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傅靳言去了一趟主宅。
老太爺還是不愿意見他,老夫人的心也還沒平復,不愿意跟他多說。
傅靳言無奈,只得叮囑管家好好照看兩位老人。
回到靜園,看到蘇黎坐在落地窗前看書,他放輕腳步,走到后,從背后將輕輕抱住。
“你回來了。”蘇黎將書合上,側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臉,“傅爺爺好點了嗎?”
傅靳言低低地嗯了一聲:“聽管家說,爺爺已經沒事了,只是氣還沒消,不肯見我。”
因為他,老太爺才會氣急攻心昏厥,蘇黎知道他心底存有愧疚,聲安道:“會好起來的,我們的事不著急,給兩位老人一點接的時間吧……”
頓了頓,又說道:“我本來想去看一下他老人家的,但是,擔心刺激到他們,所以,還是算了……”
傅靳言深深地看著:“爺爺以前那樣對你,你不生氣了?”
“我有那麼小氣嗎?”蘇黎哼笑一聲,手了他的臉,“我都能原諒你,為什麼不能原諒他們?”
看著漂亮的眸子閃爍著笑意,傅靳言知道是真的放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玄說得對,他應該早點告訴真相。
但如果說出來,會不會很傷心,很難,很恨他?
他曾被恨了那麼多年,不介意再被恨一次,可他不想看到傷心難過。
傅靳言幽深晦暗的眸底涌著抑的痛意,他的雙手將的腰摟得更,恨不能將自己的,就再也不用擔心失去了。
“阿黎……”他的聲音黯啞,低沉,就像深海底下涌的暗流。
蘇黎心臟微微一悸,臉上帶著微笑:“嗯?”
“我……”
眼前的人,笑容溫暖,眼神和,讓他心底的負罪加重了千百倍,嚨像是被炭火灼燒過,每一個字說出口都萬般艱難。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傅靳言深深地凝著蘇黎,眼底的風暴洶涌澎湃,薄繃著,渾釋放出抑的氣息。
他實在太異常了,蘇黎心里漸漸有些不安,張地著他:“什麼事?”
傅靳言繃的薄微微一掀,聲音黯啞地說:“我……其實……”
就在這時,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傅靳言繃的微微放松,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放到耳邊。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的臉漸漸變得凝重,半晌,沉聲說道:“知道了,我待會兒就回公司。”
“怎麼了?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等他結束通話之后,蘇黎關切地問道。
“嗯,跟HM公司的合作出了一點問題,我要去公司一趟。”傅靳言臉上出歉疚之,“下午沒辦法陪你了。”
“我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你陪。”蘇黎抱了抱他壯的腰,“快去吧,我在靜園等你回來。”
傅靳言溫地了的頭發,猶豫了一下,說道:“剛才想要告訴你的事……”
“以后再告訴我吧。”
看他剛才那副鄭重的模樣,蘇黎猜出他還未做好心理準備,笑著說道:“好了,傅先生,現在請你趕快去忙公司的事,忙完之后,要早一點回家哦。”
家這個字從的口中說出,如此聽。
傅靳言深深地看著蘇黎,微微一笑:“好,我會早點回來。”
下午,傅靳言理完公司的事,就立刻回了傅家,晚飯前,他又去了一趟主宅。
這一回,老爺子和老夫人還是不肯見他。
他擔心兩位老人氣壞,便來傅千羽,讓端著食進去,哄兩位長輩。
傅千羽好說歹說,撒賣萌,才讓兩位老人吃下廚房為他們燉的補品。
從房間出來之后,傅千羽著等候在門外的傅靳言,好奇地說道:“二哥,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得爺爺這麼生氣?”
傅靳言無奈地了眉心:“我跟爺爺談了我和蘇黎的事。”
“難怪爺爺這麼生氣。”傅千羽臉上出同的表,“二哥,你要跟蘇黎姐在一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僅要說服雙方長輩,將來還要面對外面的流言蜚語。
傅千羽心里,其實佩服自己二哥,能不顧世俗的眼堅持到底,也希他們能早日修正果。
晚上九點一過,蘇黎就覺到困倦。
靠在傅靳言的懷里,跟孩子們通完電話,然后聽他跟孩子們聊天,他低沉溫和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般,漸漸讓進了夢鄉。
傅靳言結束通話,低頭一看,蘇黎已經趴在他膛上睡著了。
昨晚擔心他的安危,肯定沒有睡好,今天又一大早起床趕飛機,現在覺到困倦也是很正常的事。
傅靳言心里一片,俯首吻了吻恬靜的睡臉,將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的一沾到被窩,就像魚兒回到水里一樣,迷迷糊糊地翻了個,拽著被子繼續睡。
傅靳言好笑地勾了勾,替蓋好被子,站起,打算去書房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剛剛打開門,就看到老夫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外。
傅靳言不著痕跡地挪,將床上的人遮擋在自己后,聲音略微放低:“,您怎麼來了?”
老夫人表復雜地盯著他的臉龐:“我睡不著,本來想出來走走,一不留神就走到你這里來了。進去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傅靳言攙住的手臂:“,我們去書房談。”
老夫人不疑有他,點頭同意,被他攙著往書房走。
房門輕輕關上,蘇黎睜開了雙眼。
本來就睡得不沉,在老夫人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擔心被老夫人發覺,悄悄將自己藏進了被窩,直到房門關上,才從被子里面探出腦袋。
書房。
老夫人坐在沙發椅上,燈下,頭上的白發猶如銀,顯得老態龍鐘。
的雙眼,也已經不再明亮,不再犀利,涌滿的是各種復雜的緒。
“我實在沒有想到,你還活著,更沒有想到,你竟然瞞著我們!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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