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元耀又接話。

“去忙吧，我要和元耀繼續走路了。”洪啟帝趕人。

“去。”元耀又又接話。

裴景舟著洪啟帝和元耀都是蹣跚學步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殿下，讓元耀在這兒陪著父皇，我們先回去吧。”江照月出聲。

裴景舟點頭：“嗯。”

二人走出永秀宮。

江照月道：“父皇不是說你啰嗦。”

“我知道。”裴景舟低落道：“他只是以輕松的方式，把皇位傳給我。”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難過什麼？”

裴景舟抬眸看向前方，緩緩停下步子，有些憂傷道：“父皇向來威嚴莊重，高高在上，如今……”

“他如今好的啊。”江照月接話。

裴景舟聞言轉頭，看向江照月，似乎不理解。

江照月迎上他的目：“他都說了，他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帝，想歇歇。”

“他是真心的嗎？”裴景舟不確定。

江照月篤定：“真心的。”

裴景舟問：“你怎麼知道？”

江照月實話實說：“因為他這個樣子，也當不了皇帝啊。”

“所以他是被迫的。”

“現在是真心的。”江照月面認真：“人都是權的，皇帝更是，所以父皇一開始得知自己中風，那樣憤怒。

“可是他沒有辦法啊。

“他就是說不清楚話，走不穩路，拿不起筆，寫不了字。

“他應該一個人反復品嘗了很久這樣的無力、無助和孤獨，才慢慢接了如今的自己。

“大概是在西南之戰勝利那日吧。”

“那日怎麼了？”裴景舟問。

“那日，他發現你完全可以坐上那個位置，他一下就釋然了，和元耀玩耍時，也笑的格外開懷。”當時江照月就覺得洪啟帝忽然變得開懷了，裴景舟說開懷是好事兒，便沒有多想。

現下看來洪啟帝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下定決心今年要把皇位傳給裴景舟。

之后洪啟帝慢慢和裴景舟討論一些國家大事兒。

討論討論著，覺得裴景舟可以獨當一面了，洪啟帝就堅定地不再手國事，專心地鍛煉、養孫子。

裴景舟也在這時候想通了最近發生的種種。

江照月握著裴景舟的手：“人生就是由一個又一個自我困境組。”

“自我困境？”裴景舟不解。

江照月點頭：“是啊，有的人困在權勢里面，有的人困在仇恨里面，有的人困在金錢里面，有的人困在貌里面，有的人困在里面，有的人困在親里面……有的時候跳出這個困境，又會跳進另一個困境。

“父皇已經跳出了權勢、疾病、緒的困境，同現在的自己和解，變一個快樂、簡單、真正的自己。

“這本就是一件很難得很厲害的事。

“我們不應該難過，應該為他到開心，不是嗎？”

裴景舟著江照月明臉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江照月的三言兩句，總能解答他心里的疑，平他心里的浮躁。

現下他真的不再為父皇到難過，而是開心，不由得點頭：“嗯。”

江照月又補充：“你當個好皇帝，父皇更高興。”

“是。”裴景舟忍不住問:“那你的困境是什麼？”

“我啊。”

“嗯。”

“你先說你的困境。”江照月拉著裴景舟朝東宮走。

裴景舟坦白道：“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自己做得不好，對元耀、對你、對父皇、對朝臣、對大晉的老百姓都有愧。”

“不要擔心，我陪著你一起呢。”江照月直接安。

裴景舟心瞬間舒暢不，轉而問：“你的困境呢？”

“我的困境啊。”江照月笑著道：“就是我懂的很多，顯得我像個大圣人一樣，但我就是不去做，我就想當一個七六都很旺盛的大俗人。”

裴景舟角搐了一下，道：“那你很自知之明了。”

江照月很用的樣子：“謬贊了謬贊了。”

裴景舟問：“這是贊？”

江照月理直氣壯道：“別管我，我認為是贊就是贊。”

裴景舟聞言低頭笑出聲。

江照月也不計較，用肩頭撞了裴景舟一下。

裴景舟側首看向：“干什麼？”

江照月問：“你真要當皇帝啦？”

裴景舟點頭：“嗯。”

“那我就是皇后？”江照月從來沒想到穿書之后，可以當太子妃，如今又要當一國之母，真是太氣派了。

裴景舟故意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別人當。”

“好呀，你讓別人當皇后，那我就揣著巨款，帶著元耀離開皇宮，游山玩水，路上再勾搭幾個俏書生、俊鰥夫、落難將軍什麼的，來一場轟轟烈烈的——”

“不要說。”裴景舟手捂住江照月的，委屈地控訴：“我就打趣你一句，你就往我心上捅刀子。”

江照月拉掉裴景舟的手：“知道打趣不過我，你還打趣。”

“心狠手辣的人。”裴景舟評價。

江照月問：“我哪里心狠了？”

裴景舟埋怨：“說拋棄我，就拋棄我，一點兒都不難過。”

江照月點點頭：“那確實心狠了，可是手辣在哪里？”

“手辣——”

不等裴景舟說完，江照月手拍了一下他的屁：“手辣在這里吧。”

裴景舟一愣，俊臉驟然通紅，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然后瞪著江照月：“江照月，你——”

江照月慵懶地坐到椅上，渾然不在意道：“進了正房，宮人又不在，我你一下屁怎麼了？”

“天化日！”

“我昨日還在天化日了你全。”

裴景舟惱的轉朝臥房走。

“殿下，你生氣啦？”江照月放下茶碗，跟著進了臥房。

裴景舟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一下將臥房門關上，將江照月摁到墻上，瘋狂地親吻起來。

江照月眉眼微彎，雙手練地探進了他的裳里。

兩人親著親著，親到了床上。

裴景舟低頭著江照月，咬牙切齒道：“你就是妖后。”

“對呀。”江照月手指緩緩向下，抓住了什麼，眼波流轉，輕輕道：“下凡來勾引你的。”

裴景舟悶哼一聲。

跟著臥房里不時傳來一些讓人臉紅的聲響。

香巧等人不敢靠近。

云歇雨收之后，裴景舟親吻江照月的臉頰道：“妖后，我去忙了。”

“你才妖，我都被你榨干了。”江照月有氣無力道。

“好好好，我妖，你好好休息吧。”裴景舟起去忙。

江照月睡了一覺，醒來之后去找元耀，本來以為裴景舟很快就會公布詔書。

沒想到一日日過去了，他還沒有公布。

這時候也到了年底，忍不住問：“殿下，你什麼時候公布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