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
如今楊雪意看著眼前形比年時期更拔氣質更冷冽的應昀,只想當空翻個白眼,心憤憤不滿。
應昀這垃圾,今天沒準跳完這支舞還真的要單了。
賣相這麼好,就算人再討厭,也有人搶著買單。
雖然對楊雪意的舞不滿,但實在沒時間再換別的,楊雪意看著應昀只能忍耐般找來了工作人員——
“舞曲換《take the lead》里的那段探戈音樂。”
聽到久違的名字,楊雪意終于有點要上場跳舞的實了。
《take the lead》其實是一部老電影,講的是一位舞蹈老師用顛覆傳統的方式讓位于社會底層的孩子們也發自心地上舞蹈,是楊雪意特別喜歡的一部勵志電影。
當年第一次看就深深著迷,以至于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
甚至重復次數多了,還被路過的應昀不咸不淡地吐槽他都快能背下片中臺詞。
楊雪意喜歡的不僅是片中傳遞的神,也為跳舞的那種熱烈氣氛所染。
不像應昀這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爺,楊雪意的年時代都快稱得上質匱乏,本不可能有閑錢去學這樣那樣的興趣好,但電影的意義在于造夢,這部片子讓楊雪意恍惚覺得即便是自己,有朝一日說不定也能有契機學習跳舞,甚至還真的一時腦熱不死心地去找自己媽媽問過——
楊英士的回答自然很現實,很疲憊地告訴楊雪意家里沒有這個錢。
楊雪意其實已經記不太得當時自己的回答了,但還記得那種很愧又自責的心。
最可恨的是,等說完,才發現應昀正蹲在地上拿冰箱冷凍柜里下層的冰塊,而楊雪意前的島臺正好完遮住了他的形,以至于楊雪意和媽媽提問時本不知道應昀也在廚房。
好在應昀沒說什麼,只看了楊雪意一眼,拿了冰塊加進可樂里,然后轉走了,可能也沒多在意楊雪意。
當時楊雪意一度以為不可能有機會了,學習跳舞的契機可能得在很遙遠的未來,然而沒想過有時候運氣好起來,這契機說來就來——
楊雪意和應昀曾經練習過的那段探戈舞,是電影諸多舞蹈片段里楊雪意最喜歡的一支舞曲,來來回回看過好幾遍。
舞步稍加修改后對初學者而言也算不上太難,難得反而是男雙方的互配合。
當年應昀竟然恰好要和舞伴在高中畢業舞會上跳這支舞,但礙于舞伴突然扭傷了腳,無法陪練,于是找到了楊雪意。
應昀國際私立高中的畢業舞會是很隆重的活,因此應昀特意請了舞蹈老師,只要楊雪意去陪練,就可以免費跟著學。
當時楊雪意已經討好應昀有一段時間,和應昀表面上已經到了一個相對和緩的狀態,既想繼續和應昀搞好關系,又想蹭免費的跳舞教學,這才答應和應昀先行練習。
楊雪意至今都還記得應昀那位原定的舞伴,對方名安馨,楊英士見過一次,自此贊不絕口,說既漂亮又有氣質,人還溫婉有禮貌,不僅夸應昀有眼,每次還能連帶數落幾句楊雪意。
楊雪意一開始是不服氣的,但直到意外瞥見安馨一次,就罕見地沉默了。
安馨像是那種話故事里的公主,穿學院風貴族小姐一般的套裝,擺每一片褶皺似乎都恰到好,詮釋著主人的優雅與高貴。
高挑修長,秀麗端莊,舉手投足間每一個細枝末節都溫婉文靜,而不同于影視作品里那些雖然出高貴卻心思歹毒的配角,安馨為人溫和,是那種傳統意義里待人寬厚的大家閨秀。
應昀這個討厭鬼,沒想到眼睛倒是不瞎。
那段時間,楊雪意知道應昀和安馨常常打電話,只是每次一旦楊雪意出現,應昀便會變得非常警覺,總是十分提防楊雪意的樣子,會立刻掛斷電話。
楊雪意嗤之以鼻,很想應昀放心,他爸媽沒給楊雪意支付棒打鴛鴦的錢,才不會狗拿耗子。
如果楊雪意沒猜錯,應昀當年是很喜歡安馨的,畢竟……
這支舞曲即便修改后舞步遠沒有電影原版里那麼拉扯,但作間張力仍舊呼之即出。
連楊雪意這麼想學跳舞的,開始和應昀練習后都一度有過后悔。
畢業舞會而已,誰沒事找舞伴跳那麼的探戈舞啊!
應昀平時可是那麼死裝的一個男的!
楊雪意回憶起當時和應昀竟然長達幾個月都在練這支舞,就懊惱地恨不得穿越回過去把傻乎乎的自己打醒!
覺得虧死了好嗎!
應昀又不喜歡自己,不過是拿自己當個替代品練習,自己當年還顛顛地上趕著,期待應昀能夠真心接納自己,好讓自己媽媽在他家的日子順遂些。
哪想到這討厭鬼雖然跳舞那陣對楊雪意臉尚可,一度讓楊雪意覺得“爺都能笑了”,可沒多久就急轉直下,又一點好臉也沒給。
態度的分水嶺出現在楊雪意生日后沒多久,應昀通知,他的舞伴傷已經恢復,不再需要楊雪意陪練。
正主一回來,這過河拆橋的討厭鬼竟然就把楊雪意毫不留地一腳蹬了,自此甚至沒給過楊雪意好臉,又變了原本那種冷冰冰的死樣子。
不過即便應昀提前練習,但好像這份初也沒功,因為應昀畢業舞會后也沒有就此單談上,還是冷臉一個人獨來獨往。
活該!
那麼有心機地跳舞,人家舞伴還不是照樣沒看上他!
大概是此時此刻楊雪意瞪著應昀的眼神實在太明顯,這討厭鬼似有所地回頭,抿看向楊雪意,微微皺著眉,又像是要找茬:“你盯著我看什麼?”
“我就是有點張。”楊雪意信口雌黃,決定先主出擊發布免責聲明,“丑話說在前頭,我只負責跳,不保證效果,跳的不好你也不能找借口不付尾款。”
“畢竟這支舞上次和你跳還是十年前,現在也沒時間再重新磨合練一下步法,肯定不可能有你和林子嫻之前準備的那支效果好。”
“我和也沒跳過。”應昀冷冷地打斷了楊雪意,“我是醫生,沒那個時間和練舞,只確定了跳哪支舞,然后各自分開練練已經不得了了。”
他掃了楊雪意一眼,扯了扯角:“我對你能跳什麼樣也沒多大指,不用擔心,對你沒期待。”
不會不給錢就好!
“既然反正林子嫻和你也沒一起練過,那都沒默契,你怎麼不找個別人跳,要找我啊?”
“我怎麼知道別人也會跳舞?”應昀臉不善,“你問題這麼多,是不是錢不想掙了?”
那怎麼會呢!
楊雪意立刻一臉乖巧地閉上了。
只是雖說楊雪意早已經做好心理疏導把這次和應昀跳舞當工作,可真的等禮堂里安靜下來,悉的探戈舞曲前奏響起,應昀引著戴上面的進大廳中央,周遭暗下來,只剩下打在楊雪意和應昀上的燈時,楊雪意還是忍不住張起來。
雖然帶著面,然而因為應昀,舞會里所有人的目也連帶著投到了楊雪意上,探究的、嫉妒的、打量的……
舞蹈是一種肢語言,雖然無聲,但勝似有聲,每一個步伐每一個眼神,舉手投足間都比單純的語言更拉扯和有力,是無法遮掩的的衍生。
這支舞的主題是男里的博弈,因此舞步也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對彼此充滿戒備和警惕,但忍不住靠近,到勢均力敵地互相試探,最終相相殺般的曖昧依偎,復古優雅之余又充滿了兩關系拉扯的熱辣。
最開始舞步里與應昀保持距離的劍拔弩張楊雪意駕輕就,然而隨著音樂漸進,那些摟抱的互,楊雪意就有點不自在起來。
十年前還懵懂,對男界限和應昀都沒有那麼清晰的認知,然而如今和應昀再次近在咫尺,楊雪意就有些忍不住慌了,心砰砰直跳。
這已經完全超過了安全距離。
楊雪意相當后悔。
不該跳這支舞的。
因為討厭應昀,楊雪意連帶著把這支肢互熱辣的舞歪曲舞,心當然知道這是不恰當的。
探戈這種舞種,本來就是男之間肢的試探,跳的好就是高級的,舞步華麗高雅變換不斷又狂烈。
但這要求兩個舞者之間的默契和勢均力敵。
然而同樣是十年沒有跳過這支舞,應昀卻比楊雪意冷靜沉穩得多,他的眼神淡淡的,明明是一支極度和煽的舞,然而應昀跳的幾乎面無表,他的每一步都正確流暢又到位。
此刻應昀的手正上楊雪意的背,明明是曖昧的作,然而應昀做的紳士克制,那些本該鼻尖相的作,他也保持了距離,連帶著整支舞氣質驟變,從熱辣變得相敬如賓。
此時此刻反倒是應昀把楊雪意當拖把一樣,明明摟著楊雪意的腰,表卻充滿肅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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