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意一開始并沒有想多, 這家燒烤店是大排檔形式, 夜晚涼爽，一行人就坐了戶外的座位，吃的有些飽, 便起準備繞到餐廳后方的衛生間去洗手，然而經過燒烤店外的一條綠地竹林走廊時，聽到了應昀的聲音。

也是這時，楊雪意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為什麼孟澄云和應昀會一前一后同時消失這麼久了。

在月溫的傾斜投下, 竹林前樹影婆娑，微微的夜風吹拂出沙沙作響的曖昧配樂，竹林前是錯落有致的假山造景，而造景后站著的除了材高挑拔的應昀，便是與他氣質十分相配的孟澄云。

楊雪意發誓自己不想聽的，但通往衛生間只有這樣一條路。

竹林前的兩人顯然聊得投，沒意識到影被遮擋在假山后的楊雪意。

“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和男的合租嗎？還不肯讓我去，搞半天和的合租呢。”

孟澄云的聲音聽起來稔又相當興師問罪：“你和楊雪意什麼關系？我本來就正想問你呢，我今天第一天助理上崗，結果在我師父的工作室里看到了你和拍的婚紗照，所以你否認是前友，結果搞半天婚紗照都拍了？那你們是什麼關系？不會是前妻吧？”

比起楊雪意，孟澄云質問應昀的語氣充滿了理直氣壯的自信坦。

這是朋友會問的問題嗎？

所以就算應昀和孟澄云目前只是關系親的朋友，但孟澄云這語氣和問題的稔程度，也是超過朋友范疇了。

應昀大概是瞞了楊雪意和他的關系，因此孟澄云這語氣聽起來是有點介意的，都帶點直白的質問了。

楊雪意有點自嘲，很多電視劇里不都拍了嗎，主角和男主角會有一個很長的曖昧期，尤其主角，未必立刻能意識到自己的心，都要通過些外力的吃醋才明確對男主角的。

搞半天，自己現在了應昀和孟澄云的外力？為人家站崗的保安？

果然，繼而響起的是應昀低沉的聲音：“不是前友，也不是前妻，楊雪意是以前家里家政阿姨的兒。”

剩下的對話，楊雪意已經不想再聽。

能算什麼？反正最后也就是一句保姆的兒。

這下楊雪意是真的不開心了。

忍著心里的難和鼓脹，沉著臉抿著快速離開。

燒烤就應該配啤酒，應該聽喬倩倩勸說喝點啤酒的，或許酒暈乎乎飄飄然的，就能中和走現在的了。

**

在腰旗橄欖球賽上看到孟澄云的一剎那，應昀就知道準沒好事。

擔心孟澄云不把門講話，他當機立斷給孟澄云發短信要求瞞兩人關系裝做互相不認識，但果不其然，等吃夜宵的時候，孟澄云最終還是沒憋住。

吃燒烤到一半，就微信上不斷轟炸應昀——

【哥！你明知道我不吃羊的！還拉我來吃燒烤！天地良心，這家店的特就是羊串啊！你是想死我嗎！】

【你自己不也不吃燒烤的嗎？不是號稱不僅不健康，吃完服上還味道大特別嫌棄嗎！】

【楊雪意怎麼回事？你全程老盯著看，要不要我去會會？】

……

應昀忍無可忍，只能把孟澄云喊到燒烤店背后的竹林前。

果然，一沒了旁人，孟澄云就連珠帶炮的質問上了。

應昀言簡意賅的回答顯然沒能堵上的，甚至不可思議般瞪大了眼睛：“你以前家政阿姨的兒？那你們豈不是都認識十來年了？”

孟澄云不傻，盯著應昀：“所以你那個朋友……上次買花那個，喜歡的是認識多年的生……啊……這……你是不是……”

見應昀表不善，孟澄云很快轉移了話題，提點道：“不過哥，你為什麼要裝窮呢？男的裝窮沒前途，現在沒人喜歡窮男人，再帥也不行！”

應昀沉下了臉：“你別管這麼多，別去楊雪意面前講，繼續裝作和我不認識就行了，免得多說多錯，出馬腳，弄得我尷尬，以后盡量減參加喬倩倩組織的活，別在楊雪意面前晃。”

“可我師父人不錯，請客吃飯都說會帶我蹭飯呢，和楊雪意關系又特好……”

應昀掏出手機。

一分鐘后，孟澄云的手機上傳來了轉賬到賬的信息。

“出于親，我愿意支援你一點伙食費。以后出來蹭飯，多在家里完善自己的攝影技巧。”

孟澄云看著轉賬數字后的一串零，當即喜笑開：“謝謝哥！哥你真好！”

“不過哦……我覺得楊雪意應該難追的，你看隊伍里那幾個男的對多殷勤啊，結果你還讓人家楊雪意輸，你沒看到剛才臉多難看嗎？”

應昀冷笑一聲：“那我難道就讓那幾個男的贏？贏了豈不是更方便他們獻殷勤了？我為什麼要輸了給他們做嫁？對我有什麼好？還讓他們到楊雪意面前耍威風刷存在？襯托顯得我很弱？”

不過大約是孟澄云提到楊雪意臉難看，應昀頓了頓，還是沒忍住。

“你覺得楊雪意臉真的難看嗎？”像是不想相信，應昀徑自自問自答，“我覺得還好吧。他們隊輸掉又不是的錯，是那幾個男的不行，和有什麼關系？沒必要自責難的。”

孟澄云：“……”你沒對象你不冤啊。

應昀咳了咳，努力維持聲線平穩和冷淡，像是想起什麼，臉變得有點詭異，聲音也帶了點不自然：“何況比賽要講公平，有點競技神，不能搞歪門邪道。”

“歪門邪道？什麼歪門邪道？”

應昀聲音低啞，冷冷瞥了孟澄云一眼：“你不用知道。”

“哦……但你這樣，我覺得楊雪意會生氣的，所以你要不要去道個歉？畢竟最后是你把腰旗拔了害得他們隊伍輸掉了。”

“不用吧。”應昀微微皺眉，“這還需要道歉嗎？楊雪意應該很明事理，不至于。”

應昀可真是冥頑不靈。

孟澄云也不反駁：“反正追楊雪意競爭對手多的，還有上次那個凸點螺紋，不知道分手沒有？用凸點螺紋的能是什麼正經男人嗎？這種男人要不得，太了！這輩子注定只能當上不了臺面的男人，好在我聽我師父的意思楊雪意應該目前是單，可能和那個凸點螺紋分了，那種男人，玩玩就行了，不用認真，楊雪意還是理智聰明的……”

孟澄云也不知道自己又怎麼得罪應昀了，明明很給面子的都沒特意點破哥的心想法，言語里也盡是同仇敵愾在攻擊他的競爭對手，結果自己表哥不僅不領，表還越發難看了。

孟澄云不敢多話，決定拍馬屁：“不過哥，你這眼可以的，楊雪意我還喜歡的，人長得那麼漂亮，但一點架子沒有，我不喜歡羊的味道，剛才坐的位置正好是下風口，能聞到店里飄來的羊串味，忍不住咳了幾聲，別人，包括你，都沒管我死活！就楊雪意注意到了，二話不說就直接和我換了個位置，還好現在風向變了，那里也吹不到了。”

“楊雪意笑的時候也好，覺格比你那個初好不知道多倍了！當時你為你那個初跑那麼多書店才買到那本小眾英文書的原版絕版簽名書，結果這還不屑一顧！你表白失敗了不是消沉了好長一陣嗎？”

“我沒送出去。”

“啊？你找了那麼久那本書結果沒送？那你……你沒表白？”

這個認知讓孟澄云十分震驚。

不過轉頭一看應昀臉，立刻改口：“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沒表白沒送出去，說明那個初就不是對的人，所以老天也讓你沒。”

時過境遷，孟澄云仍舊十分好奇：“話說你當時為什麼和被下了降頭一樣喜歡那個初？長什麼樣？有楊雪意這麼漂亮嗎？”

孟澄云原以為應昀不會回答自己這個無聊的問題了，但出乎意料的，應昀看了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個初這麼漂亮啊？”孟澄云有些意外，“被你說的我都更好奇了，真想會會。你邊怎麼老有這種級別的。”

應昀聲音淡淡的，他瞥了孟澄云一眼，說出的話卻很驚世駭俗：“不用想了，你不正會著嗎？”

孟澄云腦袋上先是冒出一串問號，繼而就是震驚到底的嘆號。

哥的意思是……

“我靠？！楊雪意就是你那個初？！”

孟澄云驚呆了：“那你還不表白？為什麼不表白？十年了！你沒憋死我真是服了！”

應昀移開視線，表有點落寞：“楊雪意以前很討厭我，現在應該也不喜歡我，就是同我。目前我對有一點用，但可替代比較強，要不想要了，我等同于對來說完全沒用。”

同……合租……死活怕自己剛才和他認親說出什麼不當話語……

孟澄云不是傻子，一下次就串起了所有細節：“哥！你有點險啊！竟然裝窮引起別人同！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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