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輕易得到逢卿封筆作，也不會白占便宜：“我麼，也就是收錢替人辦事……你那手上的鎮店之寶，知道是怎麼來的嗎？”

謝音樓循著他提醒，垂下眼，落在腕間的玉鐲上，那明玉質里的一綠意像是纏繞在，襯得極。

“是傅容與讓我低價賣給你謝家的小家主。”

老板邁步過來，拿起案桌的煙槍吸著，似笑非笑暗示道：“他這人，心思難測，即便是開口將話說出來，十分的真也會變兩分，再傳出去怕也變了味。”

謝音樓這麼看著，眼眸怔住。

老板吩咐聞璣將室的東西拿來，不一會兒，那扇屏風門被推開，聞璣恭敬地端著木盤過來，暗黃的錦布掀開，在照下是芙蓉玉鐲，與被摔碎的那只款式很像，下頭都墜著一對鈴鐺。

老板說：“這是先頭傅容與放店里的，托我找玉雕師照著你的白玉鐲鑲個鈴鐺，怎麼樣，叔找人給你做的，能眼嗎？”

謝音樓認得這只芙蓉玉鐲，之前還沒有鈴鐺送到過跟前，被原封不退了回去的。

老板也沒管愿不愿收，讓聞璣放下。

過半響，謝音樓將芙蓉玉鐲拿起，指尖輕輕晃著那對致的鈴鐺，發出一陣叮鈴細碎清音，抿，覺連同心臟的位置都被叮鈴聲輕輕敲了下。

外面逐暗，過古舊的窗欞看到那秋橘的石榴垂在枝頭，像是紅半邊天。

謝音樓平時說話都是帶著笑音的，此刻難得出了很久神，摻和幾分認真緒說：“石榴，離中秋月圓也就不遠了……叔，我向你討個石榴可好？”

老板煙槍指了指旁邊聞璣：“去給小觀音摘個團圓果。”

……

在太落山之前，謝音樓捧著最紅的那顆團圓果離開古董店鋪，順便也收走了裝在木盒里的芙蓉玉鐲，著出門的背影，聞璣將新鮮的石榴用刀撬開，剝了殼遞給站在臺階上的老板：“鐲子給謝小姐了，不用跟傅先生知會一聲嗎？”

老板上挑的眼角斜看他：“小觀音要是愿意戴上，他自然能看到。”

說與不說，有何區別？

聞璣琢磨幾許，又低聲笑：“這兩人談真有意思，為了這段癡恨，一個愿意把自個老師千金難求的畫拱手讓人，一個裝匿名人士送了整整十年古籍，又送玉鐲，都沒想過拿出來說。”

一陣風從深巷刮來，很快就吹散了他這番話。

老板賞了他石榴，漫不經心地彈去長袍灰塵，邁步回到院子里，夾著一聲低低的嘆息：“人山，魚窺荷，這世間心中有所求之，都是不容易得到的……”

*

離開深巷，謝音樓不急著上車，沿著街道慢悠悠地走，后，司機開著車規矩地保持著一段距離，踩著高跟鞋走累了，看到前方黃桷樹下有老舊椅子，便過去坐會。

將木盒抱在懷里，手心捧著石榴拍了張照，分給了傅容與。

不到片刻，又慢吞吞地打字說：“老板院子里的石榴果了。”

傅容與那端過了幾分鐘才回：“為我摘的麼？”

謝音樓抿笑：“是啊，我暫時保管。”

白皙的指尖輕點著手機，傅容與回的慢，也沒催，兩人已經到不必刻意找話題，正刷著朋友圈時，便看見沒有回消息的傅容與，將這張石榴照公開發到了朋友圈。

他的微信頭像是黑的，朋友圈從未發過一條態，就跟高仿號似的。

如今突然發朋友圈，更像是被盜號了。

謝音樓指尖停頓在屏幕上方，注意到傅容與沒有把的手打碼，手指細長，白里著潤，即便是被紅石榴遮擋住大半，也能清晰看出是一只人的手。

他的朋友圈一時引起不人點贊留言，都是謝音樓看不到的。

-「我有生之年……能在傅總朋友圈看到有人，這比簽下上億項目還要震驚啊。」

-「@傅容與，前幾天開記者會公開秀了一波，朋友圈也終究是逃不過啊，這手，是不是你白月的？」

-「石榴果在古時是有永結連理之意，傅總這是喜事相近嗎？」

-「等等，傅總什麼時候邊有人了？」

……

謝音樓放任傅容與把的手發朋友圈，反正沒臉，回到謝家，把石榴果和芙蓉玉鐲都藏在了古董收藏閣樓里，見天越晚，便管家重新安排車出門。

白天去老板的古董店，夜晚謝音樓跟顧家的伯伯約好了在北香閣會所見面。

換了一古典的刺繡長坐在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致雕花木盒，里面是顧家提親送來的玉觀音。

若是要把婚事退了，這玉觀音自然一并得退回去。

管家親自送去，在旁邊低聲勸：“這顧家的掌權人雖然終未婚，卻跟你父親是至好友，將來的祖業都是付給親侄子的，又知知底……”

是想勸謝音樓考慮清楚了，要是把玉觀音退回去，便錯過了樁好姻緣。

“要論起知知底，我爸怎麼不把我許配給遲林墨好了，還是自長大的青梅竹馬呢。”謝音樓對顧伯伯的親侄子不興趣，甚至是面都沒有見過。

態度決絕要退掉這門婚事，管家便不再說。

等到了北香閣，管家等人都在外頭候著，謝音樓抬手輕敲開茶廳的門進去，隔著扇屏風，視線看到坐在主位已經久候多時的顧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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