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最近沒那麼疼了。」

沈之航視線微轉，看著還照在上的紅外線理療燈，默默抬手關了開關：「別擔心，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那……那就好。」

話題說到了末尾，又是陷沉默。

沈怡不知道茜說的那個長時間到底有多長，至現在的三四個月，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任何修復。

低垂著眼簾，沈怡輕輕轉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璀璨明淨的鑽折著細碎的，灼過的瞳仁，幾分恍神。

同樣是Moussarieff的天然鑽石，鴿子蛋大小的鑽並不常見，這般淨度和的更是罕見，程硯深好像真的很喜歡送戒指，婚前婚後就已經送了兩枚天價戒指。

似乎也該回送件禮了。

「心心。」電話那端的男人忽地喚了一聲。

掀開眼簾，沈怡猛地回神，輕咳了聲：「哥，我在。」

眉心卻深深折起，幾分懊惱，怎麼會還通著電話，卻想些奇奇怪怪的事。

又忍不住嘆氣，程硯深已經出差三天了。

連床上另一側的枕頭，似乎也散去了那冷香。

「心心，最近興越怎麼樣了？」沈之航忽然問。

挲在戒指上的指腹忽地一頓，眉尖更蹙起幾分，端正了幾分態度，仔細著回答：「就還好吧。」

比之前的經營管理，其實力減緩了許多，有部分程硯深指點的原因在，也有確實業務能力練了許多。

「其實你是有自己決斷能力的，主要是要相信自己，心心。」頗為暖心的鼓勵，沈怡鼓了鼓，拿起桌上已經涼了咖啡，醇香散去，只剩酸苦的味道流連。

沈之航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溫聲溫氣，鼓勵相信。

沈怡輕輕頷首，悶聲回：「我知道的，其實程……」

「還有。」程硯深的名字還未說完，沈之航話鋒一轉，忽然截斷了的話，又說，「除了相信自己，其次也不要太相信別人。」

「……」沈怡沒說話，但似乎也意識到他要說些什麼。

沈之航模糊的低笑過聽筒傳來：「你啊。」

像是言又止，但已經將很多語義傳達：「其實你也都懂的，心心你只是太習慣於將人想得太好，尤其是在利益面前。」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管是朋友，又或者是邊人。」

眉尖微妙地一挑，又很快平下去那一點弧度，沈怡的視線重新移到百葉窗上，窗外的冰雹似乎已經停了，除了一點融化的水漬，所有喧囂都歸於無痕。

京城乾燥，那點水漬也很快消失。

朋友，邊人。

幾乎已經算是圈定了那個沒有言說的人。

在心口複雜緒，溫溫笑了聲，沈怡略過了那個話題，只說：「哥，媽過兩天生日，你別忘了。」

他們很久沒有家庭聚會，茜也是看著沈之航長大的，即便發生再多事，那也是養大的兒子。

其他事暫且不論，至在母親生日這天，沈怡不想見難過。

「你放心，我會回去的。」

沈之航還想再說，只是沈怡的手機突兀地振。

是某個出差三天的剛剛被規勸讓要小心的男人。

凝了許久那個名字，沈怡再開口時，聲音輕快了許多：「哥，我先掛了哦，硯深來電話了。」

也沒有再聽沈之航的回音，已經轉線到程硯深的電話上。

踢開高跟鞋，站起赤著腳踩在地毯上，小筆直纖細，仿佛白玉，明亮燈下，瑩潤耀眼。

走到窗前，沈怡手打開了百葉窗。

「做什麼呀？」話音輕，不自覺的尾音輕飄飄地勾起。

霓虹璀璨，高樓聳立，明亮如晝，壞天氣離開，舊雨沖刷新城，暈落在殘留的水圈裡，晃著眸也閃爍。

「大晚上，怡怡和誰打電話呢？」仿佛是覆在耳邊的聲線，字字句句溢出。

尤其是「怡怡」兩個字，念得格外松懶，繾綣繞在耳邊。

「在……」無聲地彎起，沈怡故意不說完，「你猜。」

有些事說破了似乎就沒什麼意思了。

尤其是在這樣夜晚，冰雹過後，更添幾分旖。

程硯深登時瞭然，不聲：「懂了，又是大舅哥。」

呼吸聲靜靜落下，而後是他沉靜的聲線，著幾分蠱：「你老公只是出差兩三天，我的寶貝不會就準備和他舊復燃吧？」

像是勾纏著呼吸，明明兩地，又仿佛近在咫尺。

指尖在玻璃上，那一點涼意滲過，卻沒抹過心口鼓的雀躍。

「什麼舊復燃？」紅翹起，簡單澄清，「沒燃過。」

「這樣。」程硯深溢出的淡聲里纏了點笑音，「那以後還準備燃嗎？」

沈怡溫溫地開口，輕聲細語：「那要看我出差兩三天的老公表現怎樣了。」

月清冷，沁著低涼的語調的嗓音靜靜傳耳：「那看到京城冰雹天氣，立刻給老婆打電話，算得上表現好嗎？」

「嗯？寶貝。」

第31章 31

◎「我倒是怕你不擔心。」◎

「原來不是查崗啊。」沈怡揚起角，聲線更低幾分，刻意縈繞的曖昧。

指尖在玻璃上輕輕，留下一點痕，角輕抿：「沒想到程先生這麼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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