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淡然，轉看向孟澄云：“你回去吧。再晚不安全。”

然后看向楊雪意和喬倩倩：“我陪你們留下。”

多心啊，還擔心孟澄云這麼晚去酒吧不安全呢。

兩人之間顯然很有點默契在，應昀一發話，孟澄云一改剛才潑辣罵渣男的氣勢，相當乖巧地聽從了應昀，沒再堅持，和楊雪意一行人告辭后便打車走了。

唯一令人欣的是，應昀說到做到，孟澄云走了，他留了下來。

同樣堅持留下來的還有于實，他話不多，但其實是個實在人，對楊雪意認真道：“應昀和你合租，他正好送你回去。你們房東很難纏吧，是不是有門之類的，要不要提早打個招呼今晚回去的晚？”

什麼難纏的房東？楊雪意自己就是房東！

不過不等開口，于實就轉頭掃了眼楊雪意后的喬倩倩：“我和你朋友家順路，等會我送就行了。讓你們兩個生大半夜獨自去酒吧我怎麼好意思。何況正好我也不困，明天調休不用上班，還沒去過酒吧呢，就當跟著你們見見世面去。”

一行四人便這樣找了個氛圍清吧。

楊雪意這輩子是第二次進酒吧，上一次是多年前，結果進去連酒都沒喝上，就拜應昀所賜，酒吧突然因消防不過關臨時歇業整頓。

沒想到如今卻和當初的始作俑者一起進了酒吧。

這家酒吧并非烏煙瘴氣蹦迪的酒吧，環境很好，部裝修十分浪漫，散落布置著可移拼接的不規則布藝沙發，看著隨意，但錯落有致，酒吧燈昏暗，但每張桌子上放著漂亮的玫瑰燈，還能調不同的。

喬倩倩門路，一落座就點了一杯尾酒，接著就是一飲而盡。

雖說對待的態度灑，但并不意味著不會傷。

喬倩倩每段，也都真心實意地付出過。

喝了會兒悶酒哭了一場，心看著才好了些，可惜酒上頭，人就變得滔滔不絕，怎麼勸都不肯回家。

“我們四個，先玩個真心話大冒險，玩好了才能回家！”

楊雪意拗不過失的醉鬼，連哄帶騙：“只玩一刻鐘，一刻鐘結束你必須回家。”

醉鬼喬倩倩這次點頭同意了，把玩著空的科羅拉啤酒瓶：“但必須我來做主！瓶口轉到誰，誰就選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的選項都由我說了算！”

楊雪意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應昀，他也點了一杯尾酒，只抿了一小口，視線垂著，玫瑰燈的線打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像是帶了種喻。

許是到楊雪意的目，應昀抬頭，又很快移開視線，默認了楊雪意的提議。

好好先生于實自然什麼都配合。

第一個被瓶口轉到的是于實。

喬倩倩笑得咯咯的：“于醫生，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于實有點不好意思：“真心話吧！”

“你有朋友嗎？”

“沒有。”于實很老實，明明喬倩倩就問了一個，他還買一送一，“沒談過，醫生太忙了，別說我這種姿一般的，就連應昀這種帥的也一樣，沒轍，真的沒時間談。”

喬倩倩顯然不信：“于醫生，你沒談過就沒談過，別拉人家應昀下水啊，你怎麼知道他沒談呢？說不定前友都能整一個足球隊啦。”

“沒有。”應昀看了一眼楊雪意，難得竟然主開口澄清了這種謠言，“是沒談過。”

喬倩倩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轉起酒瓶來。

這一次瓶口對準的是應昀。

應昀抿了抿，顯然對醉鬼的大冒險沒什麼信心：“我選真心話。”

而喬倩倩對他顯然沒有對剛認識的于實那麼溫和——

“應昀，沒談過，但你不至于是男吧？你是不是和林子嫻有過那麼一段？”醉酒讓喬倩倩沒了邊界，只嘟囔道，“我第六很準的，我要驗證下我猜錯沒有……”

楊雪意有點愣神，知道喬倩倩一向大膽前衛，不過沒料到這家伙喝多以后還這麼執著于林子嫻的問題。

喬倩倩其實問了兩個問題，應昀實際只需要回答一個。

但他看了楊雪意一眼，最終回答了全部——

“不是。但沒和林子嫻有過什麼。”

喬倩倩愣了愣，反應過來應昀說的不是是指什麼，繼而大為震驚：“啊……可我覺你應該喜歡林子嫻的呀！那會是誰……”

大概應昀今晚沒那麼走運，瓶口竟然一次次指向了他。

喬倩倩本就問的意猶未盡，只盯著繼續，真心話大冒險無法問太過籠統的問題，于是開始猜測：“那我猜猜……你的第一次，是和你的同學嗎？”

“不是。”

“是和你家里介紹的孩兒嗎？”

“不是。”應昀聲音低沉，“我沒去見過我家里給介紹的孩過。”

“還是說和網上認識的孩？”

“沒有，我不網聊。”

“那是酒吧認識的孩？”

應昀聲音平淡：“除了今天外，我不去酒吧。”

……

喬倩倩一連猜了好多次，都沒猜對，都有點破罐子破摔——

“你能認識的人和圈子不就這些嗎？哎呀，我好好奇呀！難道你是和你的患者嗎？”

此前喬倩倩的問題，應昀幾乎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秒回。

然而此刻應昀卻愣了愣，不僅沒立刻替自己澄清，反而極為罕見地沉默了。

年人在酒吧玩真心話大冒險本來就帶了些深層次試探的意味，因此問題總會變得大膽甚至越界，喬倩倩又因為失喝多了酒，便變得更咄咄人，連提問的臺詞都越發直白起來。

這個反應讓喬倩倩乘勝追擊：“應昀，你是不是和你的患者睡過？”

應昀側開了頭，避開了視線，但沒有否認：“嗯。”

別說喬倩倩，這下連于實也來勁了：“靠！應昀！你平時別說對患者，就是在醫院外對偶遇主搭訕的生，不管多漂亮，都不茍言笑。別說留聯系方式了，就連個熱臉都不給，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那種世俗的！”

“我還以為你已經準備把一生都奉獻給醫學了！結果你和我說和患者有過故事？”

于實震驚到無以復加：“所以是哪個患者啊？我認識嗎？是那個手腕骨折的孩嗎？長得可的，追你追了大半年的。”

“還是那個騎行摔跤骨折的生啊，也好看的我記得，對你據說一見鐘呢！給你送了幾個月的飯，結果你當時本不為所啊！還是……”

楊雪意腦袋嗡的一聲，像是鞭炮近距離在自己耳邊毫無征兆地炸，完全措手不及無暇顧及去捂住耳朵，于是巨大的炸聲產生的巨大音浪導致耳朵短暫失聰，覺得頭暈目眩和耳鳴。

是什麼時候？！

是和自己之后嗎？然后找看得順眼的患者睡了？果然骨科醫生沒有安分守己的好貨！追應昀的怎麼有這麼多！

楊雪意覺自己像是一猝然被點燃的火柴，只覺得熱而悶。

應昀怎麼有臉和自己說他是男還很干凈的？

第一次都送給患者了這是哪門子的男啊！

難怪花樣那麼多！

楊雪意覺自己簡直像遭遇了電信詐騙，得維權！

**

在場無人知曉楊雪意心中的百轉千回，對應昀引人遐想的患者故事，于實還在猜，喬倩倩還想問，但應昀看了看手表：“時間到了。”

他轉頭看向于實：“那麻煩你把喬倩倩送回家吧，我帶楊雪意也要走了。”

一路上，楊雪意都沒說話，整個人懨懨的，應昀大概以為喝多了，只觀察了下的狀態，發現沒問題，就徑自開了房門，抱著楊雪意進了自己的房間，把小心地放到床上。

“楊雪意，洗完澡就早點休息，晚安。”

應昀今晚其實紳士，全程對楊雪意也很溫，楊雪意有點醉意朦朧時他扶著楊雪意的作也很輕，甚至等電梯的時候還生怕瘋狂打著哈欠的楊雪意摔倒而拉住了。

楊雪意其實沒那麼困，就是有點游離。

自己這個權所以要怎麼維？

也不知道。

心里的氣憤像是滾雪球，仿佛要醞釀一場雪崩。

楊雪意心里一團，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理起。

但不知道為什麼，氣憤過后，楊雪意又有點傷心。

剛才喬倩倩橫沖直撞的真心話大冒險里，應昀現在還是單的。

但雖然應昀現在是單，可以后呢？

更可恨的是，應昀和患者又是什麼樣的故事？

喝了一些酒后，楊雪意變得憤憤不平，有些沮喪，又覺得不甘心。

但酒讓變得行遲緩，又開始犯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在小區的電梯里，應昀下意識扶著的頭讓靠到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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