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一場風暴之后,兩位老人仿佛又蒼老了許多。
傅靳言坐在他們對面,傅博遠不在,他已經去療養院陪伴潘錦如了。
房間里氣氛抑,三人不知靜坐了多久,老爺子端起茶杯潤了潤嚨,然后滄桑沉的視線看向傅靳言,沉聲開口:“有什麼話,說吧。”
傅靳言漆黑的眼眸里神復雜:“你們就這麼容不下我跟蘇黎,寧愿用催眠的方式讓我忘記,也不肯接?”
“咚”地一聲,老爺子將拐杖往地板上重重一敲。
“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娶進門,我不會允許你跟那樣一個人攪合在一起,毀了你自己,毀了咱們傅家!”
傅靳言眸底猶如寒冷的冰湖,湖水之下藏著冷骨髓的冰凌,他繃的薄抑著駭人的氣勢,幾乎是從牙里出:“到底做錯了什麼,以至于您老人家這麼討厭?”
老爺子厲聲道:“害死了念琛不夠,現在還要搶走我傅家的繼承人,難道還不夠可惡?”
“明知道的份配不上你,還一直糾纏著你,這麼不知好歹,不知廉恥,你到底什麼?”
傅靳言眸底猛然迸發出一道冷:“您錯了,爺爺,一直糾纏著的人,不是,是我,是您的親孫子,不惜犧牲命也要得到!”
“您可以不喜歡,可以討厭,但是您不能侮辱!沒有害死過誰,也沒有搶走過誰,行得端坐得正,沒有一配不上我!”
“瘋了,瘋了,你本就是被灌了迷魂湯!”
老爺子氣得臉頰的急劇抖:“如果真的有那麼好,就應該拒絕你的追求,就應該為你著想,不讓你陷兩難境地,不讓安安暴到危險當中!本就是裝模作樣,讓你越陷越深!”
這世上有一種人,頑固得本聽不進別人的勸告。
老爺子年紀越大,就越是頑固,說句不好聽的,他現在已經有點老糊涂了。
傅靳言知道沒辦法說服他改變對蘇黎的態度,便深深地吸了口氣,緒稍稍緩和過后才開口。
“爺爺,我從小就很崇拜您,您在外打拼事業,在護家人,將我們保護得滴水不,那時候,您在我的眼里,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您變了,在您的眼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為了維護家族名聲,保住家族事業,您犧牲了我們每一個人。”
老爺子目猛然一震:“我什麼時候犧牲你們了?”
傅靳言邊勾起一抹苦笑:“從小,傅家的幾位爺就要接英教育,被迫遠離父母,去往陌生的國家,就讀封閉式的學校,從馬、劍到擊,一項都不能落下……”
“從小,我們不能有自己的興趣好,必須遵循家里的安排,我們甚至沒有跟人自由往的權利……”
不知想到什麼,傅靳言幽深的眸底泛起一抹沉痛,繼續說道:“……我們雙胞胎兄弟,還有傅辭舟,都沒有逃這個命運,如果逸之不是因為有些自閉,想來您也不會允許他走上藝的道路。”
“我們就像提線木偶,被你們掌控在手里,按照你們的設定,我們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就算沒有毫,也要跟共度一生,然后像你們教導我們的那般,再教導我們的兒走上我們的老路,這樣,一生也就過去了……”
“但是……”
傅靳言聲音一頓,堅毅沉靜的目猶如一把匕首,直視著老爺子。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跟我的人共度一生,我不想像我父親那樣,跟一個僅僅見過幾面的人綁在一起!”
“為什麼我們家會發生潘湘寧那樣的悲劇,爺爺,您有沒有仔細思考過原因?”
老爺子臉難看至極,厲聲道:“當然是因為潘湘寧和歐霸狼子野心!”
“不對,如果我父親我母親,了解我母親,又怎麼可能在我母親被人替換掉的況下毫無所覺?”
傅靳言用近乎冷酷的語氣說道:“最本的問題,不是潘湘寧和歐霸有多麼壞,而是我父親和我母親的包辦婚姻!”
“住口!你這是在指責我,說我才是造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嗎?”
老爺子被氣得狠了,臉鐵青,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老夫人趕手替他順著口,讓他別那麼激。
安好老爺子,老夫人用失的眼神看著傅靳言道:“你怨我們縱你們的人生,沒有給你們的自由。但是,你想一想,你生在傅家,傅家給了你什麼?你從這個家族得到了優越的人生,就必須維護這個家族的榮耀。”
“我們并不是想要包辦你的婚姻,只是想讓你找一個適合你的人。”
不管老夫人怎麼說,傅靳言都無于衷:“蘇黎就是最適合我的人,除了之外,我誰也不要。”
老夫人搖頭嘆息:“你真的是中毒太深了,那個冷靜理智,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傅靳言去了哪里?”
“本來就不是買賣,沒辦法用金錢,用利益去衡量。”
此時的傅靳言,正如老夫人所期待的那樣,冷靜睿智,目犀利,只可惜,鋒利的舌,是沖著他們兩位老人。
另一邊,蘇黎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抵達海城,坐上出租車之后,立刻打電話給陸司玄。
電話響了很久,蘇黎終于聽到那邊傳來一道似醒非醒的聲音:“喂,哪位?”
“陸先生,是我,蘇黎。”
陸司玄勉強清醒過來:“嫂子,有什麼事嗎?”
蘇黎說道:“昨天靳言回海城了,我打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傅家的傭人撒謊說他不在傅家,我擔心他出事,就坐飛機趕來了海城。傅家的人不喜歡我,我如果就這樣去傅氏莊園找他,他們肯定不會放我進去,所以,我想拜托你將我帶進去。”
陸司玄聽蘇黎講完事經過,也意識到事的嚴重,立刻翻下床。
“好,我知道了,你在傅家門外等我,我盡快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