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是可否，可那語氣分明是不分就不放下去的意思。

搡了搡他的肩，毫沒有推，沈怡扭過臉，只想隨口敷衍一句，卻沒想到開口的聲線低低地發啞：「擔心……」

沉下去的啞聲幾乎嚇了一跳。

仿佛昭示著什麼。

心跳驀地空了一拍，程硯深也沒有任何想要放過的意思。

沈怡吸了吸鼻子，只好妥協，甕聲甕氣：「擔心的。」

是幾乎輕得聽不到的聲音。

下樓的時候，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茜正端來最後一道菜，是喜歡吃的酸菜魚。

看到有魚，沈怡眼睛亮了一瞬，可再一看緞面長上濺上的幾個油點，忍不住心疼：「媽，今天是你生日，你怎麼還自己下廚呀？」

杏眼微眨：「今天你應該當皇的。」

家裡明明請了阿姨，但每次家庭聚餐，茜還是習慣自己下廚，即便是的生日。

茜被的皇言論逗笑：「我當什麼皇啊，我的兒，還有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只想給他們做一點好吃的。」

沈之航起幫茜拿來碗筷：「辛苦媽了。」

拘謹又真誠的語氣。

而一旁的沈怡完全是另一副樣子，歪了歪頭，靠在茜肩上：「那就是我爸的問題了，都沒想著幫皇大人一起準備晚餐，生日還得讓我全世界最好的媽媽親自下廚，真是不太。」

「沈怡。」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面沉下，頗帶幾分警告。

茜被兒這幾句捧得開心，溫婉笑言：「你爸呀，倒是想幫我，在廚房給我添了，就被我趕出去了。」

沈江岸噎了聲，一家之主的氣勢在茜面前先降了大半，也不好解釋，雖然那確實是真的，他只是瞪了眼笑的沈怡。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茜最是擔心兒的飲食，一會兒工夫，沈怡面前的小碗已經被裝滿：「瞧瞧你，又瘦了，你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在吃飯。」

平常在家裡，還能盯著，嫁出去了反而看不到了，茜不由輕嘆了聲。

吐了吐舌頭，沈怡挽著母親的胳膊撒：「我吃得比以前多呢，還胖了一點。」

雖然也就一點點。

「你放心吧，程硯深才不敢著我呢。」

茜對兒的撒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目轉向沒說話的程硯深：「硯深啊，你平時也別慣著，心心自小挑食又事兒多，有時候也不能太順著。」

沈之航的視線也同樣轉過去，誰也沒有看到他拿起的筷子卻沒有夾起任何食。

程硯深只是淡笑：「沒有的，一直很獨立，對自己的事很有分寸。可能只是更依賴您，所以習慣在您面前撒的。」

這話說進茜心坎里了，沈怡從小有主見，可能是一直在國外學畫的原因，平時俏皮話說得多，其實很像正常孩子一樣依賴父母。

「就是就是。」沈怡不忘附和。

茜給夾了魚片，笑容滿面：「你呀，但凡多長點，我就放心了。」

一米七的高，還沒過九十斤，沈怡原先雖然瘦，也遠沒有現在這麼瘦削*？尤其是從國外回來之後。

蠟燭點燃，燭火照亮茜溫的臉龐，閉上眼睛，虔誠許願：「我唯一的生日願就是希你們過得開心，開心比所有都重要。」

影影綽綽晃的火苗，深深的影被投到牆壁上，搖曳的人影，還有繾綣的注視。

在最好的祝願時，沈怡靜靜側臉，轉向程硯深。

想要在那不確定中，尋找一確定。

回應的只有程硯深淡如青山的眸。

——

「說說吧，興越這是準備鬧什麼呢？」沈怡闔上面前的文件，聲線勉強端得平直。

「下個月開新品發布會，這個月爭先恐後地要離職？」呵笑了聲，「還是說宜舟來我們這兒進貨，集撬人了？」

李助理：「齊川早上已經回復我，接您那份增補協議，至於李輝……」

早上打開郵箱收到李輝的離職申請時，李助理也是有點茫然的。

李輝也算是興越的創始人之一，以技占，技組負責人。

在分配權時，他們有簽署過私下協議，若是離職，李輝需要易放棄權。

連競業協議保協議，也是按照最嚴苛的方式簽署的。

但他還是提了離職，還是在他主導研發的新技下個月面世之前。

放棄了所有份分紅，還有興越大好前景。

「總不會也是想要跟我談條件吧？」沈怡私以為這種可能並不大，李輝接過很多次，是個腳踏實地，只對科研上心的男人。

李助理謹慎著措辭：「我查了下，李輝最近家庭狀況穩定，也沒有什麼需要大用錢的事。」

那便更不能理解了。

不為錢財，確實理解不了李輝有什麼必要的離職原因。

「和他說，來沈氏面談離職的事吧。」沈怡深吸一口氣，眉心微折，又覺不好，「算了，我記得是明天有興越定期的季度會議的，我去一趟興越吧。」

沈怡了眼睛，心生煩惱，原本只想儘快解決興越的事，早日走上正軌，卻沒由來得拉長戰線。

有的時候，甚至也懷疑，是不是當初接那份程硯深上次遞來的併購協議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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