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深薄淡抿，從容地回握住他的手。

「我的榮幸。」

程硯深這次來倫敦確實是出差的，第二日早早就已經出門，比悠閒慵懶的倫敦上班族更早。

沈怡托Lilian聯繫了個買家，想要賣了原先的那間畫室。

那裡還有些以前的殘品，沈怡手裡持著剛出爐的羊角包，拎著手工現磨的黑咖慢悠悠向畫室走。

只隔了一條街，沿著泰晤士河，清晨的渡剛剛駛過碼頭，河面翻起陣陣清波。

從口袋中拿出鑰匙，打開畫室的門，有種事隔經年的覺。

上一次，大概是兩年前。

門口放了一雙男士皮鞋，沈怡也沒什麼意外，該是沈之航。

他也有一把畫室的鑰匙。

進了屋子，如約看到那道在小小沙發上的人影。

畫室裡屋的門被常年鎖著，只有一個人握著鑰匙，外屋只有這一張小小的雙人沙發，沈之航一米八的個子在上面是有些為難了。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沈之航擼一把頭髮，立刻翻坐起，手掌擋在眼前，聲音幾分萎靡：「你怎麼來了？」

「過來收拾點東西。」沈怡見他面有些微腫，將自己早上辛苦半天磨的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怎麼不去住酒店，在這裡睡也睡不好。」

語氣還是溫的，仿佛他們之間那些不愉快都沒有發生。

其實於沈怡而言，一切都還好，大概是這樣的場合經歷得太多，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

除了程硯深替撐腰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憶。

不過，那也是僅限沈怡和程硯深之間的記憶。

沈之航喝了口的咖啡，苦的味道瀰漫齒，沈怡是向來不喜歡放任何糖的，對什麼食忍耐都很高。

這麼苦的咖啡，有時候，他也會懷疑，到底是怎麼咽下去的。

「要聊聊嗎？」是沈之航先開的口。

沈怡下意識皺眉，還不想聽到哥哥講那些大道理。

即便是相對殘酷的現實，沈怡也不太想聽，在工作上已經無法控制，只希在度假時間能有一點自由。

「談點別的。」十幾年的默契，沈之航幾乎一眼就看到眼底的牴，輕輕一笑，臉上的睏乏還未散去，「我在你心裡現在這麼暴躁嗎？見面就要對你指指點點。」

那倒也不是。

其實沈之航脾氣一向很好，是真的按照沈江岸心裡的那種溫潤謙恭的氣質培養長大的。

只是隔閡已經產生，也總會生出幾分猜忌。

沈怡搖搖頭，又點點頭：「你問吧。」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喜歡他？」

雖然誰都沒有挑破，但有時候一個眼神，一點靠近，下意識的作已經昭示了許多。

只是他不明白，程硯深似乎並不是喜歡的那種類型，卻也仿佛有種特殊的氣場將他們串聯在一起。

這個問題先前是有些模糊，讓看不清晰，可是昨夜之後仿佛已經撥開雲霧。

牽起角，認真地回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讓我覺得我是個鮮活的人，他會讓我想做什麼都可以，隨心所。」

沈之航啞然失笑，心下幾分茫然：「我不會嗎？」

「你只會讓我聽話，聽我爸的話，不要頂撞他，就像個沒有意識的木偶。」

以前好像總是顧及太多，什麼也沒辦法說，自己委屈，旁人也跟著不自在。

有些是應該，有些其實沒什麼應該的。

沈之航低低一笑，幾分漠然傷，被他的掌心下所有神。

或許他自己才是木偶，自以為是為他最珍視的人擋風遮雨，卻不知道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我們還是兄妹。」輕聲落下這句話，試圖將關係回退到最初。

沈之航沒有回應，回退鍵早就被拆掉，面對清的眼睛，他只回了句：「大概吧。」

【？？作者有話說】

覺倫敦都很好，有點捨不得結束，下個地圖是冰島

第49章 49

◎「你給的，才配戴在這裡。」◎

如果不談那些他們之間永遠無法達統一的事，沈怡和沈之航的氣氛還算是愉快的。

那杯咖啡喝完，沈之航便起要走。

沈怡忽然想起來的目的，微微一笑：「這間畫室我要賣了，哥，如果你還有東西要收拾的話吧，儘快帶走吧。」

點頭。

其實沈之航在這裡沒留什麼東西，如果說有的話，大概也就是他們之間的回憶。

但好像對於另一個人已經不重要了。

沈怡著沈之航有些失衡的步子，忽地眉心一皺。

怎麼忘了，昨天是個雨天，哥哥的膝蓋會疼。

斂下眼簾，著桌上已經空了的那杯咖啡，陷沉思。

其實還有一句話沒留：你覺得真的有人可以看憑一幅畫和一個名字，就可以認出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嗎？

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可能是下意識的直覺，或者是命中注定。

也許是，程硯深真的有魄力去賭那個百分之一的結果。

Lilian來簽合同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真的要賣了這間畫室。

「說實話，我覺得你灑的，說賣就賣這種執行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一邊清點著財，一邊絮絮叨，「還有，說放棄就放棄，尤其是關乎自己以後的重大決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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