死弄死唄,反正他現在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薛碩似笑非笑開口,秦冽終究是沒忍住,幾步上前,一把薅住他領將人往外拽。
薛碩掙扎了幾下,奈何最近太虛,力氣有限。
最后,薛碩被秦冽抵在病房門口的墻壁上,冷著聲音問,“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薛碩譏笑,“三哥,我喊你一聲三哥,是我們最后的分,我今天問你一句,豹哥如今躺在這里,你們有幾個人關心過他?你們有關心過他的死活,他的治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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